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据悉xx娱乐公司因为多次进行违法交易而被查封,其公司旗下的某些艺人以及工作人员因涉嫌参与其中,皆被拘捕。”
报道这则新闻的记者声音有些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裴嫣慢吞吞的咽下口中的鸡粥,黑黝黝的瞳仁里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
坐在一旁削苹果的裴景宸看到裴嫣因为俞斯的事心情愉悦了不少,心里有些发堵。
不是因为吃俞斯的醋而不好受,而是因为他用自己的……
一想到两人的未来,裴景宸只觉得命运弄人。
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家人生活能够幸福美满。
“妹夫他可能得过几天才会来这里。”
裴景宸手法熟练的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一小块,切完之后放到裴嫣的手边。
裴嫣羽睫轻颤,喝粥的神色不变,只不过乌黑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落寞。
她觉得醒来之后自己变得矫情了不少,明明之前俞斯对自己说不想离开她时,她是反对的,还说正事要紧。
如今俞斯要处理剩下的事宜没时间跟她联系,她又觉得心里很难受,特别想要见他。
发生如此大的情绪转变,裴嫣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嗯。”
少女轻颤着声音细声的应允了裴景宸的话,听话乖巧的模样又是令他心酸无比。
一室无话。
这个情况维持到裴家二老来换班。
二老关切裴嫣的身体情况,每天都会问她感觉怎么样,而且子女之间还有很多话聊。
裴嫣一向都很懂事,对于父母的话都是有问必答。在他们提及俞斯时,她脸上的神色更灵动了些。
可能怕二老对俞斯印象不好,还美化了两人的初次见面。
因为她的话,二老对俞斯的看法确实有所变化,起码是接受了小女儿谈恋爱这件事。
裴嫣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身体差不多痊愈了,医生其实也是有些懵的,这可以算是医学奇迹了。
正因为他这样说,裴嫣心底有些慌乱,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直到俞斯的到来,她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见到男人双鬓泛白,裴嫣不知道该说什么,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难以开口。
“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就不记得哥哥了?”
俞斯唇角微勾,眼角处隐隐出现了丝丝皱纹。
裴嫣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他怎么敢的啊?
俞斯看着少女纯粹透亮的眼眸里含着水光,心底似被针尖猛得一刺,痛意袭遍全身。
“见到我都感动到要哭了?”男人状似轻松的调侃着裴嫣,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她的小手上轻捏着。
苏醒之后的裴嫣情绪异常脆弱,被俞斯这么一说,晶莹的泪珠便争先恐后的从眼里留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砸得他心底生痛。
俞斯没想到少女情绪这么激动,原本带笑的俊脸立即慌了神,连忙将裴嫣搂进怀里低语:“嫣嫣乖,不哭不哭。”
裴嫣根本就听不下来,细小的呜咽声似被困住的幼兽一样,可怜又无助。
她在俞斯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瘦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好不可怜。
俞斯下颚轻抵着裴嫣的发顶,宽厚的大手轻抚着少女的背部,似在给她顺气。
绯红的薄唇也一直张合低喃着,偶尔会虔诚的在少女细软的发间落下一吻。
裴景宸搭在门柄处的手缓缓垂落,狭长的眼眸里隐隐闪着水光,他沉默的看了两人一会儿,默默的走了回去。
大概是哭太久哭累了,呜咽声逐渐消失,只剩下小小的打嗝声。
俞斯怕她觉得脸上黏黏的不舒服,准备去打水帮她洗脸,结果少女搂住他腰的手死活不松开,如此一来,他根本就没发走开。
“嫣嫣,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洗洗脸好不好?”
俞斯低磁的嗓音里盈满柔情,微垂的眼帘里也淬满了深情,仔细看的话,能从他的眼里隐隐看到似汪洋大海的蓝。
裴嫣微微点了点头,手却依旧紧搂着男人精壮的腰部。
俞斯思索了几秒,低声道:“嫣嫣,抱紧了。”
而后少女身体悬空,惊得她下意识伸腿夹住了眼前人的腰部,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俞斯身上。
俞斯抱着裴嫣去了洗手间,仔细的给少女满是累痕的脸上擦拭着,动作极其轻柔。
整个过程中裴嫣都挂在俞斯身上,就连回到床上之后她都不愿松手,特别的黏人。
俞斯也没说什么,脸上既是享受又是心疼,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终究是抵不过对她的心疼。
不知道裴景宸跟裴家二老说了什么,俩人这几天内都很少来见裴嫣,裴嫣大多数时间是跟俞斯在一起。
也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男人鬓间的白发愈加明显,明明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却白了头。
裴嫣的情绪特别低落,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日渐趋好,而俞斯年纪轻轻却慢慢变老,肯定是做了什么交易在里面才会变成这样。
他不说,她没问。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短短数日,却似经历了隔世一样,俞斯早已满头白发,满是胶原蛋白的俊脸此时皱纹密布,高大的身子也似萎缩了一样,变得脆弱虚弱。
裴嫣沉默不语,执起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无视众人的眼光踏上远近闻名的琴瑟湖。
琴瑟湖,顾名思义琴瑟和鸣,游湖的人都是情侣亦或是夫妻,几乎是没有其他组合来游这个湖。
俞斯见那些人用微妙的目光看着裴嫣,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她的手,可惜他的手被少女紧紧的牵着,甩不掉。
“嫣嫣,我们……”
“起风了。”
裴嫣打断了他的话,精致的眉宇微拧,小巧的脸上有些懊恼,这模样令俞斯以为她不舒服,连忙问:“嫣嫣,心口痛吗?”
裴嫣敛眉,默默的点头,当即引得俞斯慌乱。
她执起俞斯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腔处,跳动的心震得他的掌心微颤。
“你痛吗?”
如黑玛瑙般纯粹透亮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眸底深处的沉痛刺得俞斯心口似被人用刀子活生生的剜过一样,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