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就这样被石见穿抱出去又抱进屋。
没费自己一点力气就走了小半个荆王宫。
岁岁被石见穿放在梨花木椅子上,大大的椅子她坐在上面实在太空旷了,而且地上三个人都盯着她看。
岁岁扭扭小屁股,被看的不自在,蜷起两条胖腿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倚在椅子背上,小大人的气势拿了个十足。
不管怎么样,气势绝对不能输!
萧川被这小丫头逗乐了,小奶团子似的,偏偏盘腿坐着,实在是好玩。
萧川半生无女,只有儿子,所以看到小姑娘难免心生怜爱,站地上沉吟一下后,坐在岁岁旁边的椅子上。
“现在可以说了,这孩子的来历。”萧川道。
萧昀琢磨一下,向他娓娓道来。
他当然不会笨到说自己偷了蛋逃回来,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句在那边呆不习惯,所以回来了,岁岁只是路上碰巧捡的。
萧川不断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掌握了目前的情况,心里竟然隐隐的生出一个想法。
“这几天可有寻找她的父母?”萧川问。
萧昀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回答:“找过了,也四处打听着,可……无人上门,也没有听说谁家丢了孩子。”
虽说他讨厌岁岁,可在帮她找爹娘这件事上,萧昀格外热络。
毕竟她走了,他的生活才可以重新走上正轨。
没想到萧川哼了一声,明显对萧昀的做法很不屑。
“怎么了父亲?”
萧川道:“本王看你也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不就一目了然了?”
萧昀脸色黑了黑,他不是没问过,“那父亲自己问好了。”
萧川对岁岁这个丫头还挺有眼缘的,当下也没理会萧昀的赌气,和颜悦色的扭脸到岁岁那边,道:“你叫岁岁?”
岁岁见大爷居然跟自己说话,急忙盘紧自己的小胖腿,直了直并不存在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回答:“对呀!”
“谁给你取的名字?”
岁岁迅速伸出小胖手指着萧昀:“漂亮哥哥取的!”
萧昀黑脸:……
萧川瞪了萧昀一眼,人不大,主意倒不少。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家在哪里,父母是谁?”萧川继续问。
岁岁撅噘嘴,这个问题有点为难她哎。
在她印象中,这里就是家,萧昀就是妈!
见她发呆,萧川换了个思路问:“我的意思是,你记不记得以前生活的地方呀?”
以前生活的地方?岁岁心里一亮!
随后高高举起胖手:“记得!岁岁记得!”
萧昀也意外了,她居然记得?
“说说看。”萧川鼓励道。
岁岁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混沌阶段的记忆,拼凑道:“我住在一个圆圆的白白的东西里,有一天啵的一下,我就出来啦!”
“……”
“……”
“你在说些什么啊,听都听不懂。”一直在旁边静默的石见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虽然他知道二十岁的人吐槽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很没品,可他真的忍不住。
萧川无奈叹口气,看着岁岁多了几分同情,看样子这孩子是真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你父母吗?”
父母?
岁岁尚且懵懂,只能老实回答:“我没有父母。”
没有父母?
萧川心里更疼了。
这小孩子是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若是岁岁亲爹亲娘看到了,心都要疼死。
石见穿下意识接了一句:“你怎么会没父母呢?没父母你从蛋里蹦出来的啊!”
萧昀莫名的眼皮一跳,看了石见穿一眼。
石见穿也发觉诡异。
萧昀丢了恐龙蛋的事至今是个谜,他突然接了这么句话,萧昀心里肯定不高兴。
萧昀把目光挪回岁岁脸上,开始认真计较起来。
萧川没把石见穿的话放心上,走到岁岁身边,掐着她腋下把她抱到怀里,小小的孩子肉乎乎软绵绵的,被他抱着也不哭闹,简直乖的不像话。
萧川老爹心泛滥,忍不住亲近岁岁:“别担心,我会帮你找父母,如果找不到,你就在这里住下,这里是你家。”
这话说的萧昀一阵恐惧。
他爹这是哪根弦搭错了。
岁岁看着萧川也觉得亲切的很,重重的点头。
萧川笑呵呵的哄了岁岁一会,突然感觉不太对,这孩子身上,怎么若有若无的传来臭气呢。
怕自己闻错,萧川又皱着眉头四处闻了闻。
“父亲在闻什么?”萧昀问。
萧川闻了一圈,确认了臭味还是从岁岁身上传来的。
“你们多久没给她洗澡了?没人伺候?”说完,萧川凌厉的目光扫向门外。
外面的宫人们立刻垂下头。
虽然不是他们负责侍奉岁岁,但就怕老王爷发起火来殃及池鱼。
萧昀当然不知道她洗不洗澡,只拿眼角瞥石见穿。
石见穿立刻道:“洗啊!卑职把她交给李嬷嬷照顾,李嬷嬷很尽心的!”
萧川依旧眉头拧紧,既然有人照顾,这孩子怎么还能臭呢。
凑近她仔细闻闻,似乎是从脖子传来的。
岁岁被闻的慌乱,这个大爷干嘛呀,属狗的吗?各种闻她。
萧川把她放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的研究起岁岁胖的好几层的脖子。
掀开两层奶膘,萧川手指探了探,摸到了古怪。
岁岁的脖子里,怎么会有硬硬的东西?
萧昀和石见穿显然也发现不对,不由自主的围了过来。
“父亲,怎么了?”
萧川歪着头掀起一层层的膘,自言自语:“这孩子的脖子上有东西……”
岁岁开始挣扎。
被触碰的脖子好像有什么嵌进肉里似的,又痛又痒,且她十分抗拒萧川去探寻她的秘密。
是本能。
仿佛一旦被某个人掌握了,她的人生就会不受控制的做出某些改变,至于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别动,你脖子上有东西,马上就好!”
萧川也着急起来,一边怕伤着岁岁,一边也想知道一个孩子的脖子里,怎么会埋着东西。
萧川很快摸到一层薄薄硬硬的异物。
是什么?
岁岁也不敢动了,像是被人掐住命脉,歪脖子瞪眼睛的僵住,在桌子上笔直笔直的站着,还站出了丁字步。
“咔嚓”一声脆响。
萧川不小心掰断了岁岁脖子上的东西。
那声音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就像鸡蛋碎裂的声音。
萧川很快把钳住岁岁的东西拿了下来。
臭气立刻弥漫开。
什么鬼,居然是奶黄色的蛋壳?!
因为戴的久埋的深藏污纳垢才发臭。
萧昀也看到了蛋壳。
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口气凝在嗓子眼,手脚都冷了。
萧川不认得那是什么,可他认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