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重真略显尴尬的表情瞬间便逗乐了徐亦欢,“噗嗤”一声就掩嘴轻笑起来。
这一笑,当真是犹如海棠花开,所有的感官之中,尽皆填满了靓丽的春的味道。
缘之一字,当真妙不可言。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特么就这样爱上她了,这下前功尽弃了。”黄重真心中大悔,暗道红颜果然就是祸水,不过转念想想其实这也没什么。
相反,若是在如此青春靓丽的少女面前,由始至终地保持镇定,那么自己还算是个真男人么?
别人又会怎样看待自己呢?若非取向或者能力有问题,便铁定是欲盖弥彰,反而更加会惹得黄台吉这只中年狐狸猜疑。
念及此处,黄重真便又心中大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再把控自己,任由少年心性充分发挥,满脸满眼的都是爱慕之情。
徐亦欢当即可这火辣辣的攻势,撩得脸蛋儿羞红,羞涩地躲避着情郎的目光。
吴三桂无耻地认为,这番变化全都是因为帅气而富有经验的自己,最初看到美女的羞涩劲儿一过去,便索性放开了嗓子夸张地吼道:“千真万确啊。”
引来了更多女真人投来愤怒的目光,似乎是在责怪他们这群大明来的汉家旅客,当真是没有素质,那么大声说话做什么,打扰了这座本就乱哄哄的后金皇城。
“公众场合小点儿声。”黄重真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见徐亦欢用漂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略一沉吟,便对她最先的那个问题进行了回复:“我等此行,只带有我家大帅的拜帖与书信,并未携有国书。
至于朝堂上的兖兖诸公,怕是可能直到现在都尚未得知吧。不过依我家大帅的性子,最多待我等凯旋之后,便也掩藏不住了。”
“好你个黄重真,竟敢在背后说大帅的坏话,看老子回去不好好参你一本。”
袁七作为袁崇焕的家丁私兵,吃他娘穿他娘,自然对其忠心耿耿。虽对黄重真也十分钦佩,但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家父所行,终究不负大明。而大明,也值得家父在后金的占领地之内,为其奔忙。”徐亦欢听了这话,很明显地如释重负了。
她颇为欣然地自语了一番,便对着黄重真等人说道:“多谢告知。后金虎狼之地,请这位小将军和众位壮士多加小心,大街之上多有不便,小女子冒昧打扰,还望恕罪。这便别过了,若是有缘,自当后会有期。”
说着,便躬身作揖,行古朴的汉家道别礼。
然而转身之时,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朝黄重真投以了深深一瞥。
回眸一笑,百媚顿生,层林尽染、叠翠流金的秋景,都因之失去了颜色。
祖大乐与吴三桂好点纳闷,自己明明与黄重真差不多大,却为何他能被称作“小将军”,而自己等人却只能被称为“众位壮士”。
然而美人恩重,只能手忙脚乱地还礼。
其余少年,也都赶鸭子上架一般,有样学样。
虽人模狗样的一点儿都不标准,不过在这后金的皇城之中,能以汉家古礼相见,本身便已是一件万分难得的事情。
秋风一吹,晴朗的天空中出现了几朵乌云,像是这座本属于汉家的城池,也感动得快要哭了。
倒是黄重真,虽脸黑黑地像个乡巴佬一样,却将还礼行得一丝不苟。
只可惜,汉服的封闭性实在太大了,除了她天鹅般修长而又白皙的玉脖,他那极具侵犯的目光,实在钻不进那保守美观的汉服里面去,便也难有所寸进。
不过,只是看着她那赏心悦目的少女背影。
黄重真毒辣的眼光,便似乎透过了那袭浅绿色的衣衫,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携着一副挺翘浑圆的臀儿,随着款步轻轻地扭动摇曳着。
少女独有的摇曳生姿的样子,如柳腰款摆。
好看,真是好看……
并且这样一个不施粉黛便已千娇百媚的女子,从日后的某一天开始,必定会与自己相枕而眠,更时时地抱在怀里,那种感觉想想都令人激动。
黄重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耻,便轻咳一声,但是心中又道:“男人嘛,这很正常。”
况且,黄重真在前世可是个花中君子,红颜知己多到连婚都没结,洋荤也开过不少,但是自从来到大明之后,不是作战就是训练,竟是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黄重真极其恼恨吴三桂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已然远去的背影看,见他一副快要流口水的猪哥样子,便立刻想到:“这可是老子的女人,你会有你冲冠一怒的红颜知己陈圆圆,还盯着老子碗里的作甚?”
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又想起这个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少年,很有可能将会在十八年后,因为一个陈圆圆而开关延敌,而对民族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更是怒其不争。
公家的仇与私人的恨纠葛在一起,黄重真便感到格外气愤,伸手就在他探头探脑的脖颈之处,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你不是也盯着人家的臀部直看。”吴三桂立刻梗着脖子极不服气吼道,引来一阵心虚的哄笑。
黄重真被气乐了,便道:“你啊你啊,一世英名,迟早因为女人而毁于一旦。”
“说笑了,我哪有什么一世英名。况且男人嘛,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有啥不可呢?”吴三桂嘻嘻笑道。
“这小子,还真的说出这番话来了!”黄重真顿时大怒,冷冷说道,“你还真说得出口?若被袁帅祖将知晓,还不狠狠地抽你一顿?况且,若是要以家国天下和整个华夏民族为代价,你还是否敢于冲冠一怒,只为红颜呢?”
黄重真抛出了两条重磅讯息,便不顾吴三桂的惊愣,率先朝那个名字很好听,却冷清无比的别院行去。
祖大乐拍拍吴三桂的肩膀,道了声“加油”,便像是个很称职的副将一般,带着其余人紧紧跟了上去。
任由这个便宜外甥怔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家国天下?华夏民族?老子不就是比较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么?少年慕艾,这不是很正常么?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阿黄的确将二狗子这个角色,扮演得极其称职。
竟先一步回到了太平别院,此时正趴在别院的朱漆大门前,对着街道的转角翘首以盼。
远远地看到大哥带着一大群手下来了,倒也没有摇头摆尾地上前迎接,而是支起身子蹲在一边,“汪汪”地催促起来,似乎在说:“快点儿吧,狗爷我饿了。”
那理所当然的架势,与左右的两尊石狮子相比,威势上略逊一筹,却不似他们那般冰冷,而是自有一份鲜活的气息。
“还是我家二狗最乖了。”走近之后,黄重真便蹲下身子轻抚它的大脑袋,意有所指,祖大乐等人立刻轻轻地哄笑起来。
吴三桂则恨得咬牙切齿,认为这家伙一定是在骂自己,还不如他的狗听话。
其余少年也都对二狗报以了善意的微笑,鱼贯而入时,不是与它招招手,便是朝其吐吐舌头,而二狗也都长大嘴巴,“哈哈”地回应着。
走在最后感觉被冷落了一路的吴三桂,也想讨好他一番,毕竟没人理会于他,便觉得在狗身上找点儿安慰,也是好的。
然而这气人的二狗,待看到他时,竟闭上狗嘴,径自趴回了地上。
“狗眼看人低!”吴三桂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便蹬着腿迈过了高高的门槛。
陌上少年,别看平时刻苦训练,汗流浃背,上了战场更是奋勇厮杀,抛洒热血,平日里却也都是爱热闹的主。
冷宫别院,本死气沉沉,却因为有了他们的入住,顿时就变得富有生气起来。
昨夜里匆忙间没得收拾,如今该忙活的事儿也都告一段落了,黄重真便像是别院的主人一般,当仁不让地布置起来。
腾空房间,清扫院落与门庭,忙得好不快活,硬是将一座冷宫,治理得其乐融融,喜气洋洋,就差门前挂灯笼、贴对联儿了。
阿善遣人又送来了五头牛十只羊,那些侍候主子家里的牛羊的奴才,见到这一幕,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放下牛羊便屁颠屁颠地跑去打小报告儿了。
黄重真对此自然是不在意的,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堪称关键的时候,这些女真奴才的主人,只求自己等人别惹出啥幺蛾子来,其他的一概不会计较。
当然,若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地,要想在这场汗位争夺战最激烈的时刻参上一脚。
那么,那七个各怀心思的贝勒,一定会先齐心协力,将他们解决了再说。
即便是有着火药包傍身,五十三号人,也不够这个权利的旋涡,塞牙缝的。
黄重真乐得清闲,也乐得冷眼旁观,只不过老是烤肉炖肉,也没意思。
于是,他便使人去市面上购置了一些锅碗瓢盆,亲自掌厨,炒炖煮煎涮,每天不重样。
我来自辽东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