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雁，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正当程雪雁想要把钗子刺向姜芜时，姜温瑜怒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厢青橘立马横在姜芜面前夺过程雪雁手上钗子，程雪雁已经没有力气了，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喘息间，程雪雁躺在地上用眼角的余光往凉亭外看去，就瞧见了凉亭外站了乌压压的一群人。

其中为首的就是脸色铁青的程老太太以及程雪雁她爹程书和程夫人蒋梅。

姜行和孔碧兰以及姜温瑜站在程老太太左侧，他们阴沉着脸把姜芜拉到了凉亭外面围了起来，这架势像极了护犊的母鸡。

“芜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犯病？”孔碧兰拉着姜芜左看右看，确定了女儿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程雪雁本就浑身湿透，衣衫松散，刚才刺姜芜的幅度太大，原本微微遮掩的衣领居然松开了，里面的粉色鸳鸯肚兜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玲珑的身段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啊……啊……不准看……你们都给我滚……滚……”程雪雁立马抱住自己的身体，发疯般朝众人喊。

程雪雁平日最爱惜自己的名节，此番对于她而言不亚于五雷轰顶。

自古以来，女子家的清白和名节最为重要，程雪雁此番在众人面前出这般大的丑，前程也算是彻底毁了。

只怕程家也会因为她沦为燕京城的笑柄！

程书显然被气得不轻，他疾步走到程雪雁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到了程雪雁的脸上。

“你这个逆女，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程雪雁不敢置信地看着程书，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不仅不关心她，还当众打了她一巴掌。

“爹……您居然打我……”程雪雁哽咽着看着程书。

蒋梅从未见女儿这么狼狈过，一时愣在了原地，如今被程书打程雪雁的“啪”的一巴掌给拍醒了。

蒋梅立马取下身上的斗篷盖在程雪雁身上，把瑟瑟发抖的程雪雁抱在怀里。

“老爷，那可是你嫡亲的女儿啊……”蒋梅含着泪对程书说。

程雪雁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般，她拉着蒋梅的袖子，指着凉亭外面的姜芜说:“娘，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把女儿害成这副模样的，是她指使身边的丫鬟把女儿推进了池子里……”

程雪雁说完又看到站在孔碧兰身边的白栀，指着她说：“就是她，就是这个贱婢把我推进池塘的！”

“程小姐，你说什么呢？你可别忘了，刚刚是小姐吩咐奴婢救你上来的，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更何况这满燕京城都知道，我家小姐生性胆小，平日里也从未与人发生过口角，又怎会做出这等事。”

青橘听到程雪雁的话忙不迭开口，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污蔑她家小姐的！

这满燕京城，谁都知道姜家小姐生性胆小，怯懦无能，在各种宴会上也只是怯怯地跟着程雪雁。

这形象还是程雪雁为了彰显自己的优秀，自己在各种宴会上旁敲则击建设在姜芜身上的。

因此，根本没有人会相信程雪雁的话，因为他们到场时，青橘确实是湿漉漉地站在凉亭里，而他们也知道程雪雁是养在深闺的小姐，根本不可能会水性。

如何一来，便只能是青橘救了程雪雁上来的。而青橘是姜芜的丫鬟，青橘会救程雪雁，自然就是姜芜吩咐的。

至于程雪雁是如何掉进荷花池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旁的姜芜气定神闲地看着这局面，，心想着时机到了，也该把事情推向高潮了。

“呜……雁姐姐，我本以为以为你是一时生气……没想到你竟如此陷害于我……”

姜芜突然哽咽着开口，豆大般的泪珠挂在双颊，真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妹妹，你告诉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定会为你做主。”姜温瑜看到自家小妹哭，自然是心疼坏了。

“程大人，你倒是养了个满口胡言乱语心肠歹毒的好女儿！”姜行盯着程书，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挤出墨来。

“是……是我不小心弄脏了太子殿下送给雁姐……程小姐的香包，情急之下，雁姐……程小姐想打我，我躲了过去，雁姐……程小姐就不小心掉进了池塘。”

姜芜支支吾吾地说，几次三番得更换对程雪雁的称呼，像是被彻底伤了心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能说出原因。

众人一片哗然，她们之前只知道姜芜爱慕太子，却不知程雪雁竟与太子有联系，且关系匪浅。

一个正直盛年的男子送一个妙龄女子香包，这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众人还听说太子谢元基对叶将军府叶青缇情深义重，奈何叶家谋逆，太子为表孝道，只得大义灭情。

且太子在叶家覆灭后，在府中足足病了一个月。

自此，人人都称赞太子重情重义，却能明辨是非，实乃柏麟之福。

只是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和程雪雁关系匪浅了。又或者说，程雪雁与太子关系一直都不错。

程雪雁并非家世显赫，也非貌若天仙，若论样貌，还比不上姜芜。

且众人也没见过程雪雁在外面与太子有过接触，如此太子还送程雪雁香包，说明程雪雁私下里与太子有接触，众人开始纷纷揣测程家和太子的关系。

“逆女，你竟如此不知廉耻背着我私自勾搭太子，简直大逆不道。”

程书慌了，他不能暴露程家和太子的关系，否则恐怕程家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程家本就是依靠“揭穿”叶家谋逆而获得圣上青睐的，程家表面上是效忠于皇帝，可实际上早归于太子羽下。

若让皇帝怀疑臣子和皇子勾结，那程家就彻底完了！不仅圣上不会放过程家，只怕太子也不会放过程家。

此刻，他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程雪雁身上推！

“来人，给我把这不知廉耻的逆女杖打三十大板，送去尼姑庵削发为尼，不得诏，不许回京。”

“不要……不要……，你们这些贱胚子，你们不许碰本小姐！”程雪雁挣扎着对家丁破口大骂。

程雪雁这下真的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这般对待自己，她紧紧捉住蒋梅的手，哭着说:“娘，你快救救雁儿，你快去求求爹爹……”

蒋梅自然不忍心女儿就此被削发为尼，蒋梅抱着程雪雁向程书求情：“老爷，雁儿她还是个孩子，若是削发，她这辈子就毁了啊！”

“你还好意思求情，你看你教出的好女儿，竟如此不知廉耻……”

“来人，你们还不快把这个逆女带走……”程书没有管蒋梅的求情，此时他只想快点拖走程雪雁，以免再发生其他的事。

姜行在一旁皱着眉，在他的记忆里，程书在众人面前都是保持着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可是此刻，这位谦逊有礼的程大人，却像一头野兽，想要吞掉自己的孩子。

姜行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程大人以及程家与太子的关系了。

姜芜在一旁非常得满意今日这场她精心布置的戏的效果。

从将程雪雁独自引向凉亭，再到知道程老太太好面子，看见这么好看的梅花一定会组织宾客前去观赏，最后引出程家和谢元基的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姜家重新审视程家，对程家设防！更重要的，是把谢元基扯入这场局中！

……

程家老太太的寿宴就这样不愉快地收了场，程老太太被气得当场中风晕倒，众宾客各有所思地散了场。

姜芜走出程府的时候已近黄昏，她看着人仰马翻的程府，眼底是无尽的冷意。

程雪雁已再无翻身的机会，姜无为姜芜报了杀身之仇，姜芜和程雪雁的恩怨结束了，可程家和叶家的恩怨却远远没有结束。

程家欠叶家的，她会一件件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