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边唱着悲伤的歌声一边向着院子过来的生物，其形象对陈牧造成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本以为是个人身鱼尾的形象，就算没有多好看，陈牧也能接受，然而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鱼头人身的家伙，这和古书上的记载都不一样了。

借着月光，陈牧能够看到鲛人身上穿着白色的丝质长裙，不看脸的话，走动起来隐隐还有种娉娉袅袅的感觉，只是再加上那张鱼脸，这个场景立刻就变得惊悚起来了。

“是不是很失望？”颜霖幸灾乐祸的声音在陈牧耳边响起，她之前就看出陈牧那点小想法了，却没有戳破，等的就是这个幻想破灭的表情。

“他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羞愤交加的陈牧急忙转移话题，指着外面空地上的古怪场景低声说道。

“我上那知道去，继续看吧，”颜霖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同时小声嘀咕道：“也许是某种仪式吧，据说鲛人都有些古怪的信仰。”

为了避免惊动外面的鲛人，两人后续交流都是在频道里进行的，陈牧这方面的操作还不太熟练，等他被颜霖提醒着重新看向空地的时候，这里正在发生很有趣的一幕。

只见鲛人走到院子的大门前，口中歌声也恰好到了尾声，旁边一个行动呆滞的村人递过来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看起来很像是鲜花的东西。

鲛人接过篮子，将篮子里的东西抛洒在院子门口，露出了一个悲伤至极的表情——陈牧分辨不出鱼脸的表情们，只是猜测这家伙很悲伤。

颜霖的关注点则在另外一件事上：“这家伙怎么不哭呢？快点哭出来啊。”

不用问，这姑娘肯定是在惦记鲛人眼泪所化的珍珠呢。

鲛人最终也没有如颜霖所愿哭上一声，只是将地上的花瓣全部点燃，静静地等到火焰将要熄灭，转身便要离开。

“别走！”颜霖等了半天，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一声大喊，人也从墙上蹿了出去，整个人如一只身手矫健的野猫一般几次起落就已经落在了鲛人面前，动作之敏捷甚至还吓了陈牧一跳。

“啊！”鲛人也被颜霖吓了一跳，面对拦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鲛人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尖锐高亢的刺耳尖叫，别说颜霖，就连躲在一旁的陈牧都感觉脑中一阵刺痛，处在空地上的一种村人甚至有几个直接栽倒在地。

陈牧本以为鲛人之前那能够直击灵魂的歌声就已经很不凡了，现在看来，对方真正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不说这令人头痛的尖叫，鲛人的动作也是相当灵巧，趁着颜霖头痛无暇顾及她的时候，一个闪身就绕过颜霖，沿着来时的道路狂奔而去。

颜霖晃了晃脑袋，恢复了清醒，看着对方逃跑的方向也追了下去，追之前不忘喊上陈牧：“陈牧，你也过来。”

“我过去有什么用？”陈牧心说自己这点本事，再被鲛人吼一嗓子恐怕就得跟地上的村民一样当场躺那了，动作上却没有放缓，他也很想看看鲛人和颜霖都还有些什么本事。

因为翻墙耽误了一些时间，陈牧来到空地上的时候，一众村民正要散开，陈牧借着月光看到这些人眼神呆滞，脸上还带有泪痕，看来刚才低头跪地的时候是在默默哭泣。

越过这些动作僵硬沉默不语的村人，陈牧沿着鲛人和颜霖离开的道路追了下去，一人一怪速度极快，这么一会就已经离开村子直奔海边而去了。

陈牧借着月光的照耀勉强算是能够看见前面颜霖的背影，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在不停地拉大，陈牧跑了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掌握的月光之舞，几次瞬间移动，眨眼间居然已经越过颜霖，来到鲛人身后。

看着鲛人拼命奔跑的背影，陈牧一时间有些犹豫，他获得的三样法术就没有一个是能用来打人的，可是眼看着鲛人就要到了海边，等到对方入海之后，那可真就不好追了。

一边和鲛人保持着距离，陈牧也在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手上月光闪耀，多出来一支半透明的银色箭矢，陈牧握着箭矢连续两个身形闪烁已经出现在鲛人背后。

看着近在咫尺的鲛人，陈牧一咬牙，握着箭矢的那只手猛地向前一扎，月光凝聚的箭矢就刺穿了对方体表的白色丝裙。

“谁说箭只能用弓才能发挥作用呢？”陈牧感觉自己的灵光一闪着实有效，锋锐的月光箭穿透力极强，虽然并不适合持握，但是偶尔这么用上一回好像也没问题。

然而鲛人的皮肤比丝绸还要坚韧许多，陈牧只是稍一刺入就感受到了极强的阻碍，想要再刺深一点都做不到。

突然遭到攻击，鲛人也吃了一惊，虽然在拼命奔跑，却也注意着背后的动静，颜霖的脚步声虽然在接近，却还差一段距离。

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逃走的鲛人完全没想到陈牧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直到被不知名的利刃刺中，鲛人这才意识到不只有一个人在追逐自己。

“嗏！”鲛人吃痛之下一声尖锐叫喊，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双腿对着陈牧一踹，整个身子猛地向前窜出数十米。

陈牧完全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蹬飞了数米，落在杂草堆里的时候，陈牧只有一个想法：这鱼人好大的力气啊！

挣扎着起身，陈牧看到鲛人已经接近海边，距离海水也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就是对普通人来说，这点距离也不过是两三秒的事情，遑论体质明显超出常人的鲛人了。

就这么让鲛人跑了陈牧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奈何自己被刚才那么一踹全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样，颜霖距离鲛人则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如无意外，鲛人必然要先入水了，到时候想在找到对方来换积分就难了。

“干的漂亮。”此时颜霖已经来到陈牧身边，一边对着陈牧夸赞一声，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箓。

符箓在手，颜霖口中念念有词，伸手做了数个复杂的手势，纸质符箓已经点燃，对着已经踩在水里的鲛人伸手一指，鲛人头顶猛地出现一道雷光，猝不及防之下，鲛人直接倒在水里，溅起大量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