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白母女已经走至门口。
听见神婆说的话,徐安白母亲吓得身上先是一振,马上,两条腿一下子酸软异常,几乎站立不住,整个人眼看要瘫倒下去。
徐安白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尽管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但也听说过有关鬼的故事。她知晓‘鬼’不是好的东西,是害人的,更是吓唬小孩的。
就好比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往往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更能令人遍体生寒,闻之颤栗。
母亲踉踉跄跄地奔向神婆,几乎半跪半坐,用乞求的双眼望向神婆。
独独把徐安白留在原地。
只见神婆微眯着双眼,眼中射出一道让人觉得比鬼更可怕的凌厉目光,死死地盯着徐安白。徐安白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屋门,脸色吓得惨白。
神婆像在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一刻也不放松,似乎在下一秒,她便化作厉鬼,直扑过去,而后张开她那闪亮的血盆大口一下子吞掉徐安白。
母亲双手合十,嘴中念叨着:“求仙家给孩子破绽一下。求仙家给孩子排忧解难,求求仙家大人了。”
徐安白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攥紧小狗项链。嘴里一遍遍喊着‘妈妈,我要回家,我怕。’
尽管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她感觉周围的寒意逐渐向自己侵袭而来。
忽然,徐安白身侧传来声音:“你别害怕,她伤害不了你。”
徐安白打了个机灵,转动脑袋,四处找寻声音的出处。
“我是苏何,你现在摸着的就是我。”
’你也是鬼魂吗?‘
“我不是鬼,你忘啦,白胡子老爷子告诉过你,我会变小狗,”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我会读心术,就是,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以后我再和你解释。”
“你放心,这个丑女人不会把你怎么样,一会儿,我捉弄捉弄她。”
徐安白的母亲一一向神婆诉说着:女儿怎样突然不能说话,如何各种求医,现如今女儿依然不能张口说话。如此种种,毫无保留地,甚至将自己家里稍微隐私一点的事情也讲与神婆听。此刻,这个女人毫不设防,去与一个神棍直抒心意。”
神婆频频点头,听完母亲的讲述,神婆开始了她的‘表演’。
“你女儿是不是最近上山了。”(怎么又是上山?)
徐安白的母亲睁大眼睛,马上点头:“对,对,前几日她们学校组织爬山,确实是去山上了。”
徐安白的母亲心中暗想:不愧是仙家,一说即中。
其实,她自己刚刚,对神婆的一番极尽详细的叙述中,有的没的,早已全部掏付于神婆,神婆又怎会不知。
“你女儿在上山途中冲撞了‘鬼王‘,‘鬼王’当时正在迎亲,你女儿如此莽撞,’鬼王‘怎会不怒,于是,惩罚你的女儿不能说话。”
徐安白的母亲眼巴巴地看着神婆。
“还望仙家救治孩子,毕竟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不能说话,以后可怎么活。”
神婆点点头,似乎有了应对之法,于是,吩咐母亲,:“一会儿,你去神仙排位那里跪着,双手抱拳,在心里默念‘妖魔鬼怪速速远离我家小女。’一直念,一直念。中途切不可睁眼偷看,需要十分的诚心诚意,待我前去和鬼王交涉。”
神婆站起身,双脚跺地,两只胳膊伸直,再用力上举,因为身体肥胖,在举臂时重心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让人看了略显滑稽。
跪在地上的徐安白母亲,十分虔诚地闭目叨念着,由于太过紧张,一会儿,她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
徐安白看着母亲,不敢上前,一个人立在原地。
神婆双臂挥舞,一会儿画圆儿,一会儿画方,一会儿嘴中声音高的似乎要顶破房顶,一会儿嘴中像吃了个滚烫的糍粑,舌头在嘴不停地翻滚,声音变得似有似无,含混不清。整个脸都扭曲变形。一番折腾后,终于安静下来。
她转头向徐安白的母亲,说了一声:“起来吧,我和鬼王交涉完了,鬼王也答应让你的女儿张开说话的。为了你女儿,恨不得搭上了我毕生的精力,终于给你摆平了。让你的女儿过来,我给她喝下神水,便平安了。”
这时,神婆来至香案旁,手拿黄裱纸凑近桌子上的蜡烛,点然黄表纸,黄裱纸被点燃的一瞬间,幽蓝的火舌刹时窜起,长长的舌头向神婆的脸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