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腹部还是无奈的带着竹简之回到了自己的中年老男人单身公寓,不过这小子答应他明天就去采办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搬去新公寓,更靠市区中心的那所公寓属于拎包入住类型的,而且也更靠近补习班的所在地。
次日一大早,服部开着带着竹简之到了警局签到,然后就放任他去溜达了。果然第二天他买完东西就搬出去。
现在是暑假期间,街头上明显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来人往,有的是赶去补习的,有的可能是去打零工,还有的是在抓紧青春的年华,当然就是吃喝玩乐,约起来啊。
这天正在街头瞎想的竹简之面前就有一对扭扭捏捏朝他走来的预备情侣。明显穿着不同的校服,但都拎着书包,看架势就是在补习班认识的,但也不算太陌生,或许认识挺多年了,毕业季来临前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fighting!”擦肩而过的时候,竹简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也不算唐突的话。
女生示以微笑,毕竟是一个西装笔挺的帅气青年人,要不是成熟的衣着打扮,说是同龄人也不为过了。
不过她身旁的男孩倒是对于这声略显仓促的加油感到警惕,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主动开口,“谢谢,你也是。”
“你们好,两位是去育才私塾补习班的学生吗?”开口就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口吻,开朗而不失温柔。
“是啊,请问你是?”女生见这个西装大男孩开口像是有事的样子,迫不及待就抢在旁边同行男孩的前面开口了。
对于女孩来说,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一早就有个大帅哥和自己打招呼,虽然问题明显是对旁边的男孩问的。
“呵呵,等会办完事想去看看的一位朋友的。你是成开学院的?你女朋友是英才的,你俩可真厉害。”竹简之转头对着女孩点了点头,不过他显然对男生更有兴趣,不过话都说成这样了,这位成开学子对于这个陌生西装男一下好感从冰点拉到了可以多聊几句的程度。
“还,还没有呢。”生怕身边的女生听了不高兴,还非常忐忑紧张的望向隔壁。
“我们只是一个补习班认识的同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就在一个班补习了。”女生补充道,倒也没显出什么不悦。
看来男生还处于考察期,女生没有刻意疏远冷脸,但也实话实话还没答应的事,可算不上男女朋友关系。
“我看你们郎才女貌,而且两所都是偏差值70以上的优秀学校,特别是成开学院,在我那个乡下小地方都闻名于耳呢。”竹简之不显山不露水的恭维了男生一番,看来他的目的也不言而喻了,就是找到了好机会想刻意搭讪的。
至于目的,其实就是和服部最近调查的一个案子相关。
成开学院作为远近闻名的升学率数一数二的公立学校,暑假前的最后考试中,突然有个男生在考场答题到一半的时候冲出教室,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楼道上一跃而起,摔了个西瓜开瓢,一片模糊。
这件事的发生太突然了,又因为是在考试期间,老师和学生都没反应过来,没人想到他冲出去是跳楼的。
刚开始老师还以为是压力太大,遇到了难题而歇斯底里发作,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到,但在如此高压的学习环境里,每年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几个心灵脆弱、承受不住挫折的同学,这也见怪不怪了。
出事之后当然是各方闻风而动,最积极的莫过于学校本身了,这样的事件发生了就属于丑闻,何况是声誉和名气都响当当的名校。
这会极大影响在校学生的心理健康,影响心理健康就会影响学业成绩,影响成绩自然会影响升学率,影响升学率那明年招生也肯定会受影响。虽然不是说招不到学生,毕竟这里可是全国众多学生挤破头都不一定进的来的超级升学率名校,但以往都是他们挑挑拣拣,万一因为这个事情放跑了几个东大、京都大的苗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学校虽然极力配合调查,但也马上启动了最强力的政治干预,校长在教育局和地区议会都是有不小影响力的,上面马上就统一口径,办案方针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明摆着是自杀的,估计调查也就走个形式。
一开始服部也以为最多就是个校园欺凌案,死者是成开学院的优秀学生,搞不好还是不堪于家庭、学业压力的,一时想不开的冲动之下酿成了无法挽回的的悲剧。
调查其实也没多少波折,除了低调,学校不想过多声张外都还好。
死者名为小泉吾郎,生长在一个普通的中产之家,从小学习成绩优秀,按理说是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突然就自寻短见了呢?
一开始服部的调查重点放在了家庭和学业上,吾郎成绩优秀,但放在成开学院那也只是泯然于众的普通一员,偏差值77,放在那个平均79的怪物学校,连中游都排不上,所以服部推测吾郎是不堪忍受现实打击,导致了太大的落差感而自卑、自责?
可是家人对此却也不尽然,毕竟一、二年级的时候他的成绩还是在稳稳徘徊在中上游的,而且这学期之前还好好地,从小立志于的双一流大学的他也早早就报考了补习班,从一年级开始就没拉下来过。
本来一切正常,直到某次期中测验,突然成绩就从中上游落到了中游,但这也正常,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你在努力别人也在冲刺,一次失手也不代表就一定会失败吧。
家人对他更上心里,交流、宽慰,让他不要自责,谁也没给他更大的压力,不至于因为一次成绩下降就受不了打击要寻思的。
所以死者家属认定了,要说有问题那一定是学校里的问题。
后来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生前可能受到过长期的虐待,隐藏在校服下的身体诸多隐秘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旧伤和淤青,虽说都不太严重,尤其大腿处还有多处不同时期用细针刻画出来的痕迹,看着像是被虐待后留下的痕迹,类似古代的刺青,一只怪眼,两个交叉的大小于号。
事已至此,那已经不能简单定性是一件普通的自杀案件了,有经验的刑事调查员都看得出这可能是一起长期霸凌虐待导致受虐者轻生的刑事案件。
不过这个消息自从被学校知道后,整个案件调查就像被无形的阻力刻意阻挠了。
被访问、调查的师生全都三缄其口,要么沉默以对,要么对此否认,更没人承认成开学院会有什么校园欺凌事件。
案件还受到上头的重重压力,让他们尽快结案,不要影响升学的考生。
顶着诸多压力的服部,凭着一个老刑警的办案直觉就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尽快解决,那这位死者八成就只能这样含冤而去了,这就是现实的无奈、社会的阴暗。
一但案子触动到很多上层者利益时,往往就是这样,并非他们不想要正义得到伸张,只是正义也必须屈服于利益之下。两者选一,必然是利益至上。
其实竹简之给过服部一些建议,让他从其他死者生前其他交集范围下手,比直接插手学校受到的阻挠会小得多。
其实自然不用竹简之多说,他早就调查过吾郎生前的人机关系,可是除了家庭、学校和升学补习班,他几乎就是三点一线,没有其他的社会活动,不擅长运动,不擅长人际交流,除了学习,兴趣爱好是文学小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对于升学补习班的同学走访,除了本校的同学,其他人对这个新来的同学也不甚了解,都没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
所以案子到此也卡住了,最好的突破方向一定就是学校,好在学校现在刚放暑假,服部就想直接走访吾郎的同学。
可是这样他也碰壁了,没有家长愿意配合他的调查,都把孩子捂得死死地,生怕会影响到升学成绩。
于是这几天他开始在在一些电玩游戏厅,商场,咖啡屋之类的地方单独约见学生,但得到的信息和先前也没太大的出入。
四处碰壁的服部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毕竟不是他不努力,奈何队友都是二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