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唐。
帝都长安,玉宸宫。
窗外的石楠花香迎风飘远,床上的墨凌墨酣然梦中。
早在锦幕大床上坐了半个时辰的武瑶,低头看了眼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的墨凌墨,心情复杂。
纯天然牛奶肌,不夸张的薄薄红唇,没有描眉画眼,没有浓到让人头晕的化学剂芬芳。
有的光是佚貌仙姿,声清体柔。
美的发指,白的炫目。
此外,墨凌墨还拥有比任何他通过双指放大、旋转竖屏仔细看过的舞蹈阿婆主都要好的身材。
天之骄女,成了他的女人,本该是一个正常男人喜不自胜的时候。
拥美在怀的武瑶却高兴不起来。
三个月前来到这异世大唐,武瑶始终都处在危险当中,像鲸吞巨口前的一只小小虾米,小命会转瞬即逝。
武瑶在自我怀疑过多次后接受了穿越异世的事实,他肯定自己不是看在闭月羞花的墨凌墨的份儿上。
他是大唐成王,日子过得却战战兢兢。
都当是玉宸宫中,位高爵尊的成王武瑶小日子过得悠哉。
谁又能知道,自他清醒,发现自身与原成王完全是两个人时,八成的事都是女帝武瞾为制衡成王制造的阴谋。
他成了武瞾强行偷梁换柱的那个“柱”,冒牌的成王当得他相当头大。
成王曾是武瞾发动政变,夺权登基的有力扈从,在武瞾即位以后,“国士无双”的成王迅速成为武瞾以外,大唐第二人。
再后来,拥立成王的文武大臣形成反武派,与朝中武派大臣对立,功高不二的成王坐大,即反武派魁首。
成王于暴乱之源寻求突破以致身亡,武瑶让看中时机的武瞾强行指为成王,只因他是出现在暴乱之源外。
毫不夸张的说,武瑶的脑袋已经别在了裤腰带上。
昨日黄昏,据内宫来人称,武瞾明日要亲临玉宸宫探视他,这已经是武瑶寻借口推脱的结果。
要不是他称病闭关,武瞾早来探视。
玉宸宫的锦玉衣食打动不了武瑶,他不能允许局面不在在他自身的掌握,只恨“病假”不能拖长,再多给他些日子筹措万全的计划。
起身赤足走了几步,武瑶到落地镜前站定。
看着自身宽大的一双漫画手、强健有力的大小臂、搓衣板儿似的腹肌、尿性的公狗腰,还有……
武瑶得到些安慰,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他不是前世靠花呗呗回血过活的月光族叼毛,更不是让十几个女朋友摧垮了身子的麻杆儿社畜男。
再世为王,他自信能胜任“成王”这一身份,还能活得精彩。
否则都对不起他2T硬盘中的学习资料。
……
回到床前,武瑶温柔的给墨凌墨掖了被角。
墨凌墨睡像娇憨,香肩半露,皙白中有一微不可查的指印,暧昧可怜。
梦中她还在笑,这让武瑶肃然生出一种守护欲,在这世上,至少她是能让他能感到少许温馨的人。
想着用不了明日正午,这异世大唐的君王、女帝武瞾的大驾会至玉宸宫,将要发生的事还是不可控的状态,武瑶愈发的珍惜眼前。
武瑶拾起地上破损的衣裙,轻轻理顺,放在枕边。
想强忍烦郁,可没忍住长出一口气。
转头看墨凌墨已经醒来,武瑶也是这才发觉。
“瑶哥哥,无论如何,凌墨会陪你的!”
她一句话,等同明说了她在武瑶身上发现的问题,顺带向武瑶交了底。
两个人大有径庭,再怎么装也不会像,遑论武瑶与成王并无相像。
对墨凌墨的知觉,武瑶早有预想,他只是没想到墨凌墨会这么直白的将真相袒露出来。
成王过往对墨凌墨都是不假辞色,不该是他待墨凌墨的态度,暴乱之源不能解释一切,正如他不能臆想墨凌墨的心思。
武瑶不忍让本已苦楚缠身的墨凌墨替他担待什么。
好在墨凌墨情绪平和,武瑶眉头也随之舒开,忐忑道:“凌墨,我不是——”
墨凌墨探身,伸指压住武瑶的唇,嫣然道:“瑶哥哥,凌墨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些,不要解释,可好?”
墨凌墨的温柔舐骨要他身不由己,武瑶应允了,到今日为止,他还没有拒绝过墨凌墨的任何求请。
他处境非人,墨凌墨比他不遑多让,甘苦与共,两人倒也搭对。
墨凌墨是大唐李氏、武氏以外又一大族,墨氏孙辈儿的嫡女。
武瞾自知将墨氏宝贝嫡女嫁于成王会让他如虎添翼,所以这当中还有一关窍,涉及墨氏当代家长,墨凌墨之父墨昀。
墨昀曾是成王旧部,成王对墨昀有知遇之恩,二人属过命之交。
实际不将墨凌墨嫁给成王,墨昀的立场也在成王一边,前者的忧心形同于无。
成王的过去是武瑶保命的依仗,起初因武瑶自身的问题,他没少露怯,可经事儿多了,他也明白了武瞾的心思。
现在他们算利弊持平,互不盈亏。
“明日午前,圣上会来,是非轻重,瑶哥哥可想得清?”
墨凌墨指尖在武瑶胸膛画着圈圈,吴侬软语好不腻人。
武瑶攥住墨凌墨纤手,微笑道:“放心,她不是阴冥鬼怪,更不会在这当口拿捏我,你还是维持你贵小姐的姿态,我来接招……”
墨凌墨挪了个惬意的姿势,玉雕般的长腿一抬,酸胀感立时袭来。
眉头是皱了皱,看表情,倩笑不改。
少时,墨凌墨堪堪忍下去身上的酸胀,解释道:
“瑶哥哥,比起你来,圣上更担心处处为王的李氏、佞党,你引颈就戮,圣上恐怕还要使人将你保护起来哩!”
“哦?看来她得位不正的后遗症还很严重啊。”武瑶习惯性的陷入沉思。
墨凌墨没有武瑶那么重的心理负担,她想要尽可能让武瑶宽心,又不想粉饰现状,便道:“瑶哥哥,以你的能力,圣上不会将你当做即用即弃的器物,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后,再不济——我们找地方隐居起来。”
走心的语句不需要缀饰,武瑶忍不住握紧墨凌墨的小手。
“不会的凌墨,我们会好好的,一定会!”
墨凌墨的前一句话让武瑶又多了条自保的理由,必要时,还能拿来敲竹杠。
武瞾要顾全大局,他仅需把握好一个“尺度”,时刻想着不要在武瞾面前表现得出彩。
将露未露,隐现朦胧才是最挠人心的状态。
这点,他可以顺成王过去的手段,对外宣称自己痴醉修灵,期间稍稍玩弄权术,日子想来要多滋润便有多滋润。
亦或者反行其道,靠向武瞾,做法与前者同理,前提是肯定武瞾待他的态度。
总而言之,危机四伏,机会也四伏。
思考思考,一切皆有可能。
是翻身逆袭把歌唱,还是将来一日给武瞾拿了王爵,削为平民,圈禁限制,跪唱征服,都在武瑶自身。
武瑶立誓,要守护墨凌墨,也守护他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