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龙宫。
王后殿。
一名身穿紫色长衫,俊秀儒雅的白净少年疾步而入,躬身行礼:“诏儿拜见母后。”
“坐罢。”南海龙后伸手一指身旁座椅,淡淡说道。
敖诏乖巧坐下:“母后召唤儿臣过来,可是有何指示?”
“待会我为你介绍两位贵客,你尽量主动一些,争取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敖诏脸上浮现出一抹好奇神色:“不知这两位贵客是什么身份,竟能令母后如此推崇。”
南海龙后眉眼间全是笑意,语气轻快:“百年前他们还是一文不值的两只小妖,为求道横渡汪洋,跨大洲拜访名师,如今百十年后,他他们在下界为妖王,上天宫为重臣,飞黄腾达矣。”
敖诏瞪大双眼,吃惊道:“即便是天赋异禀,区区百年,能成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的?”
南海龙后道:“小有成就靠努力,飞黄腾达靠命运。命好气运高,走到哪里都有贵人扶持。命差气运低,无论何时都有麻烦。”
敖诏道:“儿臣明白了,等他们来了一定尽力结交……”
“启禀龙后,两位大人即将抵达龙宫。”母子俩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通报。
“诏儿,随我去龙宫外迎接贵客罢。”南海龙后起身说。
“是,母后。”
……
“拜见娘娘,拜见大太子。”
龙宫外,婢女带着白骨与猴子刚刚来到正门口,脸色倏然一变,急忙行礼。
“不必多礼,去忙你的罢。”南海龙后态度温和,笑着开口。
“是。”
那婢女微微一怔,离开时还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
作为龙后身边的实权婢女,她虽然颇受器重,但先前龙后从未对她笑过,这是第一次。
她很清楚这变化来源于何处,是故对那两只妖王敬畏不已,甚至敬畏中还夹杂着一些羡慕。
若有一日,我能出人头地,应该也能拥有这种影响力罢?
仅仅是幻想,就感觉十分美好……
“怎敢劳龙后出宫相迎!”这时,白骨带着猴子上前见礼。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两个如今已经贵为天界巡查使,官位大于辈分,自是不敢怠慢。”南海龙后莞尔一笑。
白骨哈哈一笑,道:“再贵也贵不过当初龙后的赠宝之情,日月星辰剑在下现在还用着。”
南海龙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伸手一拉身旁的敖诏道:“那是极好的……白骨,悟空,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儿敖诏,南海龙宫大太子。”
经南海龙后提点过的敖诏可不敢在两位天界正神面前托大,率先说道:“小龙敖诏,拜见白巡查使,孙巡查使。”
“大太子有君王之风啊!”白骨摆了摆手,夸赞道。
这句话仿佛是夸进了敖诏心里,令其目光都柔和许多,谦虚道:“白骨大人谬赞了,小龙愧不敢当。”
南海龙后瞥了自家孩子一眼,知子莫如母,如何看不出他已经被夸的心花怒放?
甫一见面,三言两语之间,差距就出来了啊!
令人头疼。
“白骨,悟空,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未几,南海龙后收拾好心情,左手拉着白骨,右手拉住悟空,带着他们踏入龙宫。
此次宴会,南海龙后并未寻找外人作陪,以至于大殿内除了随侍婢女之外,仅有他们四位。
“你们先下去罢。”
当殿内气氛在南海龙后的带动下逐渐热烈起来时,她突然向侍奉在殿内的八名婢女道。
八名婢女同时应诺,分成两排,鱼贯而出。
白骨当即意识到正戏来了,危襟正坐,抬目望向南海龙后。
“别紧张,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南海龙后笑吟吟地开口:“是这样的,我儿敖诏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却一直没能成家立业。我这做娘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段时间来多番咨询,得知东海龙女敖蕊至今为止还未婚配,动心起念,想要请你们二位保个媒,促成这段姻缘。”
“四海龙宫不是近亲吗?”白骨愣住了,惊诧道:“你们龙族近亲也能结亲?”
“谁告诉的你四海龙宫是近亲?”南海龙后疑惑问道。
白骨挠了挠头,说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南海龙后失笑道:“四海龙族为上古龙族残部分裂而出的四个大部落,每个部落占据一海之地,由此形成了东西南北四大龙族。迫于生存压力,四海一体,但从血缘上来说根本不是一脉。”
白骨现在不能听别人说什么上古远古的,一听就头疼,哈哈一笑:“原来如此……龙后娘娘对我们兄弟有恩,按说我们不该拒绝此事。只是敖蕊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兄弟二人保不了这媒。”
见“她”态度诚恳,又闻事出有因,南海龙后心中倒是没生出什么不满,只是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龙后有所不知,当初我们与敖蕊一起拜师修行,关系亲密,后来我们被不由分说的逐出师门时,敖蕊并未与我们一起离开,自此形同陌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去东海保媒,东海龙王答应了,她却不满意的话,势必会多想,如若再稍微偏激一点,怕是就会反目成仇。届时,喜事儿就坏事了。”
南海龙后着实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茬,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再找找别人罢。”
白骨颔首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们能效劳的吗?”
见她应对得体,不亢不卑,从容有度,南海龙后竟是越看越欣喜,电光火石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试探道:“白骨你可有心仪的对象吗?”
白骨:“???”
敖诏下意识将目光放在白骨脸上。
先前关注点一直在她的权势上面,现在仔细一看,这女子的样貌并不下于自己看到的任何神女啊!
有权有势有脸有身材,不及一个龙女香?
一时间,大太子心思浮动。
猴子看了看白骨,又看了看突然紧张起来的敖诏,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浑浑噩噩,从未想过。
现在一听说白骨要嫁人,莫名就有一种暴虐情绪渐渐浮现而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