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师,大殿上你怎么不说话,啊,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算计了。”从重华殿出来,禄王气冲冲地府邸来回走着。
“王爷,莫急,这其实本就是本官的主意。”知画师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渍,开口说道。
“什么?知画师,你搞什么,这洪灾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当初不是说,让本王代替皇兄下罪己诏就可成事的?”禄王立刻转身,怒气显现。
“王爷,你想想,国主最怕的是什么?”
“怕什么?自然是怕他那么教主没人继承。”禄王没好气地说道。
“的确,王爷你想想,但是罪己诏,能否让国主将这太子之位给您?所以,禄王要做一件大事,让国主侧目,而眼前最大的事就是赈灾之事,本官提出此事,自然不是让王爷亲自去灾区,而是趁着洪灾结束,返回芾都就是。”知画师说着,这洪灾总有褪去的一天,这灾情严重,赈灾结果自然也由他们说了算。
“那现在怎么办?”禄王眉头一皱。
“太子殿下带回来的那小子不是等闲之辈,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抓住了国主的弱点,而且说服了国主,让王爷与安修君一并参加救灾。”知画师接着说道。
太子殿下已经薨毙,葬礼都结束了,所以,浦安修如今就只能是安修君了。
“知画师,那安修若是赈灾中赢了本王怎么办?不又是前功尽弃了吗?”禄王听此,面色急切,早知道,他还当他的闲散王爷,凑这热闹干嘛。
“王爷,此言差矣,我们能够让太子殿下变成安修君已经是很大的成功,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枉我们筹谋许久,接下来,那安修君只要进了西界三郡县,那自然就是到了我们的地盘,就别想活着再出去。”知画师冷笑一声,禄王看着眼前的知画师,欲言又止。
北昌国东界,一路人马走走停停,比起北昌国已经乱成一片的状况,这队人马大咧咧地挂着紫鄢国的旗幡,不紧不慢朝泽北昌国东界而去。
自然,走的这样慢,最重要的是照顾马车上的紫鄢国王后,而如今已经走走停停半月余的傻娘,目光一直盯着西方。
澄阳君骑马始终不离马车左右,这么多天来,傻娘虽然嘴里不说,可是明显是思念着岑京,一想到此,心中更加烦躁了起来。
派往厚照国的人马去了三批,却没一个人带回确切的消息,最后的消息是停留在遭遇截杀,澄阳君冷笑一声,让她知道知道危险才好,才知道,一个女子,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自以为成了一国太子伴读是多大的成就。
只是,更让他气愤的是,这岑京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竟然拒绝了这婚姻,早这样,干嘛让母后去物色人选?
这么多天来,倒不是没有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更重要的是,这婚约竟然是岑京自己提出来的,让傻娘去物色一个邻村的小子,只要品行端正即可。
怎么,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比不上一个乡野小子,还被一口拒绝了?
“哈哈哈”马车内传来稚嫩的笑声,打断了澄阳君的思路,只见马车之中探出一口头来,眨巴着眼睛,寻木与言木驾着马车,见突然多出来的头颅,毛茸茸的头颅几乎软化了多日来的疲惫。
“阿青,可是饿了?”寻木回头,咧着洁白的牙齿,问道。
“嗯,大哥哥,我们是要去哪里?”岑青小小的身影突然坐直了身子,眨巴着一双如葡萄一般黑亮的眼眸子,那模样实在让人不能拒绝。
“阿青,我们是去紫鄢国,哪里有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的金鱼,还有很多好吃的糕点。”寻木立刻说道,要知道,带这个小祖宗走,可是花了他们不少的功夫,一脸两天,自个主子的脸都是黑色,到如今都没好全呢。
“大哥哥,既然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带阿京哥哥去呢?”岑青先前还十分明亮的眼眸自一下子黯淡了小区,寻木立刻心一紧,小祖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今,岑京这个名字就是禁词,一提起,他们的主子的脸就更臭三分。
“阿青,进来”就在这时,马车内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戒备。
“母后,天快黑了,我们扎营休息,你意下如何?”澄阳君立刻驱马上前两步,十分耐心地问道。
“也好,我也累了”马车内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澄阳君手一扬,这队伍立刻停了下来,熟练有序地开始扎营。
“娘”岑青轻轻地叫了一声,马车内的傻娘立刻示意岑青不要说话,接着警惕的目光透着马车看向四周。
傻娘如今清醒的很,那目光中更是透着精明。
她明明找的是一个乡野的猎户,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什么太子,欺她是老太婆啊,以为这太子就像路边的狗尾巴草,到处都是啊。
再说,什么紫鄢国,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这些人抓了他们一路向西,可是她隐隐听到一些,好像是岑京跟随厚照国的安修君去了厚照国。
这么一想,傻娘隐隐琢磨出些意思出来了,那就是,这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恭敬有礼,尤其是她选的这个“女婿”,则表面功夫做的太好,若不是她警醒些,指不定还真信了。
如今,只怕是她的岑京得了个了不得的官,所以这些人才会囚禁了自己与阿青,将来定是要以他们娘两个要挟岑京的。
所以,怎么说,她也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傻娘暗暗打定主意,见众人依旧和半个月来一样对她恭敬有加,这也给了傻娘可乘之机。
“你们退下吧,我累了,要早些休息”与往日一般用了膳,傻娘立刻揉了揉额头,装作十分疲惫的模样。
“是”两名侍卫恭敬地退了下去,几日来,王后都是如此,自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又累了?”澄阳君眉头一皱,到紫鄢国还有十日的路程,母后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等到了紫鄢,第一件事就是再换一辆更加舒适的马车才行。
夜半,静寂无声,傻娘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轻轻摇了摇身旁的岑青,可再一想,岑青还醒了更不行,于是一咬牙,背上岑青,悄悄地帐篷外。
一片寂静,四下都是睡熟的呼吸声,傻娘悄悄地跨出营帐,为何选今夜动手,自然是因为,进入所选营地旁又一处密林,只要几十步,就能够钻进密林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