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发市场兜兜转转大概转了一圈,把需要做衣服的工具、材料买齐。
之前从贾桂枝那里得来的钱又花去了一大半,王落倒也不心疼,毕竟以他这不需要吃饭的体质没有钱又不会饿死。
只是在这个社会,钱多多少少是必不可少的润滑剂。
出了批发市场,王落问司藤接下来到哪里去,司藤说先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她不太喜欢附近太喧闹。
通过中介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因为本来也没啥正常人会住在这里的缘故,所以价格格外的便宜。
院子建在半山腰上依山傍水,四周翠竹环绕,一阵微风吹来,飘飘洒洒的竹叶漂浮在半空中。青的、黄的各不相同。
院子的正门不远处,有梯坎的地方。边上建着一座凉亭,有张石桌几张石凳。无论是想要喝茶下棋,还是看书作画都是个好地方。
从院子的侧面,一条山间的小小的溪流一直贯穿到凉亭最后消失在梯坎之前。
背上背着布料,手上拿着做衣服的工具还有一些其他日常用品。王落走在司藤后面。
司藤亦步亦趋的走在这上山的石板小路上,看看山又看看水,再伸手轻抚过路边的花草树木。
半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感受到了这些花花草草在欢迎她的到来的情绪,又或者是在满意王落所找的这个地方。
全然没管背后王落幽怨的眼神。
…………
说久不久说长不长,半个小时的登山时间对于现在的王落以及一个苅族来说,已经算是这山足够高了。
小路的尽头、潺潺的溪水声、翠竹环绕的地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进到院子,把布料相应的工具一并放好。
司藤开始制作她想要的衣服。
量尺、剪刀、扣子、划粉堆堆叠叠但却不显杂乱的放在半人高一人长的案头上,旁边是专门竖起支架横杠用来存放这些衣物的架子。
几件已经做好的丝绸旗袍整整齐齐的用衣架存放在上面,只见那旗袍表面色泽光滑,在光线的照耀下泛着柔柔微光。
其上各种动物,各色提花镌刻在上面。喜鹊凤凰松鹤,梅兰竹菊牡丹花。颜色艳而不妖,图案多而不杂。
所有的这一切,才使得在这最后呈现出这端庄典雅美丽异常的旗袍。
随手拿起一件做好的旗袍,走进了院子里的小屋。
半晌,一个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映入王落的眼帘,或许此时应该用一些诗词来描述但又不太正确。大抵用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又或者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总是没错的。
其实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司藤身上那股坚韧自信自强不息的气质。
“真是……好看……”王落不得不承认司藤这一身自己手工制作的旗袍,可比之前的那些衣服好看多了。
回想起司藤当初复活破土而出的时候,虽然也是一身旗袍但却颜色老旧,再加上司藤才复活的时候又是以干尸的形象出现。
王落没有当场对她说一句好丑就不错了。
回过神来,司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用仿佛对于王落吃惊这件事略带满意,又略带嘲弄的似笑非笑眼神看着他。但其实唇角那比平时往上弯曲很多的幅度已经出卖了她。
“把这些收拾一下,明天出发去悬门。”
说完,便自顾自的拿着一本书去凉亭小憩了。
…………
一夜无话,只有那一根根又不知道因为熬夜掉了多少青黄不接的头发的竹子。才知道时间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出租车上,司藤给开车的师傅大概指了方向。没说具体到哪儿,只说到时候她叫停就停。
开车师傅也高兴的笑咧了嘴,毕竟,这可是一大单子
“司藤,你知道这悬门在哪儿吗?”
王落一脸不解的向司藤问起。要说这悬门他倒是知道一个,那就是之前在滇地的时候打听到的星云阁。
但是谁知道司藤要找的是不是这个呢?
“我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自然是知道的。”
回了一句后,司藤眼皮下阖做假寐状,显然是不想多说。
王落也没有不识趣的再去打扰她,只是小声的跟开车的师傅聊着家常。
出租车兜兜转转弯弯绕绕终究是往一个王落熟悉的方向钻去。终于,还是那条曾经逛过的古街。
“停,就在这下车。”
给师傅结过账,下了车以后。两人往星云阁的方向慢慢走去。
星云阁,阁门前。
司藤驻足在此盯着星云阁的牌匾好一会儿,眼中似有仇恨闪烁。终于是让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时隔多年,今世,就让她看看这悬门又是何光景。
进到这个名为星云阁,好似星云日月都被揽在其中,实际只是个小院子大小的地方。
大体上和王落上一次来时没有区别,只是这铺满地上带有翠绿叶子的藤条还有那中间巨大的坑洞,都让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走近了,颜福瑞和王乾坤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了上来。
“坤儿啊,你瞧瞧,我昨晚没骗你吧。你说你也真是的,晚上死活不下来,非要白天,你该不会是怕鬼吧。”
“笑话!我…我会怕?”
“不过这藤条倒也真是奇怪,一晚上居然能长这么快,唉,你说是不是这地底下有什么矿物质或者辐射什么的?”
“都这样了,坤儿你还不信我啊,你等着!”
说完,颜福瑞启动电锯的“嗡嗡”声音传来。然后又是一阵切割的声音。
地下坑洞里,大大小小的藤条或缠绕在墙壁上,或弯弯绕绕拉伸交叠在一起。颜福瑞手持一把电锯,与电锯互相接触的藤条。
一滴一滴的颜色暗沉的红色液体往地上止不住的落下。
“看看,看看!坤儿”
颜福瑞转头看着王乾坤,倒要看看王乾坤还有什么说法。
王乾坤想了想,指着沾满红色液体的藤条说。
“颜老师,不要这么武断的就下结论,红色的不一定都是血,也有可能是色素,树液是红色也不是不可能啊,古时候还有拿来碾碎染红的植物呢,就算有些人说这些是血,那也只不过是一种浪漫的修辞手法罢了……”
颜福瑞一阵气急,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打在王乾坤的身上,只叹道。
“看来有文化也未必是啥好事啊…”
“唉,行了行了,别整天胡思乱想了,你赶紧把这事儿汇报给有关部门,说不定你是发现了古物呢。”
“瓦房年纪还小,整天被你这么影响,对他的成长发育是很不好的。”
“我请你来干嘛了?”被王乾坤这么一说,颜福瑞也无心打探这坑洞底下的事了。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准备上去。
“你不是说这儿快要拆了吗,拆了正好,你赶紧搬到正常的地方去住。”
“你快闭嘴吧!”颜福瑞嘴里含着手电筒,咆哮似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