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脸面具青面獠牙，狰狞凶恶的似修罗恶鬼。

听见王凡喊它系统，空洞的眼孔处燃起两团血色的火焰，鬼异森森，整个房间的温度好似下降了几分。

鬼脸面具是王凡从死人堆里捡到的法宝，能看破世间一切虚妄伪装，还有控魂，封禁，伪装的能力。

只可惜不能透视……呸，垃圾法宝。

这种绝世法宝被他改名为“系统”，只为满足自己的恶臭味，好体验一下有系统的感觉。

“本器灵叫修罗！！”

脑中传来一声咆哮，震得王凡脑壳痛。

“好的，系统。”

王凡随意敷衍了一下，不理会脑中响起的一声声咆哮，上前将鬼脸面具摘下放进怀里。

之后走到桌子前，把张二狗从桌下拎出来，吹嘘道：“别藏了，那个人已经被我吓跑了。”

“你把他吓走了？”

张二狗满脸的不可置信。

双眼畏惧地看了看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在街上晃荡的行人。

真被这店老板吓走了？

张二狗愣了愣神，对王凡的吹嘘信以为真，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又激动又崇拜地看向王凡。

这店老板看上去相貌平平，没有修仙之人的那种气质，却没想到，能将修士吓退。

他曾听说书人讲过，有一些修仙之人喜欢藏身在市井之间，伪装成一个凡人。

此时他觉自己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才能遇到这个贵人。

“我们现在去你家，你来带路吧。”

王凡很无-耻地接受了对方的崇拜，手中的折扇一甩，扇面上的“聆听”两个字扭曲起来，变成了“无敌”。

一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气质缥缈，很有修仙大佬的逼格。

“原来是我眼拙，这么仙风道骨的人哪里没有修士的气质，就是他手中的扇子也应是一件法器，能够拥有法器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张二狗不禁暗自想到，对之前自己的有眼无珠感到羞愧，神态也卑微起来。

“您这边请！”

话一出口，弓着身为王凡带路。

走了半晌。

两人来到城中一处位置偏僻的小院。

院内嗮着几张兽皮。

一个妇人坐在院中清洗衣裳，半大的男孩在翻嗮兽皮。

“爹爹回来了。”

男孩看到张二狗进院，放下手中的兽皮，小跑着扑到张二狗身上。

抬起小脑袋，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透着期待：“爹爹有给我买糖吗。”

张二狗苦大仇深的脸色褪去，笑了起来。

蹲下身抱起男孩，刮了一下男孩的鼻头，哄道：“爹爹忘了，下次一定给你买。”

“那我们拉钩。”

“好，拉钩。”

王凡看着张二狗与他孩子父慈子孝的样子，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向老爸撒娇的场面。

忽地鼻头一酸，眼睛有些模糊，忙揉了揉眼睛，避免丑态暴露，失了世外高人的逼格。

深呼几口气后，从身上掏出一包徐记的糖果，放在男孩手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叔叔这里有糖，吃吧。”

男孩看着手里的一包糖果，舔舔嘴唇，又抬眼怯怯地看着王凡，不知道这个怪蜀黍是哪里跑来的，不敢轻易接受王凡给的糖果。

张二狗也不敢收王凡的东西，更不敢拒绝他的馈赠，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笑着，让男孩收起糖果。

得到好吃的东西让男孩笑开了花，稚声道：“谢谢叔叔。”

“真乖。”

洗衣的妇人听到动静，沾满水的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起身走过来。

对王凡福了一礼，看向张二狗，目光询问着。

平常家中很少来客，而且看王凡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她不记得张二狗认识什么富贵之人。

不会是欠人家钱了吧……

妇人心底一凉，眼里升起一股怒气，瞪着张二狗，等他给一个解释。

张二狗一脸严肃道：“这位是修仙的仙长，这几日在咱们家借住，你赶紧去把屋子收拾收拾，留给仙长住宿。”

他没透露自己被修士追杀的事情，以免妇人受到惊吓。

“啊……见过仙长！”

妇人听闻王凡是修士，心里的怒气烟消云散，手忙脚乱地又福一礼，生怕因为礼数不够惹怒他。

这些修士没几个是好相与的，她这种平凡人家可不敢得罪。

“赶紧去收拾屋子。”张二狗轻喝一声。

待妇人端着衣盆走进屋子后，张二狗转过身笑着讨好道：“家中贫寒没有客房，仙长受累住小人的屋子吧。”

“不用，这几日夜里我要守在外面，以防贼人来袭。”

王凡摇了摇头，走到一处木墩上坐下。

见到张二狗一家对他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些感慨。

平常见那些凡人与修士相处融洽，让他险些忘了这个世界不是前世那个和平的国度。

一旦凡人与修士产生纠纷，凡人就是被压在身下无法反抗的存在。

纵使坠仙城有有金甲卫维护秩序，也无法缩小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差距。

个人武力强大的世界，道德律法只是一张纸，一捅就破。

张二狗听到王凡的话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王凡这么上心，为了保护他们一家人，甘愿在屋外守夜。

这才是真正的仙人啊……他的眼睛湿润了，对王凡更加敬仰。

紧忙小跑到王凡跟前，弯腰哽咽道：“仙……仙长……还请到屋内歇息，喝些粗茶解解渴。”

王凡拒绝地摆了摆手，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篱笆外的一颗粗壮的柳树。

树后面，林天羽藏在树影处，两根手指触摸着另一只手上戴着的青铜戒。

铜戒散发着幽光，一缕青烟从青铜戒中钻出，化作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胡子老头。

这白胡子老头身体虚幻，是一个残魂，又不似寻常鬼怪那样青面獠牙，他仙风道骨的，有一副世外仙人的气质。

林天羽冰冷的面瘫脸融化开来，脸色柔和地传音道：“师傅，您能看破他的修为根基吗？”

“待为师查探一番。”

白胡子老头魂念伸出，像一只无形的触手落在王凡身上。

同时间，王凡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手指敲了一下怀里的鬼脸面具。

俄顷，白胡子老头收回魂念，摸着长长的胡须传音道：“七品修士而已，不足为惧。”

“原来只是七品，既然你知道了此事，那就跟他一起下黄泉吧。”

林天羽心里冷笑一声，在阴影中离去。

“人走了。”

“他走了。”

“如果我是你，就降服他，收他为徒，将一身本事传承下去。”

“但我不是你。”

……

林天羽消失后，王凡与鬼脸面具进行了一场有“逼格”的对话。

鬼脸面具总感觉它跟王凡的对话很奇怪，却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与鬼脸面具的吵吵闹闹中，张二狗从屋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王凡身边，恭敬道：“仙长请坐。”

这椅子干干净净的，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水渍，显然是刚刚擦干净的。

王凡也不客气，坐下后，一脸严肃道：“我们谈谈报酬吧。”

“应该的，应该的，只是小人家境贫寒，实在拿不出重金，不过我愿献上家中所有财物，只求仙长救救我一家老小。”

说完，张二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他的这番举动，引起屋内妇人的注意，以为他得罪了仙长，吓的妇人脸色苍白，紧紧抱住身边偷吃糖果的孩子。

“你这是干什么吗，快起来。”

王凡一脸尴尬地拉起张二狗，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

红旗下长大的他，可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会折寿的。

拉起张二狗后，不等他开口，率先说道：“给我一枚下品灵币作为报酬即可。”

“哈？”

张二狗目瞪狗呆地愣住了。

“就一枚下品灵币？”

“恩，就一枚。”

张二狗呆呆地看着王凡，顷刻间，双眼涌出泪水，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痛哭流涕，哭的像个孩子。

他今日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

夜晚，张二狗一家人在屋里呼呼大睡。

他们一家三口被鬼脸面具控魂催眠，就算发生地震都不会惊醒。

王凡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把太师椅，躺在上面。

望着满天星辰，伸出一只手，好似要握住天上的圆月，又无力地坠下。

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他想家了，想念自己的父母双亲，想念自己的银行存款，想念硬盘里的老师们……

“我的老师们……”

王凡神色黯然地嘀咕着。

我空虚、我寂寞、我冷……王凡双臂环绕抱着身体，佝偻在太师椅上，越想越委屈。

他蜷缩在太师椅上，像一只可怜的二哈。

一片片乌云飘来，挡住了月芒，遮住了星光，夜晚更加漆黑，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忽然。

一股神念锁定了他，冰冷彻骨的杀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