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震的邬竭不禁踉跄着后退两步。
迎着嬴政冷冰冰的目光,邬竭几近疯狂,怒声嘶吼。
“纵然你是秦王又如何?”
“你还是一个孩子!你根本没有执掌朝政的资格和权力!”
“你即将加冠又如何!”
“以后的权,斩不了现在的我!”
刚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戚凉心中正满是窝火,此刻闻言当即断然点头。
“不错,如今的王尚未亲政,纵然是王,也该依法而行。”
“如今的王,确实没有资格判处邬竭死刑。”
“想要判处邬竭死刑,必须经过廷尉断案,再交由吕相审批,最终由王盖印。”
其他支持嫪毐的朝臣闻言也纷纷点头。
“不错,王便能随心所欲了么?此例不可擅开!”
“王着实还是不够沉稳,怪不得先王要令吕相代持朝政,王第一次召开大朝议便要判邬卿死刑,那下次是不是又要判处旁人死刑了?”
“邬卿说的对,若是王便可随心所欲,那还要秦律干什么?”
听着这些话,将军麃公终于忍耐不住,怒声一喝:“王纵然尚未加冠,那又如何?”
“王,终究是我等的王!”
“尔等这般作态,可有半点对王的尊敬之意?”
看着朝堂之中的乱象,邬竭张狂的仰天长笑。
“哈哈哈~王?大秦的秦王?”
“你确实是大秦的秦王,但你斩不了我!”
“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你的头到底有多铁,连王都斩不了你?”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邬竭身后响起。
邬竭下意识的循声后望,便见赢潜前一步,怒声爆喝。
“身为郎中令,明知灾情而隐瞒不报,是为玩忽职守,此罪当斩!”
赢潜再度前一步,怒声呼喝。
“当庭怒喝,是为冲撞君,此罪当斩!”
“试图包庇狼孟县官吏,当判连坐,此罪当斩!”
“结党营私……”
“假传圣旨,是为矫诏,此罪当诛三族!”
每列出一条罪状,赢潜便是一声爆喝、前一步。
十条罪状念完,赢潜已经站在了邬竭面前,双眼死死的盯着邬竭。
“十大罪状,件件当斩!”
“莫说是王斩得了你,如你这般国之罪臣,人人得而诛之!”
说话间,赢潜突然伸手探向邬竭腰间,一把抽出了邬竭自己的长剑。
在邬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玄鸟精血改造过的臂膀猛然用力,剑尖直接穿透了邬竭的喉咙。
“嗬~~~”
剑锋穿透,邬竭惊慌着想要呼喝,但传出的,却唯有气流穿过喉管的‘嗬~嗬~’之声。
“今日,本公子便让你看看,本公子斩不斩的了你!”
赢潜目光越发冷冽,再度踏前一步,手中秦剑以邬竭的脖颈为中心点转了一个半圆。
邬竭的脑袋被秦剑彻底斩断,更是被主动脉喷出的鲜血冲高至一丈左右的空中后才开始坠落。
“嘭!”
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洒了赢潜满身。
邬竭的脑袋在地滚来滚去,一双眼还不甘的怒目圆瞪。
直到十余息后,邬竭的双眼才渐渐失去了神采,却依旧是死不瞑目。
“呼~”
看着眼前的血腥惨状,赢潜强忍住心中的恶心和凉意。
亲手斩首,给赢潜带来的极大的冲击。
但赢潜知道,现在绝对不能露出半点惧色,否则前面铺垫的一切都没了用处!
擦了擦擦了擦脸的血迹,赢潜面向嬴政展颜一笑。
“王,《秦律》有定,活捉或斩杀逃犯、奸贼之人,若身无官爵可封公士爵位。”
“愚弟虽是公子,却还没有爵位。”
“如今,愚弟也能获封公士爵了吧?”
嬴政不敢置信的看着赢潜。
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杀才,真是自己那个贪财的三弟?
看着赢潜藏在袖中,微微发颤的双手,嬴政心中涌出一阵浓浓的欣慰。
赢潜一剑斩杀邬竭给嬴政带来的震撼,比赢潜两次献策带来的震撼更为强烈。
毕竟老秦人尚武,而谋算并不是秦王室最出色的能力。
能打、能拼、能杀人,这才是老秦人的种!
寡人这三弟,着实是给寡人长脸了!
殿中群臣至此方才一片哗然。
“郎中令被杀了,快救人!”
“救个屁啊,脑袋都被割下来了,怎么救?”
“三公子竟然直接将邬卿杀了?荒唐!天大的荒唐!”
“麒麟殿中公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秦律了!”
戚凉更是豁然起身,怒声一喝:“禁军何在,速将此僚抓起来!”
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朝臣,赢潜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现在可是大秦,还没到明朝呢!
这群文官就已经开始根本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事实如何,一门心思的制衡王权了?
就你们,配么?
赢潜根本没理会戚凉等人的怒吼,转头看向廷尉王绾。
“王廷尉,本公子方才陈述的罪状,可有一件是不该斩的?”
王绾沉声开口:“贿赂官员、结党营私之事本卿并无确凿证据,不能判罚。”
“但冲撞王、假传圣旨、意图包庇罪臣乃是本卿与满堂文武朝臣亲眼目睹之事,证据确凿无误。”
“仅此三项罪状,即可判邬竭斩立决!”
王绾性格古板顽固,身为主管司法的官吏,为人也一板一眼,不支持任何一方。
再加其身为九卿之一,权柄不弱,哪怕嫪毐一系的官员怒目瞪视,王绾依旧肃然坦言。
犯法了,就是犯法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赢潜满意点头:“不错。”
“廷尉判斩立决,王亲口下令处斩此僚。”
“尔等却说本公子不该斩杀此僚?”
“尔等算特么老几!”
浑身染血如狱血魔神一般的赢潜手中秦剑指向一众朝臣,杀气满溢的冷声怒喝。
“还有谁想来试试本公子之剑是否锋锐?”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