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谜一样的女孩

一早，一怼上梅方舟雷达似的探寻目光，乔某心里一沉。章唯那边应该是动手了，至于得没得手，章唯没有电话过来，他估计是失手了，否则依她的性子，电话早来了。她是没脸。

梅方舟去边江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出来，接着边江把彭克己找了去，当彭克己经过他的办公室下楼直接开了辆车出了院子，右拐。乔某估计他是电话局了，便下楼找着了霍光，让他跟上彭克己瞧瞧。

约半小时后，霍光来了电话，说彭克己进了电话局。乔某舒了口气。上次跟章唯结束通话时，他让她第二天在南京街头随便找几家公话亭或商家电话，报上号码。章唯问为什么，他说现在不告诉你，有用时你自会知道，给她卖了个关子。

近几天闲着没事时，乔某就拨拨那个几个号码玩玩，遇上恰好有人接听，他就跟人东扯西拉聊上一阵。

他这是防着章唯没办下孙维正，引火烧身呢。

得知彭克己去了电话局，乔某已然料定孙维正逃过一劫，仍不免替章维担着心，她和她的组织怎么就没能办了孙维正呢。在他看来，这是件极简单的事，只需筹划得当，即便是总统也办得了。

好在自己为她预留了一条后路，宣嘉伦和孙维正不会太为难她，但凭白摊上一个嫌疑，又给自己套上了一个紧箍咒。

看看手表，九点多了。为何自己这段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刻意地关注时间？乔某心里其实很明白，自己的一颗心已然为柯佳所动。那天在她宿舍，她的那番含糊其辞的表白表达了她内心即使爱却不能爱的复杂情感，这让乔某想了好几个晚上。爱而不能爱，仅仅因为他保密局的身份吗？从她第一次获悉他的身份时，她的近乎逼问“为什么”，到他诚实而诚恳地向她讲述了自己过往六年的人生经历后，她那楚楚的“我该怎么办”，给乔某的感觉，她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

我是保密局的，没错，就算是个人人憎恶的特务，你大可从此拜拜，整得要死要活的，好像我有多大的罪似的，我既没追你也没答应你，至于吗？

但，就这些天，乔某的眼前老晃动着柯佳那副我见犹怜的楚楚的面容，膈应着他很难受。所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已有所心动，是除妍儿之外的又一个女人走进了他的心。

就像那晚章唯在电话里说的，也该了。五年的空窗期，是该有个女人聊补爱的空缺了。是她吗？这个曾经在重庆仅有一面之缘却在这儿意外邂逅的柯佳？

何谓心心念念？乔某心里想着这些，不由自已地竟来到了鹤舞湖畔。她在这里，和她的那些学生们。她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维持着他已习惯的她那种双手抱膝下颔搁在膝盖上的心里想着什么的动作。

他驻足看了她至少十分钟，她连头都没抬一个，是想心思想得太专注还是有意识冷漠自己？他得搞清楚，于是轻轻地咳了一声。

眼见得柯佳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抬起了头望向这边，掀了掀嘴角对他微微一笑。她身边一个瞧着她的女生尖叫了一声“柯老师终于笑了诶”，柯佳伸手赏了她一个栗子，起身拍了拍小臀，施施然向他款款行来。

还没走上几步，一个男生从湖畔的入口那方朝她跑来，双手递上一份报纸。柯佳接过手边朝乔某走来，边翻看报纸。报纸仍是那份正刚报，她貌似瞭了头版一眼，直接跳过二版，一双眼睛专注在三版上。

三版的下方一般都刊登广告、寻人寻物启事类。

就在乔某的眼前，她忽然身子一顿情不自禁“呀”的一声停下了脚步，一双美目似不确定的在报纸的某处又盯上一眼，蓦然绽放一个乔某从不曾在她脸上见过的灿烂的笑容，美极了。

“啥事这么高兴？”乔某走了过去。

柯佳似乎仿佛才发觉他的存在般愣了一愣，唇角俏皮地一挑。

“因为瞧见了你呗。”

“是吗？”乔某亦别有意味地挑了挑嘴角。

俩人走到乔某寻常呆着的树下。柯佳这次没有将手里的报纸垫在臀下，而是从衣袋里掏出手帕铺在草地上然后才坐下，那份报纸被她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手里。

“你怎么来了？”柯佳没话找话地问。

“来看看你呗。”虽是真心话，但也是某种试探。

与他并肩坐着的柯佳扭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没话地垂下头去。

她有事，且是不可对人言说的心事。

乔某遂尝试着欲窥探一二。

湖畔，柯佳的学生们多数在专注于画画，有少部分因为老师都开小差了，他们也就大胆地在草地和水边嬉戏打闹起来。

“真羡慕他们啊，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心无杂念想干嘛就干嘛！”乔某有感而发亦是有意去触动柯佳或许脆弱的心理。

柯佳抬头瞭了一眼没作声。

“你大不了他们几岁，怎么给我的感觉像是少年老成历经沧桑的过来人似的？”

微蹙了眉头的柯佳显然猜中他的意图不予理会。

乔某继续加码：“其实我自己也好像有一点点。”

突然就被点爆了的柯佳近乎有些恶狠狠地说：“你岂是一点点，整个人就被扭曲了的沧桑给浸透了，与这个世界绝缘了似的，你就该继续呆在那个什么寺里潜心修行成为一个不问世事今生都不近女色的得道高僧！”

乔某不由一怔，她这是发泄呢还是真把自己当成了那样的一个人，美色当前岂不亏大发了？

于是情急而情不自已地也冲她喊了一嗓：“我今儿不是特意来看你呢吗！”全然忘记了自己窥探其的初衷，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柯佳似乎被他变相的表白给惊骇到了，目光瞠然地从他的额头顺势扫过他的剑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和唇线性感的双唇，突突然然的，眼里就盈了些微的泪，缓慢地溢出眼眶，一滴滴一行行流落到脸颊腮边……

乔某的心莫名的揪着一痛，伸出手欲揩她滚滚而落的眼泪，她一手拂开他的手，一手掩嘴，一声呜咽跑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