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群人就走下坡,来到张破虏的小院。
张破虏放眼望去,只见王氏一群人灰头土脸,有几人仍然在骂骂咧咧,眼神不善地盯着张破虏,其中有几人,张破虏在李家寨都有见过。
唯有王神秀,脸色如常不起波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微笑着和张破虏打招呼。
杨一刀大手一挥,喝道:“你们这些小辈,统统去山上吃,杨氏儿郎,不把勿吉灌倒,就不准回家!”
这么一说,勿吉立即苦笑。
倒是杨氏几个子弟,喜笑颜开,鉴于杨一刀平时不苟言笑,大冰沟规矩极为严格,他们这些年轻人想要饮酒,也极少有机会,此时大冰沟之主开了口,谁会不放开喝?
是以,杨氏本来只来了几个人,几人兴奋之下,齐声高呼,声势竟然压倒了所有人。
李海川不说话,他此次前来,只带了孙女,连李文善都不准同路,故此在张破虏处做客,算是一家子到齐了。
至于黄翔云早有安排,王海山抓抓胡子,也冷哼道:“你们看什么看,难道老子和你们一群小辈一起胡吃海喝,老子还要不要面子?”
“你们都上去吃,见到虎山寨的小子,使劲灌酒,没有灌倒一人的,不许回家!”
王氏族人立即轰然响应,他们和这个老家伙在一起,时不时就要挨几句训,说不准还要吃几颗爆栗,现在既能放开怀喝酒,又不受管束,何乐而不为!
只有王神秀,望了离去的人一眼,上前对着张破虏一揖,道:“一早听闻破虏小弟厨艺了得,为兄不请自来,可有果酒一杯?”
张破虏还没说话,王海山已经大怒:“你斯文个屁,老子刚刚没骂赢这小王蛋,还不能吃他的了?老子今天要多吃点,使劲吃,方解我心头之恨!”
张破虏、王神秀都哭笑不得!
张破虏内心里,也起了波澜。
说实话,上次在李家寨,张破虏对王海山的印象并不差,彼时王海山言之“要报仇自己去”“亲孙子一样不饶”“老子一介村夫”等言语,让张破虏大生好感。
甚至,好感还要在李海川之上。
要不是此老非要拿李红袖说事,张破虏根本不会去招惹他,绝对不会想要让王氏难看。
所以,王海山这么一说,张破虏暂时放下心事,正色道:“王老能来寒舍,破虏之愿也,不敢请耳。”
王海山冷哼一声不说话,大模大样就进了院子。
其他人也苦笑一声,陆续走了进去。
月纶给杨大叔和兀特乞打了个眼色,山寨来了客人,若是一个当家的都不在,实在有些无礼,故而二人和众人说明原因,也纷纷上山。
张破虏唤来了阿塔,又找月娜依帮忙,去左邻右舍要了些海鲜,宰了一头羊,将阿塔抓回来的野鸡开膛破肚,手像飞舞的蝴蝶,忙个不停。
很快,白灼龙虾,烤羊羔,烤生蚝,清蒸石斑鱼,清蒸鲍鱼,炭烤椰子螺,海鲜汤,加上极为难得的几个青菜,就端了上来。
大家就聚在小院里,吃的满嘴流油!
月娜依和李红袖是帮手,和阿塔一起躲在厨房偷偷吃,张破虏只是转了个身,就发现杨五刀不晓得什么时候,也坐在厨房,手上拿了两个龙虾,一点也不嫌烫,吃一口感叹一句。
至于阿塔,自然是抱着最爱的椰子螺,几口就啃掉一个。
外间杯盘交错,众人大快朵颐,黄翔云感动得掉眼泪:“老子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张小郎,我孙女就嫁给你了,做小妾也无所谓。”
张破虏刚要回答,一支小手已经悄咪咪摸到他腰间的软肉,拿住了要害。
李红袖低声道:“你艳福不浅啊,黄家姐姐据说美艳无双,乃是十山寨的第一美人,你这么快就谈好了大事,要不要本姑娘帮你送聘礼?”
张破虏还没来得及说话,杨五刀已经一锤定音:“放心,红袖丫头老娘已经认证过了,将来大妇绝对是你!”
这句话让李红袖吓得像小兔子,连忙松了张破虏腰间的手,装作一本正经,甜甜地道:“阿婆要不要试试鲍鱼?”
杨五刀嘿嘿笑起来,丝毫不讲究什么礼仪尊严,大马金刀地将一条腿架在小墩子上,调笑道:“老娘吃得差不多了,问问你的小情郎罢。”
这句话让李红袖大羞,张破虏差点内心狂呼“小爷什么鲍鱼都来者不拒”,但又不敢喊出来,只能眼珠子乱转,道:“我出去看看,他们可能还要添点什么菜。”
等张破虏出去,杨五刀语重心长地道:“丫头啊,小郎这孩子重情义,他母亲亡故,婚事由老太婆我来定,你要点个头,我就去揪海川表哥的耳朵,反正你们两隔了好几代,也不算近亲成亲。”
李红袖已经心里有一万只小鹿在蹦哒哒个不停,心里一万个愿意,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能满脸通红,埋头对着手上的食物,狂啃不停。
杨五刀叹息道:“还啃个什么呀,早都吃光了,还要把壳吃下去?”
李红袖再也受不了,一扭腰身,仿似骚红了脸的兔子,一溜烟就跑了上楼。
杨五刀这才笑眯眯地看向月娜依,道:“乖女儿,你看上了哪个小伙子没有?”
月娜依可不像李红袖,对于这个卦老娘早有领教,脸色如常,理也不理,对着盘子里的鹅颈藤壶,慢条斯理一挑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杨五刀见状,一招折梅手就抢了两个过来,塞进嘴里一个,惊讶道:“难怪你个丫头不说话,这个才是好东西啊,你没良心,有好东西不留给亲娘!”
眼看杨五刀就要抢,月娜依口中不停,同样还了一招折梅手,将母亲伸过来的手挡住,另外一只手就要将剩余的藤壶拿走,但杨五刀何等武功,手一翻,竟然用上了刀法。
二人你来我往,吃一颗藤壶就要换一种武功,换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当啷!”一声,磁盘碎了,母女二人快手疾抄,任由磁盘落地,藤壶一个都没丢。
尔后,两人齐翻白眼,连嫌弃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张破虏自然听到了动静,但这两个魔头耍母女恩爱,他怎敢贸贸然掺和,巴不得有多远走多远。
他拿了一些骨头,丢给小黑狗,小黄狗也上来抢夺,两者斗来斗去,身形游弋不定,正在胡吃海喝的众人大为惊讶:“乖乖,这两条狗竟然会武功?”
“海山,你被尿得不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