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那人的步伐，明显是功夫在身，放眼京城，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等功夫，”湛暝渊补充一句：“除了我之外。”

舒虞：“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湛暝渊摸了摸鼻尖，“还有一点就是，那人的五官看上去与我们大周的百姓看上去迥异，应当是异族之人。”

“哦。”

湛暝渊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让手下去调查此事。

两人又随处逛了逛，这大冷的天，除了他们两个闲着没事做的，还有不少人在街头乱晃，人来人往的，险些将舒虞和湛暝渊冲散。

舒虞正站在摊子面前挑选东西，湛暝渊不知道怎地被挤开了，等他再找到舒虞的时候，就见舒虞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纠缠。

还没等湛暝渊冲上去将那肥硕的男子拉开，就见舒虞将男子踹倒在地，男子仰面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男子很是肥胖，一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瞧着油腻腻的，甚是令人作呕。

“你不要命了，知道小爷我是谁吗？”男子手撑着地，挣扎着起身，有两个仆人打扮的少年飞快的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将他搀扶起。

舒虞倒也不怵，平静的望着他：“那你知道我是谁？”

“凭你是谁？小爷我看上的姑娘，还没有得不到的！”男子直勾勾盯着舒虞，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将这小娘子给我绑回去！”

湛暝渊想上前，却见舒虞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停下了步伐，等着看舒虞如何表演。

“这里是天子脚下，你胆敢掳掠良家女子，就不怕被顺天府问罪吗？”舒虞义正言辞的说道。

男子大笑两声，浑然无所畏惧，“实话告诉你吧，小爷我还真不怕，顺天府尹算得了什么？在小爷面前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此时街上不少人都被这边吸引了注意，纷纷围了上来。

“小姑娘，你少说几句吧，得罪了这位爷，可有的苦头吃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口。

众多百姓都是带着同情注视着舒虞，却又不敢说什么。

想来，这些人都是受面前这男子压迫已久。

舒虞看着面前之人，她改头换面，面前之人认不出她也是正常，可是舒虞如何会不认识他？

沈维吉与陈氏独子，沈惜柔唯一的兄长，亦是她的表兄，沈绍骅。

这沈绍骅自幼被其父母宠坏了，养得不知道天高地厚。若单单只是蠢笨也就罢了，偏偏心思还不单纯。

沈清虞两个兄长年少时就有美名在外，越发衬得沈绍骅黯淡无光，沈绍骅便动起了歪脑筋，在外面往沈清虞的两个兄长身上泼脏水。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悉数推到沈清虞两个兄长身上。

后来这一切都被沈清虞的母亲发现了，沈维吉夫妇亲自带着沈绍骅来赔罪，自此沈绍骅倒是收敛了不少。

如松柏一般的沈家大少以及如明珠一般的沈家二郎都已经不在了，沈维吉得了势，沈惜柔入了东宫为侧妃，这沈绍骅越发的放纵了。

舒虞看他这副样子，想来这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他平日里没少做。

也不知道这金陵城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

任由这等人在京城为虎作伥，就连御史也不晓得弹劾吗？

沈绍骅被仆人们搀扶着，一瘸一瘸的走到舒虞面前，舔着脸说道：“小娘儿们生得如此貌美，不如跟小爷回去，小爷保证以后让你吃相的喝辣的。”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面前小娘子的脸是否如看上去那般柔嫩。

舒虞退后几步，忽地拔出自己头上的簪子，抵在脖颈，然后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在此看到了，小女子只是在街头采买东西，却被这等恶霸纠缠上。若是被他缠上，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我虽无甚贤能，也不愿意被这等恶霸玷污。”

“还请各位如果这道这恶霸来及的告知小女子，小女子定要去衙门里讨个公道！”

舒虞说得激动，众人听了不觉义愤填膺，想起了之前被沈绍骅欺辱过的往事，越发的感到愤慨不平。

他们只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却被这等纨绔欺压，众人越想越觉得激愤，当下就有人嚷道：“姑娘不用害怕，这等恶人自有天收，他是威远伯府的公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伯爷、妹妹是太子侧妃，成天的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们和你一块儿去见官，一定要让这纨绔得到严惩！”

“威远伯府的公子？”舒虞一双美目中盛满震惊以及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会是……不，这不是真的！”舒虞摇着头，不停的后退。

沈绍骅见四周一片讨伐他的声音，一点儿也没觉得畏惧，心里面反而更加升起了叛逆和刺激感。

“小娘儿们，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现在讨好小爷，小爷还能因为你有几分姿色宠你几分，只是小爷最讨厌恃宠而骄的女人，你最好识相点！啊！！”

沈绍骅的话刚说完，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扭曲得宛如蛆虫。

豆大的汗珠子从他脸上滴落，砸在了地板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过来。

那人面若寒霜，眼中深邃幽冷。

“这就是威远伯教导出来的儿子吗？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是谁？”沈绍骅颤抖着声音问他，不知道怎地，他觉得面前这人十分的可怕，只觉告诉他，这人招惹不得。

湛暝渊走过去，脚踩在沈绍骅的手背上，轻轻一碾，便听见一声脆响，沈绍骅的手骨，被踩碎了。

“你仗势欺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被你欺负的人是谁？”湛暝渊看着他，如望着一只最渺小卑微的蝼蚁，“如今身份互换，只不过，无法反抗的那一方是你。”

湛暝渊走到舒虞面前，握住舒虞捏着簪子的手，低声说道：“过足了戏瘾，就把簪子收起来吧，瞧着怪吓人的。”

舒虞气鼓鼓瞪着他，理了理发髻，走到沈绍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本我也想宽宏大量，饶恕你这一次，只是，被你欺负过的百姓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回身看向众多百姓们：“我等会儿派人将这恶霸扭送至官府，大家有被他欺压过的，都随我去官府，将这恶霸的罪行告知官府，由官府裁决！”

女主能有什么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