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甲由十年,京士烈家中。
“京大哥,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让孩子去锻炼一下才是!”
曾经的御林军统领,如今的北征大将军刘玄镇,正在劝说着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这老头正是京士烈。
“别说了玄镇老弟,你说什么也没用。别说是让他从军为你那个天朝大帝卖命了,就仅仅是到北域去,转一圈就回来,我也不会答应的!”京士烈胡子一翘,斩钉截铁地说道。
“爹,你就让我去吧!我听说玄山道长也到了北域,都十年了,还没有回来呢。刘叔叔这次出征,就让他带着我,也许还能见到玄山道长呢!你不是说,这么多年了,他也不送烧鹅来给你吃吗?就让孩儿我去把他带回来吧!”
“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告诉你小子,你从军的事儿啊,没得商量!”京士烈一扬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刘老弟,请吧!”
刘玄镇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京大哥,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呢?真没得商量?”
“”回答他的,是京士烈铁青的脸。
“好吧好吧好吧!你就让你家长风这块上好的钢,在你这小小的铁匠铺子里慢慢生锈吧!”刘玄镇说着,抬起了脚,“我可真走了啊!明天队伍就开拔,你可别后悔!到时候你这个倔老头想找我走后门,你都找不找我了!就算明天不开拔,你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的!”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京士烈。
但京士烈一脸凛然,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你看,长风老弟,不,侄儿,你刘叔我,可是尽力了!谁让你是这个倔老头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呢!这都是命啊!算了吧,你就一辈子窝在这铁匠铺子里,好好锻炼你这一身腱子肉吧!再过两年,你爹想抱孙子了,再给你找个媳妇儿,你就生一窝子小长风,给你爹叫爷爷吧!唉!你这一辈子,就这样被你爹给毁喽!等你刘叔凯旋归来,封爵封侯的时候,你就仰着脖子瞅吧!走啦!”
刘玄镇抬起脚出门的时候,最后又回头望了一眼京长风这倔老头,只见他依旧架子不倒,而京长风呢,则恋恋不舍地望着刘玄镇,真想抬脚一走了之,但迫于父亲的n,不敢这样做。
刘玄镇暗暗地朝着京长风眨了一下眼睛,不料却被京长风看见:“姓刘的,还不走是怎么的?”
“走!走!这就走!”刘玄镇说着,夸张地迈着小碎步,从京长风的铁匠铺子里跑了出去。
“爹!我想不通!”京长风看着京士烈一脸的铁青,满含抱怨地喊道。
“长风,不是爹不让你去从军,是不能啊!至于为什么不让你从军,你应该很清楚的啊!”
“爹!可是”
“还有,你是咱京家唯一的男丁,你难道就不为爹,不为咱京家想想吗?还有,你走了,家里还有你娘,还有你妹长思,他们怎么办呢?”
“可是爹,就凭我这身板儿,在战场上也绝对不会吃亏的”
“太过自信了吧?爹可是上过战场的人!”
“不是还有刘叔叔罩着我的吗?刘叔说了,他说凭我的本事,上了战场一定可以打胜仗!”
“唉!长风啊,你太天真了,战场,是说着玩的地方吗?敌人就像你锤子下的那块铁,你想怎么捶,就怎么捶?”
“爹!我就想从军,不想在这儿窝着了!你看我这一身腱子肉!看,多壮实!”京长风握紧拳头,弯曲自己的肘部,让京士烈看自己手臂上壮硕的肌肉。
“唉,长风啊,爹的年岁大了,这身体虽说还算硬朗,但也是走下坡路了,不知道在这世上,还能活过几年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而且北域,你我从未去过,到底是何等凶险,你知道吗?”
“那正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儿,所以我才要去一看究竟嘛!再说了,我那个师傅,玄山道长怎么就去了,而且一去这么多年都不回来?肯定是那儿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吧?”
“唉!既然你执意要求,爹也就不留你了就当我没有养你这个儿子!滚吧!”京士烈一咬牙,握紧了拳头,全身都在抖动。
“爹!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啊?那我”京长风的眼睛里闪出亮光来。
“爹答应你了,不过,等明天一早,你再去吧,今晚上,再陪爹喝两盅,好不好?”京士烈竟然显出哀求的神色。
京长风看着爹花白的头发,在秋风中颤动,鼻子一酸,说道:“好的,爹!外面风大,我扶您进去吧!”说着,京长风就伸手去扶他。
谁知京士烈却甩开了长风的手:“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不要你扶,也不知道是那个姓刘的给你灌了什么汤,你竟然连爹都不要了”说着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进入室内去了。
那一瞬间,京长风真想对爹说:“爹!我不去了!我再也不提从军的事儿了!孩儿就在这里,守着咱家的铁匠铺自,陪您一辈子”
可是,从军的念头却像是一条蛇一样,牢牢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钻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发出声音,无法自拔
当晚,京长风在街上买来了爹爹爱吃的红烧肉、烧鹅,麻婆豆腐,还有妹妹爱吃的炸糕之类,摆在了桌上。
妹妹长思见到哥哥买来了炸糕,高兴地扑在了长风的怀里:“哥哥最好了!真想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
京长风的娘,钱小婵笑道:“你看看长思这丫头,又胡说了!难道你不嫁人的?就是你不嫁人,你哥哥也是要娶老婆的,哪能整天陪着你疯啊?”
“来,都坐下,我有话说。”京士烈端坐在上座,一脸严肃。
“长风,你看你爹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老头子,你这样子,够吓人的!快别装了!”钱小婵笑道,想打破这严肃的气氛。
“老伴儿啊,你去,把咱家的陈酿拿来,今儿我要和长风,我们爷儿俩,好好喝一顿。”京士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