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中,一对人马黑盔黑甲朝着李牛的方向缓缓前进,根本看不到后面的尾巴在哪里,像是无穷无尽似的。李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乌鸦兵,顿时吓得有点儿呆了。
这支军队里旗帜有很多,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旗帜上面写的字也不相同,但是李牛一个也不认识。因为他也和塌鼻子歪嘴一样,虽说他在洛城当学徒的时候,那个打骂他的师傅的确教他认识过几个字,但一是时间久远,忘得差不多了二则是因为这些字写得实在奇怪,曲曲弯弯的,像是蚯蚓爬,实在认不得。
没办法,眼看着大军就要来到自己这里,李牛急忙扭身就跑。跑着跑着,听到似乎有人在喊:“李牛叔叔!李牛叔叔!”
李牛纳闷,谁呀这是?急忙刹车回望,你猜是谁?许凤仪!
李牛定睛一瞧,不是凤仪姑娘,还有谁?急忙拉着许凤仪说:“哎呀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呢?我可找到你了!快跑吧!那些黑兵就要过来了!”说罢拉着凤仪的胳膊就要跑!
此刻,凤仪急忙喊道:“别!叔叔,我的腿”
李牛低头一看,原来许凤仪的右小腿正在流血!
“你这是怎么了?”李牛急忙问道。
“被一条蛇给咬伤的!”许凤仪哭着说道。
李牛弯下腰仔细查看,果然是被蛇所伤,还有明显的蛇牙印儿,但凭着李牛多年的经验,知道这并非毒蛇,这才放下心来。
“来,叔背你走!”李牛蹲下身去,要许凤仪上去。
许凤仪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圣朝的大军已经朝自己赶来了,就对李牛说道:“叔叔,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你背着我,咱们都走不了了!”
“快点呀凤仪,别磨蹭了,再晚一会儿,就真的是谁也别想走了!快点,我背你走!”李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责备。
凤仪只得趴上了李牛的背。李牛由于身形单薄,起身的一刻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但他还是咬着牙背起凤仪,急忙朝着塌鼻子歪嘴躲藏的地方跑过去了。
“歪嘴!塌鼻子!快出来,果然是乌鸦兵来了!”
两人一听是乌鸦兵来了,顿时心中一紧!
“歪嘴,你快回去报信!塌鼻子,你快来帮我背着这个姑娘!我来断后!”李牛边跑边喊。
歪嘴听到命令,不敢怠慢,急忙朝着黑山方向飞奔!
塌鼻子也赶紧跑过来,接过李牛背上的许凤仪,背起便跑。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什么?”凤仪问道。塌鼻子由于鼻子塌,说话都带着鼻音,再加上跑得快,风声在耳边呼啸,就更加嗡嗡的听不清楚了。
“姑娘你叫啥?”这一次塌鼻子的声音大了些,也简练了些,凤仪总算听清楚了。
“我叫许凤仪!”正在此时,塌鼻子听得身后有箭嗖嗖飞来,就急忙加快了脚步。
“大哥你放我下来吧!不然你也会死在这儿的!”凤仪喊道。
“不!不能!答应李舵主的事儿,我塌鼻子一定得办到!”
跑得远了一些,塌鼻子边跑着边回头张望,能看到李牛的身影,就接着往前跑。突然听到李牛大叫一声,塌鼻子急忙回头,可是哪里还有李牛的影子!
“李舵主!咦,李舵主呢?李舵主!”塌鼻子喊了两声,不见李舵主的影子,只得停住了!
“你们快走!快带她上山!”此时,只听得李牛的声音,却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喊叫的。
“不!李舵主!我不能丢下你!”塌鼻子的鼻音加上着急情况下的哭腔,这话就更加听不清楚了。
说着这话,塌鼻子就要把凤仪姑娘放下,李牛接着又是大喊一声:“不!快快走!别管我!回去告诉井明就说他牛叔把他媳妇儿凤仪姑娘找到了放心,你们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你们快走吧!”
塌鼻子听了这话,就猛地转身,紧紧抓着凤仪的胳膊,背着她朝黑山峡谷而去!
“大哥,你快放我下来!李牛叔叔要是落入了那些乌鸦兵的手中,处境一定很危险!”
“不!我不放!我塌鼻子一定要把你带回黑山,交给井明兄弟!”
“可是李叔叔他”凤仪伏在塌鼻子的背上,很想挣脱,但是却被塌鼻子抓得死死的。
“放心!李牛叔叔一定没事儿的,你相信我,他就是咱黑山会的福将!”塌鼻子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在山中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行走着
却说身后的圣军从哪里来?不用说,这些人马,正是来自与鹅城一河之隔的阳城,而带领这些军队的,就是阳城太守孙咸。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阳城太守也不是一个人光杆司令来的,而是带了一个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富豪郑文礼!
郑文礼这些年因为有祖宗留给他的绸缎庄生意,家里的银两多得花不完加上有太守孙咸的关系,圣朝朝廷上官员们的制服,全部来自于郑家,凡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圣朝有一个特殊的制度,那就是政府采购。
凡是全国哪一家店铺被选定为政府采购指定店,那价格尽可以三倍五倍地上涨,而质量如何却再无人过问,可以说,挣的都是圣朝国库的钱,那银子如流水似的,没有花完的时候!所以郑文礼自从被阳城太守孙咸看中之后,郑家的绸缎庄自然也就被孙咸上报,很荣幸地成为了政府采购指定老店。这个“流水”之恩,当然值得郑文礼慷慨以报了!
要说这郑文礼是如何勾搭上孙咸孙太守的,还有一段佳话。
圣朝有民谚讲自古及今,人与人之间有这么三大铁关系,分别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而阳城首富郑文礼和阳城太守孙咸的相会,正好就成了这最后一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