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何秘书开着车向大理出发。一路上我也不知道在子获怀里睡了多少觉,到了大理的酒店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办理好入住,吃个晚午饭,就急急地拉着子获去逛古城。酒店离古城有一段距离,何秘书开车送我们到古城门口。
傍晚的太阳还很大,我和他手拉手在古城的街道上逛着。街上有很多买小玩意儿的铺子,各种小饰品都很可爱。我拖着子获一家一家的逛,他也耐着性子陪着我进进出出。我们逛进一家银饰店,柜台里有一款银质脚链吸引了我,细细的链子上缀着一排玫瑰花型的小铃铛,很漂亮别致,标价680。我想让这个大官家的少爷见识一下我砍价的本事,便装模作样地说:“太贵了,300吧。”店主还要还价,却听子获在我身后说:“50!”
我转头惊诧地看着他,这人莫不是疯了吧,这样砍价还不得让人赶出去!
果然店主马上便把那链子收起来说没有这样还价的。却见子获淡定地说:“就50,不卖就算了。观儿,我们走吧。”说着便拉着我向外走。
“哎,别走啊。那个,再加点儿,80行吧?”还没跨出店门,我们就被店主叫住了。
“50。”子获从钱包里抽出50块钱递给店主。
那店主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卖给你了。要不是看这个妹妹喜欢,这个价钱真不能卖。”
我拿过那条脚链,开开心心地戴在脚踝上,跟着子获出了小店。
只见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前面,我小跑着追上去,一脸崇拜地说:“邢总,你可真厉害啊!我好崇拜你啊!你怎么知道五十块他会卖?”
子获揉揉我的头发笑着说:“那东西一看就是假的,二十块都不值,也就是你好骗。”
这家伙总是不忘损人!
我们又继续逛着,逛进了一家蜜蜡店,成堆的蜜蜡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我忍不住一粒一粒的观赏把玩。
“都是假的。”子获在我身后突然说,引得店主抬起头来怒目看着他。
我赶紧拉着他跑出店门,说:“你当着人家面就说人家的东西是假的,你也不怕人家打你?”
子获向店里瞟了一眼,闲闲地说:“他打得过我吗?”
我撇撇嘴说:“知道邢总从小就会打架,只是不知道现在身手如何。”
他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肩说:“你信不信,碰上三两个流氓,我还是有把握保护你的。”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哪里像一个奔四的男人,分明就像一个少年!我痴痴地看着他,转不开眼睛。直到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才回过神来。
走到了头,我们又往回折返,接着逛街另一面的店铺。路过一家玩具店,我忍不住驻足。那一排排毛绒玩具的眼睛很特别,就似有神韵一般,让你一和它们对视便想把它们带回家。特别是其中一只绿色的小乌龟,那眼神无比孤独可怜,让我忍不住抱起它。
“子获,我想买这个。”我抱着小龟爱不释手。
子获皱了皱眉头说:“那么多别的,你非买个王八干嘛?”
这家伙,什么话到他嘴里怎么就这么别扭!
我抱着小龟不肯撒手,坚持着说:“我就喜欢这个,就要这个!”
子获笑了笑,宠溺地说:“还跟小孩儿一样,婷婷都比你听话。”
说到婷婷,我的心里一阵发慌,连忙掩饰说:“要不给婷婷也买一个吧。”
“这种东西她有的是。杨敏经常带她逛街,也总买。子瑜也宠她,一回来就要什么买什么,家里摆的满哪儿都是。”
他说得漫不经心,我却听得很有心。他说给婷婷买玩具的人有杨敏,有邢子瑜,可为什么偏偏没有婷婷的妈妈?是子获故意回避,还是她从来没有给婷婷买过玩具?难道这个孟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不关心丈夫,也不关心女儿?
正想着,看着子获已经在付钱了。我连忙又挑了一个萌萌的小猴子,递给他说:“给婷婷买一个吧,爸爸买的不一样。”
子获转过头看着我,眸色中满是温柔。突然,他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他这人很假正经,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做出过分亲昵的举动,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我。我红着脸跑出小店,心里却乐得像花儿一样。
晚饭,子获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面。我已经吃了各种路边小吃,吃不下了。看着他叉着腿坐在板凳上大口大口地吃面,心里突然有一种踏实感。这个吃惯了五星级饭店的男人,竟也能毫不介意地坐在这矮小的板凳上,抄着这油腻的碗,把一碗廉价的面条吃得有滋有味。他霸道却不骄矜,粗糙却不乖戾,随性却不风流。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我倾慕,让我心动,让我不由自主的爱上……
爱?这个词在我心头划过,惊出我一头汗!我怎么会爱上他?绝对不会。一定是这夜晚让我产生的错觉,不是有一首歌叫“月亮惹的祸”吗,对,就是这月亮惹的祸。我抬头看看天上,只有一弯残月。心里却响起那首歌的歌词,“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子获,我们不会见到彼此的白头。我们只要在这相守的一年里,你拥抱着我的韶华,我沉醉于你的繁盛,然后深藏在彼此记忆里,就好。
子获吃好了面,便打电话让何秘书开车到古城门口接我们。回到酒店,我去洗澡,他则坐在窗口抽烟。
我洗完澡正用浴巾擦干,突然看见脚上的那条银脚链变得光秃秃的很奇怪的样子,仔细一看,那玫瑰花形的小铃铛掉了好几个。我气得忍不住大叫。子获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叫声,冲进洗手间,看我没事,松了一口气。我围着一条浴巾,一脚踩在马桶盖子上指着脚上的脚链对他说:“少了好几个小铃铛!肯定已经冲到下水道里了。这什么质量啊?还不到一天就坏了!哎呀,这个小环的断口处怎么发黄色?这不是银饰吗?”
我说着一抬眼看见子获站在洗手间门口幸灾乐祸地笑着,心里有些羞恼,便狡辩说:“你看,它发黄色的,万一是金的呢?”
他越发笑得厉害,说:“好,五十块钱买条金链子,这买卖真划算。”说着一伸手把我带着浴巾一起抱出卫生间,放在了床上……
子获靠在床头抽着烟,我躺在被窝里休息。突然听他缓缓地说:“你说,你这么笨的女人,放你出去不得被人骗死?你就跟着我吧,别总惦记着离开了。”
我不能答应他,可又不想说扫兴的话,便只能闭着眼睛装睡。我听到他嗤笑一声,掐灭烟,关了灯,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