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一族,祖上原本也是九族之一的。
“凤”源本是“风”。两千多年前,东洲炎山风氏嫡系被旁支族系以“判族”之名陷害致使她,嫡系被整个炎山风氏除名。当时的风氏嫡系带着自己的妻儿亲眷离开风氏,改姓为“凤”,那之后才有了凤氏一族。
那位被陷害的风氏嫡系,便是凤姜凤仪的祖父,锦枢的父亲。
自此,凤氏一脉的夙愿便是洗去污名回归正统。让凤氏能够重新夺回风氏被旁支窃走的万世基业!
但,旁支对他们这一系的迫害却从未停止。
族长失踪,族长夫人被戕害,魂销六界。锦枢姐夫被断双臂,至今昏迷,姐姐为生下凤姜而死。他自己因某种限制根本无法出乾月谷,出之即死。
此后更是生了一场天火,凤氏一族上下三百多口,只留下了凤姜凤仪和锦枢三人。
遥想当年,凤姜的祖父,也就是凤氏族长还在时,也算得上是当世的豪杰了。时值当世情况特殊,为了保护当世被预言过日后能复族的凤姜不再受炎山风氏的戕害,凤氏族长只能把凤姜的命托付给自己的知交好友,当时高阳容氏的族长,容显。
两人为了保护凤姜师出有名,给凤姜和嫡次子容郁定了亲事。虽然当时俩孩子都还在娘肚子里。
只是后来凤氏败落的太快,凤姜没来得及被容家找到便被姐姐凤仪接到了顾家抚养。容家看着凤姜在凤仪那里过的尚可,便没将人接回,只是派人默默保护这姐儿俩。
这些事锦枢知道一些,虽并不全,但重要的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凤姜和凤仪被容氏的最厉害的八长老保护着的。所以他对容氏还是心存感激的。容郁这小子来他约莫也知道原因。
容郁的阿兄,容氏嫡长子容亦前些日子手上被送到他这里,他也正式因为容亦是高阳容氏的身份所以才出手相救的。
这小子这次来,应当是来找他哥的。
容郁在锦枢面前全然不像方才咋咋呼呼惹人烦的样子,反倒是谦逊有礼,一举一动很是符合他世家公子的做派。是以锦枢一瞧见容郁变相老丈人瞧女婿,越看越……烦!
是的,烦!
锦枢一眼便瞧出了容郁的等级,不过区区小行天境,他乖外甥女现在已经是名列正神了,这小子现在的修为,怕是连他小外甥女的裙子边都追不上,还谈何相配?!
呸!
弯着腰的容郁很明显感受到自己头顶突然袭来一股凉气,但在前辈面前他不敢贸然起身,怕留下不好的印像,在察觉到这凉气没有什么危险后,还是继续弯着腰等候前辈发话。
锦枢越看着容郁的发顶越觉得他讨厌,于是决心想试试这小子。他眯缝着眼,眼尾一抬,笑着问到:“高阳郡的容二公子?听说未婚妻是不久前羽化登神的凤姜仙君啊!这仙界快几万年没出过飞升的神了,容二公子还真是好福气啊!”
容二:……
怎么感觉这个前辈来者不善呢?
容二轻咳一声,老老实实回答到:“凤小仙君年纪轻轻便可飞升封神是她自有的造化和机缘,当然,这跟凤小仙君自己的努力脱不了关系。我与小仙君的婚约不过是长辈们的一时戏言,实在做不得数。再说,小子资质平平,怎敢高攀小仙君呢!”
锦枢听到容二恭维的话,有点儿飘飘然,尽管容二夸得是凤姜,但那就跟夸了他自己一样,与有荣焉!
不得不说,容二这马屁拍到锦枢心坎儿里去了。
锦枢唇角欲扬,但被他自己克制着拉平,只在心中疯狂得意。过了小些时候,锦枢这才捋好自己的情绪,克制着笑与得意对着容郁说了声:“起来吧。”
然后指了个小厮给容郁领路:“你哥在东厢,你便跟着我这小厮去吧。”
刚起身的容二再次作揖感谢锦枢,接着转向凤姜:“方才多有得罪,希望小仙君莫要介意。也多谢小仙君慷慨带路,容二感激不尽,待容二稍后看望完兄长便来道谢。”
然后起身跟着小厮走了。
锦枢听完又蹙着眉,咋回事?这小子莫不是认出他小外甥女了?想勾搭她?
再次不爽!
而旁边的凤姜则是有些发愣的。
活了小千年了,头一回听说自己还有个未婚夫?听着好像还有些包办婚姻的意思,怎么回事?
凤姜压着疑惑,准备等空下来找锦叔叔问问。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阿韵还晕着呢。再不救,这孩子怕是真的要长居鬼界了。
凤姜转头提醒旁边还在不爽的锦枢:“锦叔,快去救救我大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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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姬夜阑守着客栈等着凤姜,但才一天便已是满腹想念。是以听着暗卫的建议,出门去逛逛,消遣消遣。
他出门没有带离珂。
一是因为离珂话太密,很烦,二是因为离珂被凤姜术法限制这,离开客栈范围便会被术法处决。
离珂觉得自己的未来还很长,他不想为了一时的孤单寂寥而放弃自己日后的美好。
反正姬夜阑有暗卫护身,这几个暗卫虽说等级不算太高,但都时一等一的能打能跑。分分钟完虐同等级。更何况姬夜阑自己还会召唤魔元,离湮的魔元一出,也就只有上清域的那几个老家伙压制得住了。
所以姬夜阑比离珂可安全太多了!
姬夜阑出门时已是夜晚,他循着那晚的脚步痕迹,先去了西主街,买了好些零嘴,辣兔头,蜜饯果干,糖油果子,肉脯干……
他每个都尝了一口,但都不如那晚的好吃。
只是在尝的时候,面前会出现那晚的少女,少女白皙的柔荑捻起一块糖渍蜜饯或是肉脯干递到他面前,笑着说:“啊——”
然后他就会跟着张嘴:“啊——”,接着少女就会很快的将手中的零嘴放进他嘴里。
姬夜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买的都是一家的,味道就是没有那晚好吃呢?
他瞧着面前的几大包零嘴儿,陷入沉思。想了好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实践一下。
“徐仓,你来一下。”
被点到名的暗卫上前,躬身一拜:“殿下何事?”
姬夜阑将几包零嘴推到徐仓面前,命令道:“喂我。”
徐仓:!!!
“没听清吗?喂我!”
徐仓有些震惊,只是太子之命不可违,于是在姬夜阑第二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微怒是,不得不屈服在强权之下。
徐仓颤抖着手拿起一块肉脯干,越是凑近姬夜阑的嘴越是抖得厉害,直至姬夜阑咬上肉脯干将其衔走时,徐仓立刻收回了手,这才停止了颤抖。
但下一刻,徐仓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只见姬夜阑将那口肉脯干吐掉,面带厌恶:“呸!怎么越来越难吃了!”
徐仓:TAT……
不关俺的事啊……
姬夜阑吐完,徐仓更是很自觉的跪在了地上。
姬夜阑没理会徐仓,只是瞧着零嘴袋子发愣,这时安慰中比较有眼力见儿的暗卫齐言铆着胆子上前,欲帮姬夜阑分忧。
“殿下,”他小心翼翼的提示,“殿下在尝零嘴儿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那位姑娘?”
姬夜阑定着了。
他回想放在自己不自觉走来的路,自己有意识点到的这些零嘴。路是他和阿姜一起走过的,零嘴是阿姜喜欢的,也喂给他过的。
他的脑海和身体都记着了和阿姜在一起做的事,只是他却意识不到。
姬夜阑轻笑出声,突然有些豁然开朗。
原来,想念一个人是会这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