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镇子上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入了眠。万籁俱寂,只听得将将入了夏的蝉鸣鸟唤生渐渐乍起。突然,“倏”的一声破空而过,打破的夜色中的寂静。
乌漆嘛黑的夜中不见一点儿光亮,因为镇子较小,是以连个打更人都没有,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安静夜色中几乎不可闻的一点儿特殊响动。
烟波镇后,不归山中。
一个一身黑衣的老者扛着两个大麻袋渐渐入了一片雾罩拢山的不归山中。
不归山,何谓不归?有去无回者,是为不归者也。
那雾根本不是雾,是毒障。
不归山中地势险峻,又因其中毒障甚多以致鸟兽绝迹,人迹罕至。镇子上原是常有砍柴人或是意欲进山淘宝的人上山的,但这些人入山后均被这毒障所困,迷了回家的路不说,还中了毒障,丧了自己的性命。
毒障障目,且还带着致命的慢性毒,让人在迷失的恐慌绝望中渐渐失了命。入山皆无归途,是为“不归山”。
但眼前这黑衣老者好似全然没有被毒障影响的样子,入山之后,即便是在身在毒障之中但依然能够来去自如,如入无障之境。
怪哉!
黑衣老者行至雾浓出,放下肩上扛着的两个麻袋,然后翻手结印。片刻后,一个金光大印显现在老者跟前,老者双手一推,金光印飞速向前飞去,同时瞬间成倍放大。放大后的金光印贴印在浓雾处,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接着,老者弯腰拎起地上两个麻袋,一左一右提溜着,甚是轻松。随后,随着老者一个“开”字,金光印从正中裂开,慢慢打开,像是一扇门。老者提着麻袋进入金光印中,老者身影消失后,金光印随即合上,紧接着金光纹淡去,最后竟也消失在这浓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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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竹林一片,清幽冷寂,竹笛声轻扬,上有鸟鸣空灵蝉轻唤,下有溪水潺潺相应和。如此清心宁静,实在是避暑之宝地!
竹林中有一片竹屋,竹屋间一方小竹榻上,凤姜悠悠转醒,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身处异地了。而她旁边,还放着昏迷不醒的姬夜阑。
“殿下!醒醒!”
凤姜捏诀将灵力灌入姬夜阑灵海中,想唤醒他。只是她起身的响动太大,惊扰到了这竹屋的主人,越岚语。
越岚语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边笑一边手摇折扇,似风度翩翩佳公子,但凤姜可不会蠢到,以为他们昏迷后出现在这里跟这人全然没有关系!
“你想做什么?!”
凤姜拖着药劲儿未散的虚弱身体挡在姬夜阑前面,姬夜阑还没醒来,尚无自保之力,万不可让他身陷险境!
只是凤姜现在也就只比弱柳扶风好一点,她现在也浑身使不上来力气。她现在啊,就是风大一点,都能随风倒了。现在能护在姬夜阑身前,基本上是靠着意志力了。
要是越岚语下的,他自然知道药效是什么样子,只是现在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凤姜这小女子比他想象的要醒得早的多。
这个女子,有意思!
越岚语走进凤姜,趁着凤姜现在虚弱,调戏于她。
他收扇,轻轻挑起凤姜身前一抹散落的头发放在自己的鼻尖嗅闻,少女的发香带着浅淡的松柏香味,不浓,很淡,淡到他需要用很深的力气去嗅,直至吸入肺腑方才闻得到这抹子香味。
香味清淡,但在他肺腑间缭绕,煞是勾人。
他很喜欢这香味。
与他以往在别的女人身上问到的有所不同。那些个女人仿佛是打翻了的香罐子,各种味道都混杂在一起,刺的他鼻腔都快废了。是以后来他吩咐手下找来的女人都必须要除掉身上的味道。
毕竟,行周公之礼时,一边那啥一边被香味熏得打喷嚏,这事传出去他这脸也别要了!
可是现在这个,味道他很满意,品相什么的更是绝佳。还有躺在床上那个,更是极品!若不是她们的身份太差,实在是配不上他,那他娶了她们做妻有又何妨?!
他昨夜命人连夜调查了这两个人的身份,是南洲虞城一户姜姓的大户人家,大一点的姑娘叫姜昭,那个嫩一点的,便不知了。
什么姜家,他都没有听过,该是个小门小户,便只为个妾罢。
可惜,实在可惜!
越岚语兀自想着,心里美滋滋儿。坐享齐人之福,上清的神们都没自己会享受。
凤姜这边,她暗自运转灵力,冲散药劲儿,正慢慢恢复着。同时也在等待姬夜阑苏醒。是以她想着,与这越岚语周旋虚与委蛇一下,好多为自己,为姬夜阑争取一点时间。
这么想着,凤姜突然记起了自己曾在神域学过一两招的杂术。其中有一个杂术,似乎很管用……
凤姜注意到这越岚语在yy些什么,心中有了计划。
越岚语丢掉凤姜的头发,转眼瞄上了凤姜的小脸蛋儿。他抬手,拂过凤姜额间鬓角渗出的汗水,心中激荡。
他头一回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肤如凝脂”,他再抬眼,眼前的女子仿佛更美了。秋瞳剪水,笑语嫣然。
“姜姑娘……”
越岚语情不自禁开口,似轻唤,又似呢喃。夹杂着情动:“姜姑娘,你……”
凤姜轻笑:“我什么?”
越岚语被这笑晃得有些迷了眼:“你……你真好看。”
质朴的夸奖出自这花花公子之口,但就意外的很真实。
凤姜心里一边得意洋洋一边白眼翻上了天。老子当初在神域费心巴啦学的惑心之术,治不了你了还!
越岚语越凑越近,面上却染上了不太正常的欲色。他轻轻拉起凤姜的手,一边嗅闻一边说着:“姜姑娘……你好香啊……”
凤姜有些不太自在,只是想着自己方才的计划,便没有抽手。同时忍住心中的中中不适感应和着越岚语的亲昵之举。
她轻抚上越岚语的背,很是亲昵地在背上轻抚,越岚语的手也越发不老实,渐渐往凤姜的腰际贴上。但凤姜还是忍着恶心稳住了。
一切为了计划!
然而就在这时,凤姜身后一声呵斥乍起,惊了她一身汗。
“你们在干什么!”
凤姜回头,只见姬夜阑费力撑着身子在朱榻上,眼底血红,眼眶中的泪也快要包不住了。
凤姜确实满头大汗,心中也虚: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