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娮咽了下口水，稳定住自己的心神。

“你知道你在等谁么？”

黎郢看了她好几秒钟。

这几秒钟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顾娮数着自己的呼吸、听得清被放大的心跳声。

黎郢这才开口：“我不知道。”

顾娮松了口气。

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但是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那你为什么要等她呢？”

顾娮坐在了黎郢的旁边，这里似乎是一个没有空间概念的环境，她坐下后没有落到实地的真实感，仿佛自己潜伏在空气中，却也没有失重的感觉。

这里像是一个一维的平面，处处可以碰壁；又好像不是，因为你可以去任意你想去的地方。

黎郢没有回答顾娮的问题，而是同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里是我的梦，”黎郢浅色的瞳孔中映出白茫茫的一片，“也是一个预言的世界。”

什么意思？

顾娮皱眉，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面前的场景就开始变化。

周围不再是一片白，天空逐渐染上了残阳的橘黄，而地面则被血色充斥。

顾娮的瞳孔骤然收缩。

面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惊人。

到处是断肢、血污，肉眼所见之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厮杀，他们杀红了眼，刀光剑影之中血流不止，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断了只手、断了只脚仍然能站的起来，向下一个目标冲过去，直到生命流逝、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顾娮看着面前的一切，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真实，血仿佛还是温热的，冲着她的脸喷洒而来。

顾娮闭了闭眼，却没有感知到血水溅到脸上的触感。

再次睁眼面前的人已然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给按住，刀穿透自己的身体，而没有任何实感。

原来不过是幻影。

然而顾娮的心跳却在猛地加速，一点点地变得更快，无法停下。

这是…

未来…？

顾娮转头看向黎郢，他一副对面前的景象很熟悉的样子，面上没有半点波动。

顾娮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渴起来，她咽了咽口水，“你刚才说这是预言？”

黎郢：“正是。”

顾娮不愿相信，这末世一般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吓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娮面色复杂，黎郢看出她的心绪不宁，轻轻一拂袖，面前炼狱般的景色消散，变成了最初的纯白。

“我在这里等待了许久，是为了等待命定的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这四个大字炸响在顾娮的脑中。

她不知道黎郢说的是不是她，但是直觉告诉她黎郢就是在等待自己。

“等待能做些什么？不如出世救人。”

顾娮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质疑道。

黎郢却不生气的样子，他半撑着下巴，长发顺着手臂卷下来。

“百年间灵界无大忧，我呆在梦里能更清晰地抓住生机的影子。”

顾娮有些烦闷，会卜算之人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么？

“那你可算出什么了？”

黎郢露出一个笑容，如同雪山上开放的冰花。

顾娮眼前一花，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