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不就说说,有的话好拿来用用。”钟平脸色如猪肝。
“有个屁,我还不清楚!打火机一直都在我和郭老师手里保管,即使有,你有能耐去拿回来?”牛局厌恶地睨了钟平一眼。
“冲我发什么火,有本事自己钻出火来!”钟平撂下一句灰溜溜转身走了。
“那个热水坑这几天有人泡过没?”一时生不出火,也没别的办法了,牛局寻思着问众人。
木师傅说没见人洗过,邬莓、孙洛如也摇摇头。
“你莫非想用那热水来泡?”木师傅问。
“蔬菜泡泡总是能吃的,肉嘛浸个天把总有四、五分熟,总比饿死强。愿吃不愿吃反正都自己去弄。”
木师傅说这样最好。
“从现在起,谁也不能去泡澡了,你看住。”
木师傅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把几只荒鼠处理处理,切成薄片,多浸泡些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两人立即动手。
牛局找了两只荒草袋,一只盛了肉片,一只盛了野菜,一把扔进了热泉坑。
过了些许时间,牛局、木师傅把野菜取出一看,确实已有七、八分熟,到左首的饮用水井荡洗了一番,叫牛力、张丽一起吃。
“恶不恶心?我死也不吃。”张丽一脸嫌弃。
“亏你是个医生,你还没见过必这更恶心百倍千倍的?况且我在面重新洗过了,有什么脏的?”牛局轻描淡写地开导张丽。
“你是说,在热水池中泡过后又在饮用水中漂过了?”张丽也饿得发昏了,轻声问。
“当然!不用清水漂洗怎么下口,真吃洗澡水?”
牛局见妻子张丽放下矜持,认真吃了起来,仍不忘调侃:死容易,无所谓吃不吃,但不吃一定会死的。
邬莓、孙洛如见状只得如法效仿,暂时以野菜充饥了。
文禹走后的第二个荒原日,饥饿中的牛局、木师傅首要就是取出热泉中的肉食,看看还真有个五、六成熟,又用清水漂洗一番。
张丽、牛力也早饿醒。
牛局又叫了邬莓、孙洛如一起吃。却有意不叫马塘和钟平。
“马伯伯、钟阿姨怎么不来吃?”牛力不谙事故,清脆地问了声。
“他们嫌这食物脏,吃不下去,你就多吃点。”牛局睄了睄马塘木屋子说。
马塘、钟平前一晚什么也没吃,早饿得慌,牛局没吱声,也不好涎着脸来抢,看几人就着一袋半生不熟的肉开吃,早觑在门缝里,牛局这话一出,马塘咽了口口水,立马借势冲了出来,盯着牛局:
“是不是以后各顾各的?”
“各顾各的也可以,一起也可以,但一起的话,谁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必须按照以前规矩来,大家各尽其职,通力协作,不能说一堆烟也看不住,还要狡辩说不是自己责任。”
牛局这话分明冲着钟平。但在饥饿驱使下,钟平也不多反驳。
马塘撂了句:“钟平,你能做到吗?”
钟平呐呐说如以后责任划分清楚,一定会尽责尽职。
牛局移移位子,让马塘坐下,钟平在邬莓身边坐了,众人将就着填饱肚子。
之后,牛局重申了在未取得火源前,任何人不准在热泉坑里洗澡,不准私自行动,必须统一劳动,统一狩猎。
文禹不在,牛局得三天两头和大家去捕荒鼠,打理菜地。众人时不时往高之端搜望搜望,希望有青烟突然升腾在荒山之巅。
手血泡结痂后,牛局和木师傅又琢磨着钻木取火。
牛局想,木头木棍不会直接起火,而是靠摩擦擦出的炭灰来引燃,这样必须得有易燃的火绒。而干枯的荒草絮物应是佳材料。现在关键是要钻出热炭来,而他们缺乏的偏偏是手力道和持久力,好不容易钻出点炭灰来,手又磨出了血泡。
七、八个荒原日后,木师傅以荒草细丝为弦,做了把锯弓,又费力镂雕了个小木蔸,叫牛局,两人把木棍劈成扁平,在旁边开了个小缺口,这样钻出的炭灰顺着缺口落下,下面铺火绒。小木棍一端稍微削尖后,端扣木蔸,再把锯弓的弦绕在小木棍,木师傅便快速地拉扯锯弓,不一会就有炭灰在大、小木头的摩擦下被旋出来,一点一点滑落在荒草絮物。
牛局见擦出了一小堆炭灰,赶忙双手捧了,噘起嘴,轻轻吹着,渐渐,一缕细烟殷出,牛局越吹越快,细烟由淡转浓转急,“噗嗤!”轻轻脆音,火苗着了。
木师傅大叫:“起火了!起火了!”
牛力、张丽跑出来,邬莓、孙洛如奔来了,马塘、钟平也从栅栏外窜过来了。
只见牛局把边的干草、细柴枝一个劲地添,众人又找来大柴枝,火苗越舔越高,越烧越旺。
众人脸灿出了文禹走后的第一朵花。
“总算成功了!”牛局紧紧握了握木师傅的手,长长舒了口气。
“不容易!不容易!这把火真耗费了大工夫!”木师傅感慨道。
“牛局、木师傅两位辛苦了!”众人纷纷竖起了拇指,脸洋溢着欢乐。
“从今天起,我们重新过正常日子,再不必啃半生不熟的食物了!”牛局一边拾掇一些细柴枝做火把,一边自豪地说。
“到今天为止,应是喝了三十三天洗澡水,啃了三十三天的生肉,过了三十三天野人日子。”马塘掐着指头算了算,望着牛局,自我解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