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敌深入、层层递进。

顾娮眼底滑过一丝幽光，左手放在剑柄之上。

是时候可以收网了。

顾娮穿梭在无数看不清的气流中，剑尖对准了关家敏。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关家敏的脖颈之上搭上了一柄剑，那剑只是虚虚地放着，并未割破关家敏的喉咙。

但冰凉的触感不容关家敏忽视，他的睫毛抖了抖，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输了。”

顾娮抽回雪龙剑，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

浅浅地呼吸，空气中的白霜才变得那样显眼。

顾娮才注意到自己的视线的变化，眼前的人不仅仅是人形，更像是团水气的混合体，顾娮看得见他冰蓝色的外壳下包裹着更深色的晶体。

关家敏就这样被顾娮盯了许久，若是别人他早就甩袖离开了，可这是他认可的、并且真正输给她的强有力的对手。

关家敏面上有些僵硬，“干…干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才骤然显现出真人的模样，顾娮眨了眨眼睛。

“没事。”

然后顾娮便抱了拳，翻身跳下了台，将裁判声音极大的“顾娮对关家敏，顾娮胜”都丢在了身后。

目之所及，人聚集多的地方气团也是密集的，没个人都有不同的颜色，顾娮将目光投向远方的花草树木，花草也有了灵魂，莹莹的绿色昭示的他们的生命。

顾娮对一切感到新奇，忍不住地想要多看两眼。

终于走到几位师兄面前，他们会是什么颜色呢？

闻人罡的脸最先出现在顾娮的视线里。

她吓了一跳，剑眉星目，正盯着自己的这张脸不是大师兄的么？

闻人罡面对顾娮莫名其妙出现的惊诧挑了挑眉，“怎么？”

“大师兄，你怎么没有颜色？”

顾娮的话语听上去十分无厘头，闻人罡却没有觉得奇怪，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金色的瞳仁像是一只豹子。

片刻，闻人罡笑起来。

顾娮愣愣地看着大师兄的笑容，那是个十分平和的微笑，像是平静无波的海面之上悬挂着一轮灼日，乍一看是刺目的，然远观之下则会被和煦的日光给温暖。

闻人罡的手掌也是温热的，顾娮被他拍的头点了两下。

“你长大了。”

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

当你第一次独立的不依赖家人、当你发现这个世界的样子同以往不一样。

顾娮被师门的四人团团围住。

黎郢玉一般的手指敲上顾娮的头，带来一阵清凉，精神为之一振。

顾娮抖了下，再环视周围的时候那些异常全部都消失了，漫天的掌声和喝彩包围着她，周围是浅笑着的师兄和师傅。

“小孩子就是容易横生迷惘，好啦，你还没有学会怎么控制它，不要着急。”

黎郢第一次有了点师傅的样，不过没三秒就被打回原形，顾娮的嘴里猛地被黎郢塞了一块红枣糕，清幽的香味散开。

顾娮嚼巴嚼巴咽了下去，嘟囔道：“还怪好吃的。”

“那当然了，漾之的手艺你还不清楚？”

黎郢又趁机塞了块到嘴里。

关子秋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凑了过来，激动地和顾娮击掌，“顾娮，你太强了！那可是关家敏哎。”

顾娮弯了弯嘴角，“不厉害能当你的老大？”

“对！哈哈！”

关子秋应和完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是我的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