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媛伸向包子的手顿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算是我对你的道歉,早就看出来你的整蛊计划,却让你受罪了。”陈平笑着说道。
他当然是看出来了魏媛不好意思的原因,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适当地递上一个台阶,让她好下台。
“你的道歉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魏媛抓起包子就啃了一口。
可能是因为咽的太急了,竟然是噎住了,伸手就想去拿桌子上面的粥。
“粥太烫了,还是喝豆浆吧。”陈平有些无奈。
看了看窗外,发现苏瑾瑜已经是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是无奈。这位女官兼女仆长不在,自己的日子,可是相当难过啊。
尝了一口这家的黑米粥,黑米软糯顺滑,虽然有些烫,但是里面的一丝甘甜却是让人欲罢不能。
对面的魏媛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抢过了豆浆给自己猛灌两口。这个时候,什么的所谓王族修养,什么礼节,都被她给丢到一边去了。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饿惨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以前她曾经和自己的父王到民间巡视灾情,在看到饿殍遍地的场景时,她只是觉得那些人很苦。现在,她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有多苦。那种胃里就像是火烧一样的感觉,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慢点,我们有的是时间。”陈平搅动着碗里面的粥说道,“距离就职,还有两天的时间。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在面对魏媛的态度上面,陈平已经是从原本的有些害怕,变成平常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报童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陈平这一桌。
“先生,这是您的信件。”报童拿出一份信,送到陈平的手里面。
陈平拿起信封,不由地皱了皱眉,因为这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很明显,这并不是通过曼彻斯坦邮政系统送过来的信件,而是这个报童接的私活。
“谁让你送过来的?”陈平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怀疑这个报童有问题,就算真的是有刺客想要刺杀自己,也不会假扮成报童。只是,之前在旅馆里面的那份信,把自己招到一个陷阱里面的那份信,让他对于来历不明的信件养成了一种天生的警惕心。
“是一位先生送过来的。”报童有点胆怯。
他这种活,也是第一次干。如果不是看在5磅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送信的。
“他给了你多少钱?”陈平笑了笑,随即就拿出自己的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10磅的纸币递给报童,“能和我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吗?”
“和路上的那些贵族老爷差不多,腿脚很好,但是带着拐杖。”报童有些贪婪地看着10磅纸币。
“就这些吗?”陈平不由地皱了皱眉,手也往里面收了一点。
这个报童说的特征,马路上面随便找一个,都可以是送信的人。就这点信息,就想要从他手里面拿到好处?
“他戴着眼镜,那种单片眼镜,有金丝边框的那种。”小报童也是急了。
虽然他今天已经赚了5磅的外快,比平时干半个月都要多。但是谁说赚了5磅就不想赚10磅了,只要有了15磅,今天,他就可以吃上肉了。
“还有吗?”
“他戴围巾,似乎喉咙受过伤,声音有些沙哑。”报童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种声音就和火车上面那些做久了的填煤的工人一样。”
“你怎么知道?”陈平也是一愣。这种细节,应该不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报童能够看出来的。
“我父亲就是在火车站工作的,已经十几年了。他的嗓子就是被烟呛的,声音就是那种很嘶哑的感觉,说话很费力。”报童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看他很年轻,而且手保养的很好,所以猜他是喉咙受伤。”
陈平点了点头,随即就把纸币交给小报童。
拆开信件一看,他的眉头就不由地皱起来。
信封上面并没有封上火漆,说明是仓促写就,写信的人估计是突然看到自己,所以才会想出来送信。信纸上面,那些还没有消散的油墨味也证明了这一点。
信纸的正上方中央是之前那个“鸦翼”的标记。
“Рассвет,为什么没有来?”整夜信纸上面就这么一句话。
最后的落款是Совы。
“Рассвет,应该是北极熊那边的语言,翻译过来应该是黎明的意思。”陈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至于这个Совы,是猫头鹰的意思。”
对方明显是质问自己没有来的原因,Рассвет应该是自己的代号,也就是“霁”,至于对方的代号应该是枭。
只是让陈平感觉到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而且不见面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脑残?你就算是问了,我也不好给你答案啊。
视线扫过小店的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带着拐杖,围巾,单片眼镜的男人。他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些家伙还真的是会搞神明。
“你在看什么?”魏媛这个时候也是吃的半饱,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是在看你的那些守卫,怎么都看不到他们的人。就连苏瑾瑜,都不晓得去了哪里。”陈平耸了耸肩,“你好歹也是王上疼爱的小公主,要是在雾都出了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放心好了,这些没良心的货色,应该是在暗中躲好了。”
对于自己的这些智囊团加上护卫,魏媛现在还在心怀怨忿。
“那么我们美丽的大小姐,现在吃饱喝足,应该是有能力逛街了吧。”陈平笑着说道,顺便指了指桌上已经被清理的一干二净的竹屉说道,“没有想到大小姐身材不显,胃口倒是不小。”
“想笑就笑吧。”魏媛已经是无所谓了,现在她只想睡觉。
吃饱就睡,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去逛街消消食吧,当心长胖。”陈平不着痕迹地沾了沾水,然后在桌子上面写下“Небезопаснаяобстановк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