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我在床上正躺着,突然听到门响,紧接着是上楼的声音,子获竟然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浓浓的烟酒气。可即使这烟酒气再浓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香水味一定来自那支“百合花”。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你回来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酝酿了一晚上的情绪准备跟他闹一场,可他只轻描淡写的一个“嗯”,我就一下子怯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不回来去哪儿?”
“去百合花那儿啊!”我讥讽道。
“什么玩意儿?”他皱着眉头问。
“就是今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我酸酸地回答。
子获想了一下,嗤笑一声,也没理我就去洗澡了。
他洗好澡拉开被子躺上来,便伸手过来搂我。我一翻身躲开了他,背对着他躺着,他也没继续过来拉我。
“明天我就搬走。”我说。
“去哪儿?”他问。
“去哪儿都行,给百合花腾地方。”我回答。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地方多的是,用不着。”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他在别的地方还养着“百合花”。我心里气恼便说:“你不是说你不养闲人吗?既然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还养我这个闲人干嘛?”
子获一把把我扳过来,用力地吻着我。
我甩开他,怒视着他问:“干嘛!”
“要你!”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继续吻着。
我心头火起,用力地推他,一边叫着:“走开,走开!我不要,我不想要!”
我成功地把他推到一边,他沉着脸看着我,我也抬眼和他对峙。第一次这样反抗他,我心里还真有些怕,不知道他接下去会怎么处置我。
我心里正忐忑,他突然伸手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用力想挣脱,可他箍得很紧。
“不许乱动!”他声音很冷,吓得我也不敢动了。
他的手仍然箍得很紧,我一动也动不了。我看着他,他仰面躺着,沉着脸,睁着眼,看不出表情。以往见他这样四仰八叉地躺着都是睡着了的,像这样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还真是吓人。
突然他斜睨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说:“我就是要告诉你,什么才算是我的女人。”
我咂摸着他的话,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不睡她,还是不会再睡她了?所以她已经不算他的女人了。是这意思吗?
我琢磨不透子获话里的意思,但是无论怎么样他今天还是回来陪我了,没有去“百合花”那儿。
看着他绷着脸也不理我,也不闭眼睡觉,最后我还是怂了。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叫了声:“子获?”
“嗯。”他答应了一声。
我心头一松,还理我就好。我侧着身,胸口紧紧地靠着他,用腿轻轻蹭着他,故意嗲着声音说:“子获,我现在又想了呢。”
他一把把我的腿扒拉到一边说:“没心情了。”
我都主动说好话了,你还没心情了?我心里一阵委屈,便说:“你可不是没心情了吗!对着一个优雅的大美女一晚上,看到我这样要啥没啥的,当然没心情。她就是那高档的书桌,摆在你旁边多协调。我就是个遭人嫌弃的地摊货,六十块钱就能给免费送到家。”说着我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我猜那时我的嘴比婉贞还要碎。
子获突然松开了手臂,转身捏住我的下巴说:“你他妈不作践自己浑身难受是吗?”
我被他捏着下巴,我心里更委屈,接着说:“她是优雅的白天鹅,我就是一只丑小鸭。她就像高贵的百合花,我就像朵路边的小野花……”
我还没来得及把语言文学专业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嘴唇就被子获的唇封住了,接下去的一大段排比对仗也都被他的吻吞没了。
我舍不得推开他,又不甘心就这么顺从他,便半推半就地和他撕打交缠……
婉转起伏间,他一边带着我攀登,一边在我耳边喘息着说:“我就喜欢采你这朵小野花!”
他的声音充满着魅惑,我的心一下子便被他撩拨得比身体还要愉悦。
……袅袅烟雾中,我看着他那张满足的脸,心里又一阵抓狂。这家伙居然最后还变态地在我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牙印。我搓着被他咬痛的脸,抽了抽鼻子说:“先是打我的头,又打我的屁股,现在又咬我的脸,一次比一次过分!劳动法里允许你这么虐待员工吗?”
子获瞄了我一眼,牵了牵嘴角说:“你还挺记仇?”
我又继续自怜自艾地说:“咬就咬吧,反正我是个难看的,也带不出去。那百合花才是给你带出去长脸的女人。”
子获对着我喷了一口烟,哼了一声说:“她花着我的钱,陪我去应酬是她份内的事儿。”
对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我很气愤,便说:“那我份内的事就是陪你睡觉,对不对?”
“对。”他一笑,干脆的回答。
我真是多余一问,自取其辱!被他气得无语,我躺下背过身不理他。
听到烟蒂碰到水“呲”的一声,知道他抽完烟了。
“你要是不喜欢,明天我就打发了她走。”他突然说。
我怀疑我是不是幻听了。同样都是他的“妾”,我竟然有这样的能量?不可能吧?就算是正室也没听说只为一句不喜欢就能把男人的一个爱妾扫地出门的。可我知道子获这么说了就一定是真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撒谎哄过我。
“我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喜欢就行。”我转过身看着他,口不对心地说。
“是吗?既然你没有不喜欢,明天我领你去见见她。”子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不要!你愿意把你的那些女人组织起来开个联欢会我都管不着,只是别算上我!”看着他那气人的样子我恨不得扑上去咬还他。
他看着我的脸,伸手摸了摸我脸上渐消的齿痕,哼了一下说:“口是心非。”说完便伸手把我轻轻搂在怀里。
我琢磨着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子获却先开口了:“明早让陈姐给我煮饺子吃。”
“早餐吃饺子?”我问。
“嗯,”他看了我一眼,戏谑地说:“不能白瞎了你这碟醋。”
原来这家伙也会开玩笑啊?我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胸口,轻轻说了句:“讨厌。”
亲昵了一会儿,关灯睡下。我相信子获说了就一定会让“百合花”离开。但他也说过,他不养闲人,那“百合花”应该对他还是有用的。我是不是也应该客气一下?
我用脸蹭着他的胳膊,试探着说:“那个,你要是觉得她有用,就别打发她了。”
子获翻了个身,把我圈在怀里说:“行,听你的,留下她。”
他的顺水推舟,让我后悔得都想把舌头咬下来了,装什么大度啊!
我心里懊恼,怎么也睡不着。在他怀了动来动去。
或许是感到了我的不安,子获拍拍我的背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赶快睡吧。”
他的这一句话“你放心”,就像一句驱魔咒,扫去我心头所有的不安。我不再折腾,闭上眼,在他怀里很快便睡着了。
后来,我通过杨敏了解到,那“百合花”叫陆莎,确实以前是子获的女人,陪他去各种应酬,很会交际。那一次以后,子获并没有赶走她,而是给她在公司里安排了职位,她也不再住在他的房子里了。无论怎么样,我成功地把她从子获的“身体之交”变成了“君子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