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厅里，我衣服在外面挂着呢。”

被撵走某灵很不爽，但还是乖乖去了厅，并且在厅与卧室之间挥手挡了帘子。

“半个月过去了，你连外面果子都没有摘一个给我，别人供奉那么积极，你就不会学着点吗？也太傻了吧！”

某灵难以置信。

“我不是你信徒，给你供奉，那是欺诈。”安黎真好奇供奉这套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不是说了我留下来就给你讲故事吗？”

“可是你也没有给我讲故事啊。”

“你不来，我也没法讲。”

“我在睡觉当然不会来。”某灵觉得她就是强词夺理：“而且你只要讲我就能听到！”

“睡觉也能听？”

“当然！”

回答的就很自豪。

安黎都不知道他的情感是怎么这么丰富的，情绪波动真是频繁：“在人类的认知里，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无法将声音传达给你。”

“胡说，你明明知道传音。”

这是刚见面的时候他读心读到安黎推断时知道的。

“你……难道不知道没有修为是无法做到传音的？我虽然练了人类武术的内力也可以做到类似，但是那必须发出声音传达出去，声音可以传播很远，但那样这里的人都能听见，你觉得那样也没关系？”

不仅这些人会觉得安黎是个傻子，还会觉得居然听故事的某灵也是傻子。

这不行。

某灵作出了判断，然后不说话了。

反正这话题到中途就变成两个人的强词夺理了，争的很没有水平，安黎就算说服他了心情也颇为复杂。她穿好衣服出去后就看见某灵站在桌前满脸不愉快。

“还在生气？”

某灵不理。

“话说回来，你半个月都在睡觉？”

“嗯。”回应后他打量起安黎：“你修炼半个月居然修为都没有涨，偷懒了吧？”

安黎在他旁边坐下，并给他也移了个椅子过去示意他坐下，但他没坐。

“我有伤在身，经脉受损不易练。”

“那你也别像个老大爷一样坐着了，跟我来。”

……居然还知道老大爷……

某灵要带她去的是远处山上，中途因为嫌弃安黎太慢就直接带着到了山腰处的一颗红色树下，这树的叶子都是圆状呈血红色，生长在山腰树端却已经生长到山顶，极为壮观。还没等她愣完，某灵就直接摘树叶化丹给她：“能助你，吃了。”

安黎也没有犹豫，就着吃了，但吃完也没啥感觉：“嗯？”

“一个时辰后，你所有筋脉都会被重塑一遍，跟我来。”

“……”

尽管死了很多次对疼痛麻木了，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接下来就听见某灵说道：“这旁边有处山洞你住下，至少每天重塑一次，半月之后，你差不多就能开始修炼了，而且修炼起来会比常人快很多，你灵根不错，应该效果更显著。”

“……”

简而言之，每天死一次，得死半个月。

呵，活着真难。

见她没有反应，某灵又说：“我会和你一起住下，为了监督你。”

“……如果你没有这么幸灾乐祸的笑，我恐怕就真信了你是为了监督。”

某灵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你竟然真的在幸灾乐祸？！”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的某灵：“……”总觉得这女人时傻时不傻的，他也没看出个规律：“就幸灾乐祸，你能怎么样？”

安黎竟无言以对。

空气回复宁静。

就连到了能供人休息的石洞，两人都没说话，直到经脉重塑结束，某灵看着一脸疲惫，满身是汗的安黎：“真的重塑了？”

安黎冷笑：“没看到我痛苦的嘶喊，失望了？”

“这不可能，你肯定偷懒了。”某灵探了丝灵力试探，事实证明，确实重塑过了。

他不是没带人来过，来过的人现在都还在这林子里住着呢，那几人的惨叫声可是导致半个月这山里没有一只飞禽走兽，无一例外。当时他就是在山外听听，也没实际看，但那惨叫，啧啧，就挺悦耳的。

某灵还在纳闷，但安黎已经晕过去了。

若非热度和心跳还在，就这苍白的脸色，和死人没区别，某灵一边嫌弃地把她扶好在床上，一边低估：“看来不是不痛，只是没有把自己弄得狼狈而已啊，真没意思。”

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腻的守了半个月，就想着万一哪天这人没忍住呢，可谁知安黎到最后连晕都不晕了，就让某灵觉得很无聊，结束那天，他不满极了：“给我讲你说的故事，讲到我听烦为止。”

因此，下山的时间又延迟了。

安黎给他讲的都是自己生活的家乡的故事，有现实的，有看过的小说电影漫画或电视剧的，某灵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他是不用睡觉的，因此也不许安黎睡觉，经常导致安黎讲着讲着就睡着了。这样会打断故事的节奏，很不爽，几次下来，某灵总算放过她：“还是回去吧，以后我找你听。”

讲故事这几天安黎都没有睡好，于是回家后立即倒头就睡，最后连什么时候某灵来了都不知道，反正等她醒来，就看见某灵趴桌子上画画，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笔墨。

靠近看，之间他画的是那棵红色的树，但背景却不是山，而是一片漆黑的雾，整幅画显得极其诡异沉闷。

“为何是黑色的雾？”

某灵没有停笔：“对等的成全是白色，自我牺牲的成全是黑色，世间一切对等，没有什么可以逃离规制，若一方不遵，一方不究，即生黑雾，融合灵气即产魔气，很容易滋养魔物。植物是最容易生黑雾的，因为它们总是在奉献，却鲜少人为之回馈。我用它为你重塑经脉，自然需要回报，而这树无需我灌溉，所以我为其作画，形其容，表其意，将之流传于人间，也是报答。”

傻孩子突然认真让安黎一时有些愕然，也明白为什么他很讲究报答了：“可用在我身，却是你报答？”

“是我带你去的，自然是我来回报。”他在画旁题字结束便一挥袖，让这幅画飘走了：“今日风向能将它送到更远到地方。”然后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恢复最开始的傻样，兴趣浓厚地说道：“你睡着之后我琢磨了一下，故事都很有趣，那产出这些故事的世界不是更有趣么？所以今天就给我讲讲你那个世界的事情吧。”

安黎自然给他讲了，而在言语中，又生出些怀念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