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落山,宁粟给工人们结了工钱,一群人开开心心地拿了薪水走人,纷纷表示明天一定要早点来,生怕抢不到工作机会。
毕竟在这边赚得多还管饭,而且吃的还特别好,如果说宁粟不给工钱只管饭的话相信也有不少人会来帮忙。
“紫哥,回家呀?”宁粟笑嘻问道,多给紫贰拿了五个瓶盖。
紫贰看到宁粟私底下单独递给他的瓶盖也是眉开眼笑,“那是,我得回去找户口本呀,明天拿给宁店长看,琪琪这么久没回家想必也是难受得很了。”说罢摸了摸紫琪的脑袋。
紫琪在一旁眼神空洞,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宁粟朝着紫贰挥手告别,一直盯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街尾才收起了笑容。
“走,吃饭去?”宁粟看着身旁的紫琪问道,但是紫琪却没有回应他,一个人默默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
此时,紫贰正心情激动地走在街上,感受着口袋中传来的重量,再加上想到明天就能把紫琪接回家中,嘴中发出了一阵阵猥琐笑容。
一时间只觉心情荡漾,有些直不起身子,只好弓着腰等待心情平复。
紫贰深呼吸了几口气,觉得以后还是不要穿太硬的裤子为好,正好现在手上有些钱瓶盖,可以去搞一点劣质小酒喝喝。
饱餐了一顿,紫贰晃荡着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往回家走,费了好大劲才将钥匙插进锁孔,“啪嗒”一声房门被打开。
紫贰正欲关门,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有高跟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于是悄悄地合上了房门,留下一个细缝,眯眼从门缝观察来人。
那是一位穿着绣有白色梅花的粉色袍裙,戴着带有白色蕾丝帽子的女人,虽然被帽子遮住了容颜,紫贰敢确定这气质一定是个极品。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被勾起火焰,紫贰在那“女人”路过门口准备下楼的时候悄悄推开房门,直接冲了出去,那“女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声音,疑惑回头。
就在这一刻,紫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孔。
......
翌日,紫琪伴随着不知道第几次的噩梦醒来,颤抖着抱着被子,脑袋底下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到了以往应该起床的日子,楼下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想必已经有工人提前在门口等候了。
她把脑袋埋进被子,这都不关她的事了,今天过后她就不再是这间店铺的助手了。
恐怖的场景不断地从她心底冒出,令得她无法入睡。于是她只好起身推开门,下意识地看向宁粟的房间,发现房门紧闭着,想必还没有起床。
自从紫琪来了这里当助手,她就没见过宁粟在自己之前醒来,以往的她还会对此产生出一些愤怒,不过今天她心里竟然再生不出一丝丝恨意。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不知为何楼下的工人们已经开始了工作,紫琪下楼一看,发现是何卫辉在指挥着工人,根本没见宁粟的身影。
“宁老板叫我今天早上过来安顿一下工人们。”何卫辉跟紫琪打了声招呼,却被小家伙无视掉了,举起的手显得极为尴尬,他只好顺势转为了挠头的动作。
紫琪坐在招待处的沙发上,心里已经生不出了一点点想法。逃跑?不,她已经累了。
紫琪已经懒得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什么规划了,或许如同宁粟所说,死亡才是这座城里所有人最终的归宿,但是那贪财的混蛋却不愿意给自己也来一次极乐死。
紫琪想到宁粟,心情再次开始有了些微的波动。
“呦,宁老板好哇。”
“宁老板上午好啊!”
一群工人们夹杂着何卫辉的声音响起,紫琪朝着外面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粟手中拿着一个大包,笑着朝正在干活的人们打着招呼。
“宁老板今天起得挺早啊,这属实有些罕见呐。”何卫辉打趣道。
“没办法啊,录笔录去了,可不得早点走,不然赶不上上午来店的客人了。”
宁粟一路打着招呼,进店看到紫琪,“呦!”
紫琪转过了头,再次将宁粟无视了。
不过宁粟也不在意,提着包上楼了。
紫琪盯着那个大的有些夸张的包,心说这人真的毫无生活经验,做个笔录都要提这么大个包,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客人们开始陆续进店,忙不过来的宁粟几次招呼紫琪帮忙都被无视,搞得他很是无奈。
“你要是这个样子我可要扣你薪水了啊。”
“随便扣吧,反正你都把我送给那个人了。”
“他不是你二叔吗?”
“你昨天说的只要他今天来了就让他把我带走是真的吗?”
“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人?只要他今天拿来了能够足以证明你俩身份的东西自然可以把你领走啊,我可不想被以拐卖儿童的罪名逮捕。”
“那如果我不想走呢?”紫琪冷冷问道,心中隐隐有着最后一丝期盼,期盼宁粟能给出一个令她安心的回答。
可惜希望落空,宁粟如往常般给出了只会与自己期盼答案相反的回答:“小孩要听大人的话,这可由不得你,毕竟看你二叔还挺关心你的。“
“哼。”再次落空的期望让紫琪彻底死了心,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从不给自己一丁点关爱,不知道是真蠢还是故意与自己对着干,永远只会说出伤害自己的发言。
“或许离开了这个地方也挺好,反正他对自己也毫不关心。”紫琪心中想到,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再次布满了整张小脸。
“说起来啊,今天紫哥好像没来啊。”何卫辉说道。
“不知道,也许有事耽搁了吧。”宁粟随口答道,穿戴好口罩手套进屋给人注射去了。
“对了,紫琪,帮我把二楼房间里的画摆到一楼吧,画的怪不错的,就一直丢在那里有些可惜了。“宁粟探出头吩咐了一句,接着关上了房间的门。
为什么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能够若无其事的给别人注射?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命令自己做事?
紫琪心中疑惑,感觉胸口有点发闷,但是不自觉地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宁粟的房间。
紫琪默默环顾着宁粟那简易到毫无生活气息的房间,不像自己的房间那般有着墙纸家具的粉饰,这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房间。
仅有一台电脑,一个嵌在墙上类似于保险柜门的东西,一个桌子,一张床。整个房间被纯白色的所包裹,就连床与枕头以及被子都是纯白色。
就像是刚刚装修完只刷了墙的毛坯房,只配备了最最基础的设施,令人生不出一丝想要住下去的欲望。
再加上那两幅画,这就是宁粟房间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