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黄鼠狼进宅,无事不来。
那黄婆的记忆说实话,其实相当的乏善可陈。
虽然算起来它也活了将近两百年,但是在它大半辈子的记忆之中,除了装神弄鬼骗些人间香火之外,便只剩下其与摩尼教的交集尚且有些价值了。
“摩尼教这手煽风点火倒是玩的不错!”
在看完那黄婆与摩尼教的往事之后,姜渊算是明白了,摩尼教这是恨大陈民心垮的还不够慢,想在帮上一把呢!
若是姜渊没有再错的话,黄婆之时绝对不是个例。
如今恐怕早已不知有多少妖类,被摩尼教暗中的送到那些大陈权贵身旁兴风作浪。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古人诚不欺我!
但是朝廷之中便是有再多妖孽,那也是钦天监的事。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姜渊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尸人,这江山社稷还不劳他费心。
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把义庄的防御力再提升些。
……
拜先前三葬护道之事所赐,姜渊这才发现自己的安保措施有着很大漏洞。
虽然他平日修行之时,外有五鬼暗中护法,内有阴阳录守护。
但是若是再遇到上次姜渊修为突破之事,眼下的这些防御可未必能保他安全。
倒不是他当真有那么怕死。
只是,倘若他因为敌人的惊扰而错过了修为突破的良机,那么姜渊便是将来敌挫骨扬灰也是为时已晚了。
故此姜渊这几日便是因为这事,着实的费了不少脑筋。
虽然他并不曾学过阵法之道,但是作为守尸人的老本行,这风水之术他还是会的。
其实这风水之术与阵法之道其实颇有相似之处。
只不过阵法之道乃是厮杀攻守之道,而风水之术却多是用来趋吉避凶的。
二者之间的区别便好似龟蛇之别一般,虽然动静不一,但是却殊途同归。
不过守尸人笔记中虽然提到了“二十四山七十二局”,但是实则能用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有些风水奇局,姜渊甚至怀疑是不是某位守尸人先祖臆想出来的。
毕竟除非有那移山倒海,改天换地的神通,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地势?
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在以五鬼堪遍周遭的山水地形之后,一处好地方没找到不说,姜渊却是足足发现了七处风水绝地。
这使得姜渊不由先忧后喜。
《葬经有言:“夫阴阳之气噫为风,升为云,斗为雷,降为雨,行平地中而为生气。”
“故:五行之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
因此在风水先生的眼中,生、死与阴、阳,不过只是气之变化罢了。
是以风水先生既能为逝者寻龙点穴,也能替生者安家镇宅。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因为这几处风水绝地恰巧生的挺近,故此姜渊脑中灵光一闪之下,倒是想到了一个简易版“改天换地”的法子。
他虽移不得山,倒不了海,但是却利用风水之术在那几处风水绝地附近选定方位。
随即便因势利导的坏了彼处地气格局,引来了五行煞气,如此一来竟又生生的造就了两处风水绝地。
“哈哈,不愧是我!”
看着眼前缓缓成形的“九死一生”之势,姜渊不由得意的大笑道。
他这也是受前世那副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影响,这才想起了向死而生这一招。
因此,他虽然又坏了两处风水之地。
但是偏偏使得先前九处风水死穴之弊,尽出化做最后一利。
故此这处风水局,称之为“九龙夺珠”之局,却是再合适不过。
所谓物极必反、死极孕生,不过如此而已!
……
不过在如今的大陈,只有无用的地皮,但是绝不会有无主的土地。
经过数百年来的土地兼并,别说西陵周边了,便是穷乡僻壤之中的都已然无一处闲土。
故此虽然姜渊选中的那处位置虽然位于荒山之上,但是他还是得花上几两银子买下来。
当王六帮他送来地契之后,顿时不由疑惑的问道:
“道长,您买这块废地做甚?那可不是一处好地方!”
那小寒山距离西陵城倒是不远,王六平日里倒是也曾路过那里。
在他看来,那小寒山完全就是一荒山野地。
那地方,别说种粮食了,便是连杂草野树都活不下去。
甚至王六还曾听人说起过,那地方有些邪性!
姜渊也知道王六也是好心提醒,于是便调笑道:“怎么,还允许我开家分店么?”
“……”
此言一出,王六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旁人这么说,他只会当其瞎扯。但是这位,他着实有些拿不准!
不过一想到日后衙门里的尸体还要靠姜渊处理呢,王六顿时不由眼神一动。
只见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顿时不由若有所思道:“这……倒也未尝不可!”
说罢他当即便向姜渊作别,随即就匆匆忙忙的向府衙赶去。
直到日上中天之时,王六方才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在匆匆灌下一口凉茶之后,王六方才笑呵呵的朝姜渊道:“哈哈道长,你这分店,府衙包了!”
“哦?”
姜渊闻言不由面色一顿,随即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不过他虽然不怎么将这西陵府衙放在心上,但是如今既然能省些银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也便朝那满头大汗的王六微微颔首道:“也罢,日后若是有事,你可来此寻我!”
说罢,姜渊在将自家画好的图纸交给王六后,便又重新躺在竹椅上看起前人典籍来。
那王六见状却不怒反喜,心中暗道:“有此一诺,真不枉我这些时日的殷勤!”
在歇息片刻之后,王六见姜渊正在开书,便不敢再留下打扰。
只见他默默稽首一礼后,便带着图纸匆匆而去。
先前他为了向姜渊示好,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方才说服了府衙户房松了口子。
若不是害怕衙门中的停尸房再被起用,户房恐怕只会一毛不拔。
不过饶是如此,这营建义庄的银两还是有些短缺。
于是户房索性便拨了些木匠前来服役,以作冲抵。
王六此刻却是想着,便是最后他自家贴上些银子,这次也定要将这新义庄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