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是我自己吓自己呢?是因为我一路走过来,在这附近都没有看见任何的脏东西,哪怕是孤魂野鬼也没看见,之所以害怕,完全是心理作用。
不过话是这么说,真的身临其境,可是另一番体味了。
我进到店里之后,也没有急着四处乱跑,而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手电筒一开启,整个大屋顿时亮堂了许多,我紧绷着的神经也松缓了一些。
我四周扫了一下,初看之下,这里和白天似乎没什么不同,到处堆放着各种阴曹地府用的东西,花圈、纸钱、冥币什么的自不用说,角落里还有房子车子,甚至还有苹果手机,当然也是纸做的。
然而这些都没引起我的注意,真正让我心狠狠颤抖了一下的东西,还在房间的最里面。
那是几个纸糊的人,一共有四个,两男两女,每一个都糊得十分圆润,说白了是很肥,圆圆胖胖的脸呈现出墙灰般的苍白,脸颊处却又被鲜红的墨汁涂红,表情夸张,笑得特别灿烂,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
特别是在我手电筒的白光照耀下,一些光线无法照射到的死角便刚好将纸人衬托得更加的立体,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反正是让你心慌慌的。
这还没完,在这几个小人的肩膀,架着一辆血红色的轿子,有一个小女孩端坐在其,身穿黑色的寿衣,偏偏头又搭着一帘红盖,身体微微有些塌陷,用木棍支撑着,似乎是故意做成这般摸样的。
我脑袋里浮现出两个字冥婚。
一种古老而恐怖的风俗,具体发源时间已不可考,总之解放之前在民间广为流传,是一种扭曲的化。
饶是以我现在的心理素质,看到这一幕也是有种想冒冷汗的冲动。
“你拿着个破灯在这里照啥呢?”
一个声音突然毫无预兆的在我耳朵边炸开。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左老头儿在说话。
“你怎么不出声?想吓死人啊?!”我朝他骂了一句,虽然这家伙六十多岁了,不过跟他用不着客气。
“哼……”左老头冷哼了一声,伸手打开了灯,房间里这才真正明亮了起来,挖着鼻孔看着我道:“喂,我开始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我有点心虚,这老头儿不会知道我带了点家伙吧?
“哼,看来你是不想学了对吧?”左老头儿闻言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诶诶诶!别啊!我拿出来还不行吗?!”我赶紧堆起笑脸,同时在心问候了一下他老迈的母亲。
“我只是一时糊涂,别介意……别介意……”我贱贱的笑着,伸手把那几张爆炎符拿了出来,被左老头儿一把抢过。
“这种烂货你也好意思带来?”他看着我辛苦画出来的爆炎符,怪异的道。
“你……”
我想发火,可是碍于还得求他帮忙,硬生生的笑着:“对,这是我画的……的确是烂货……”
左老头儿瞥了我一眼,然后看向了我手里的手机,最后想了想说道:“算了,手机你留着吧,反正一会儿也打不出电话。”
说着,他便拿着我的符咒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哦,一会儿可想走都难了!”
“老子才不怕!”我挺了挺胸膛,心想老子是东皇太一的徒弟,何方鬼神敢动老子?!
“嘿嘿,那你呆在这里好好享受享受吧,要是明早你还活着,算是通过了考验。”左老头儿说着,一步踏出了门外,同时那门也紧紧地关了。
“卧槽这么严重?!”
我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动不动要死要活的,还能不能好好的考验了?
门关之后,屋子里的电灯也随之熄灭了,肯定是左善关掉了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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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漆黑一片,我又打开了手电筒,那些东西依旧没什么动静,时间一长我放宽了心,闲着也是闲着,我在柜台里乱翻了起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宝贝。
让我失望的是,翻了半天,除了一个发黄的小册子以外,柜子里并没有任何的有价值的东西,看来应该是提前被他收走了。
我打开小册子,着手电筒的光看了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日记本。
我虽然不是那种喜欢偷看别人隐私的人,可却也着实很想知道,像他这样的猥琐老头儿,一天都会干些什么。
按捺不住心的好,我缓缓的翻开了第一页。
1967年冬,大雪初晴,今天也许又要到处逃亡咯,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不是师父劝我,真想把他们全部杀光。
看到这第一页的内容,我不禁怔了怔,看来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啥善茬啊,1967年,不用想也知道是啥事了,这老头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我又往下继续翻,越往下翻我越感到震惊,这个册子面记录着老头儿年轻的时候所经历的一些大事,各种各样的都有,大部分是抓鬼收妖的,最让我震惊的是这老货以前竟然还杀过僵尸王,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即使面对那只僵尸的时候也没有多在意。
我看得津津有味,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怎样的环境当,看完杀僵尸之后,还准备接着往下翻,这个时候,黑暗忽然有着一种诡异的笑声传过来。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扔下小册子,打着手电筒看向了黑暗,这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便如同麦芒般的竖了起来。
空灵的歌声,伴随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这屋子里面响起,随着这歌声的响起,我周围的环境忽然变了,这里不再是老头儿的冥器店,我来到了一处灰白的世界里,周围到处都是连绵无尽的大山,恍若隔世。
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各种景观,这里的天空是灰白色的,大地也是灰白色的,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似乎笼罩着一层面纱。
在我的面前是一条三尺宽的小路,小路到处洒满了钱纸,漫天的黄纸四处狂飘,最后都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在那个方向,空灵而古老的歌声再度响起,伴随着锣鼓喧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