岑昔慢慢地坐起身,休息片刻,微微一笑,乌黑如碳的脸庞露出一排洁白润濡的齿贝。
舒湛被少年如此地模样逗笑了,岑昔拾起地面上的一块零碎的钢铁,朝着跟前扔去,顿时间,火花四溅,而那包裹着岑昔周身的雷电也立刻被引入了这群钢板之上。
周围空气顿时一轻松,苏炙飞快地扑向前,查看着地上赫连简修的伤势,惊喜地发现,赫连简修的呼吸平稳了过来,原先紫色的肌肤慢慢开始恢复。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苏炙双膝着地,跪在了岑昔面前。
岑昔摆摆手。
“苏大人,太子殿下的毒还未根除,需好生静养,只是已无生命危险。”岑昔说着,此时才感觉,体力药剂的药效已过,疲惫虚弱以及雷击后的重创,让她说话都费力。
苏炙立刻点头,身手就要抱起地上的赫连简修,岑昔却抬手阻止了。
跟着伸手拉过赫连简修的手臂,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刀刃立刻划向男子的手腕,苏炙一惊,可下一刻硬生生地忍住没有动。
紫色的鲜血从赫连简修的手腕里流了出来,滴入地上,立刻冒起了一阵白烟。
苏炙顿时明白了,太子殿下中毒已深,要尽快恢复,放血是最快的办法。
可是
岑昔见赫连简修头顶上的血条到了十分之一处,飞快地掏出一瓶生命药剂,灌入了赫连简修口中,跟着又灌了一瓶,眼见赫连简修的血条回了一大半,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手腕上的血慢慢地变得艳红,岑昔已经给男子灌下了五瓶生命药剂,这才示意苏炙包扎伤口,苏炙忍住满心的疑问。
拿着少年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纱布等物,细细地包扎好自个主子的伤口,包扎完,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看向少年。
少年这一身衣服都成了焦炭,看不出颜色,可如何做到衣服底下藏了这么多的宝贝,而且完好无损?
“穿上我的衣服。”舒湛解下了外袍,披在了岑昔的身上。
岑昔点点头,虚弱的感觉,就连生命药剂已经无济于事,岑昔看了一眼众人,一个个血条只剩下了一小半。
“苏大人,拿些水来”苏炙立刻转身,从废墟之中寻到了城门后的水井,提了一桶水过来。
岑昔拿出两瓶红色药剂,一瓶体力药剂倒进了木桶之中,吩咐苏炙分下去。
苏炙带头喝了一口,顿时间,就感觉一股力量从五脏六腑立刻窜了上来,几天来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立刻精力充沛,苏炙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岑昔微笑地点点头,苏炙顿时被这笑容一愣,愣愣地上前两步。
“岑,岑姑娘”苏炙鼻头一酸。
“苏大人,我是男子,是司天学院的文生,叫做岑京。”岑昔慢慢说道,感觉自己一闭上眼就可以马上睡去一般。
可这一闭眼,岑昔却发现系统中两边的地图上出现了无数的红点,顿时一愣,跟着睁开眼,确认,的确是红点。
“是,他是司天学院的文生,岑京。”舒湛开口了,对于苏炙三番两次提到的另外一个名字,那个曾经在大荆的女子?
舒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少年的身份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毕竟岑京自小在司天学院陪读,所以身份并没有问题。
“岑公子,多谢相救,如今我们还是即刻赶往昌都。”苏炙见已经面色平静的赫连简修,死后劫生的兴奋与胜利一并涌来。
岑昔却摇摇头。
“来不及了,舒大人,司天学院的文生们已经被赫连德的人悉数抓住了。”岑昔突然开口,舒湛一愣,顿时看向少年。
岑昔肯定地点点头,先前系统跳出来任务失败,再看到这些红点,岑昔就明白了。
五道关卡处这样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赫连德的注意,只是岑昔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可是此刻,却是不行啊,岑昔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就连思考都十分艰难。
“舒大人,稍后”岑昔慢慢地说着,每说上几个字都要歇上一会儿,而且,一直坐在地上的岑昔,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舒湛点点头,看着已经支撑不住的少年,心中一酸,脑海中涌出当日在霖山之下的相遇。
或许这少年有太多太多的疑点,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可是他却奋不顾身救出了赫连简修,不管什么目的,他都愿意相信少年。
果然不出一刻钟,那众马驰骋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舒湛与苏炙等人互看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舒湛”那废墟上一声高喝,“舒湛,司天学院的文生都在我手中,还不束手就擒”来rn喝一声,紧跟着几个被绑的文生被推了上来。
“舒大人,不要管我们,带太子殿下离开”一文生大喝一声,被一刀背狠狠地击在了后脑勺上。
舒湛静静地看着被绑的文生。
“舒湛,难道你忘了舒族的祖训?”男子又大喝一声,舒湛看了一眼男子,以及身后数百名侍卫。
“阚展,其他的文生在哪里,若少一人,我舒湛也不会束手就擒。”舒湛大喝一声,那阚展冷笑一声。
二皇子说的果然没错,若是拿司天学院的文生做要挟,舒湛一定会乖乖束手就擒,而司天学院的文生,将来对她们还有用,自然要留着的。
“好,就依你”阚展一挥手,顿时间文生一一被带了上来。
“我需问一问他们,可还有人。”舒湛开口说道,上前两步,已经来到了最前面的文生旁边。
“好”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舒湛,你要干什么?太子殿下在此,你想叛变?”苏炙大喝一声,其余侍卫立刻朝着苏炙的方向而来,不动声色地与岑昔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还有一个条件”舒湛开口,冷冷地看向阚展。
“什么条件”
“杀了沈族的人”阚展一愣,下一刻立刻明白了,舒族与沈族不和早已经不是秘密。
“好”阚展一挥手。
亚父,他要干什么?安修君却突然开口了,伸手指向岑昔所在的位置,只见苏炙等人悄无声息地朝后退去。
此时只剩下孤零零地留着岑昔坐在那地上,十分不显眼,而又十分显眼。
阴极师白眉一皱,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他,他不会”阴极师手指着的岑昔的方向,这少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