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句意不知何时绕到了两个人的身后:“听的尽兴吗?”
这一声猝不及防,吓了两个人一大跳。
傅从容略有尴尬,偷听归偷听,被发现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云雨回答道:“没听全。”
云雨则不然,又或者是云雨跟花句意的关系更好一些。
若是被姜茶发现了,傅从容觉得自己应该也会像云雨一样坦然。
傅从容看了看花句意身后,又看了看原来两人聊天的位置,都没有叶时湖。
“他走了。”
傅从容哦了一声,倒也在意料之中,这两个人性格都颇为强势,一次两次聊不出来什么的。
姜府门口叶时湖快步走了出来,然后看到了在门口处徘徊的乾佑。
“佑王爷。”
乾佑转身,发现来人是叶时湖。
“不等徐清鹤了?”
“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该说的都说过了。”
乾佑点点头,就开口告别了,他跟叶时湖聊天压力太大了。
叶时湖看着乾佑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姜府,摇了摇头,转身反方向离开了。
乾佑直接去了长公主府,徐清鹤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脾气也倔的很,说话也没有分寸,万一哪句话得罪了乾嘉遇,那就没命了。
乾佑被请到正厅的时候乾嘉遇还在端坐着,下方处的茶盏还没有退下去,似乎是有人刚离开不久的样子。
“长姐府上来客人了?”
乾嘉遇泯了一口茶,抬手让人把茶盏撤了下去。
“我脾气是不好,处事果断凌厉了些,在你眼里就如此可怕吗?”
“臣弟不知长姐何意?”
乾佑怎么会不知这是在敲打自己,但是这时候不懂就是不懂,懂也得是不懂。
太聪明的人,活不久的。
乾嘉遇面色看不出喜怒,指尖静静的敲击着桌面,在寂静的大厅里一声声有规律的似乎敲在了人的心尖上。
“你急匆匆的赶过来,不就是怕我对徐清鹤做什么吗?你和傅从容什么关系,徐清鹤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再清楚不过了。”
“长姐多虑,我是怕徐清鹤对长姐不敬。”
乾嘉遇也没有继续跟他斤斤计较,只说徐清鹤走了有一会儿了。
乾佑又寒暄了几句才起身离开,乾嘉不觉冷笑,这两个弟弟啊,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邱九桁走到乾嘉遇身旁,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又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徐清鹤确实是个人才,他又是姜茶的人,可以用。”乾嘉遇开口,似乎是在对邱九桁说。
邱九桁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太过于相信姜茶了。”
“我信的是金樽。”
“只要是有关先皇后的事情,你都毫无理智。”
乾嘉遇背过了身子,不愿意听邱九桁的长篇大论。
邱九桁也没有勉强,只是叹了口气,手中不断的的转动着茶杯。
却说徐清鹤确实从长公主府离开许久了,两人互相试探虚与委蛇,终是乾嘉遇不耐烦了,称自己累了让徐清鹤先回去吧。
徐清鹤行至门口刚巧碰到了前来的汤珂,他说长公主此刻不愿见客,汤珂丝毫没有怀疑。
说起来汤珂在芜江还多亏了徐清鹤才免逃一劫,这时候刚巧,就嚷嚷着要请徐清鹤吃饭。
徐清鹤半推半就的两个人就去了酒楼。
汤珂也是心中烦闷,几杯酒下肚就有了醉意。
“清鹤啊,这长公主城府深,你可得防着点。平熙不比芜江,这里边水深着呢。”
徐清鹤应了几声,汤珂也不在意他的敷衍,想起来什么说什么。
“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天下,就算皇上智谋能力不如长公主,长公主也不该乱起心思。”
汤珂这话说的就有点大逆不道了,不过听的人是徐清鹤就没什么影响,也不得不说他是真的一点儿没防着徐清鹤。
徐清鹤开口道:“汤将军,这话就有些过了。”
汤珂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突然瞪大眼睛噤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汤珂像是不吐不快,再次开口。
“这祈顺,危险了,危险了。”
徐清鹤顺着他的话问怎么就危险了。
“长公主深信金樽的花言巧语,对清楼毫无忌惮,反过来却得罪了杀手堂,要说女人,终究还是败在意气用事上。”
“……”
汤珂硬生生拉着徐清鹤诉苦水了大半夜,直到他喝的神识不清,徐清鹤才把他送回去。
汤珂一直都在说清楼可疑,字里行间都是对长公主的不满。
徐清鹤回去的路上心中疑惑四起,他记得汤珂一直都是乾嘉遇的人,这一世怎么变了。
难道,是因为沈芷?
不应该啊,若是因为沈芷,那当初沈芷又怎么会丧命呢?
徐清鹤回到姜府的时候,傅从容又是在大门口等着他。
已经深夜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嗔怪道:“这么晚了等我做什么,有事不能明天说?”
“你也知道晚,马上天就要亮了,你都不知道让人回来报个平安?”
徐清鹤身旁的小斯低下了头,嗫嚅道:“是奴才的错,二小姐莫怪。”
徐清鹤也没多说,只是拉着傅从容往她的院子里去。
“你跟个不相干的人置气做什么?你可是最崇尚人人平等了,怎么,做了几日大小姐,就开始耍脾气了?”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你去别处我就不说了。偏偏你在长公主那里一天半夜还没回,连个消息也没有。佑王爷还特意告诉我你已经离开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傅从容唠唠叨叨了一大堆,语气也是极差,徐清鹤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是,我知道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傅从容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只得说了一句知道就好。
“你在担心我?”
“是,担心你出事了我也活不了多久。”
“你不是不怕死吗?”
“……”
刚到院里桑叶就迎了上来,和傅从容一样的开始埋怨。
“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小姐都快担心死了,无论怎样都应该差人递个消息回来啊……”
徐清鹤一脸无奈的看向傅从容,连声应道:“是是是……下次再这样,你们把我的腿给砍了,以后爬都爬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