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家死了个人。
死法与前几日那两名书生如出一辙,均是被吸光了脑髓。
尸体夜里就被抬往了义庄,仵作查验后,便吩咐伙计可以装棺了。
依旧是没什么线索。
王游、李家兄弟,还有吴卫,此时都聚集在了这里。
李翰林一阵心有余悸,说若是自己没走,如今死得很可能就是自己,与此同时,心中也十分的愧疚。
同样,若不是自己叫那下人进来,他也不会惨死。
李翰林重重叹了口气。
待了有一会儿,众人各自离去。
李翰宣明显还在生李翰林的气,一路无话,且快步走在前面,进了李府后,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吴卫嗤笑一声,调侃道:“你这弟弟,竟然连一句关心话都没有?”
李翰林脸色有些不自然。
吴卫没在用言语刺激他,换了另一个话题,“今日你我同住一屋吧,以防那鬼怪再次现身。”
李翰林‘嗯’了一声,心不在焉。
吴卫推开房门,忽然问道:“那鬼怪到底是冲着你来的,还是随性杀人?”
李翰林苦笑道:“我哪里知道。”
说罢,他反问一句,“诶?你这位青雀府的府使,竟没察觉到府中有鬼怪出没?”
吴卫抱着肩膀,坐在床边,沉声道:“我也奇怪呢。能在我眼皮下杀人,这鬼怪的实力怕是要在润丹境之上啊!”
吴卫手指摩挲着腰间玉佩,脸色凝重,不再说话。
这一夜,李家人过得小心翼翼,不敢入睡,生怕睡梦里,就被那妖怪砸破脑壳,吸光脑髓。
次日,天色大亮。
他人起床,开始一天的新生活,而李家人都在闷头大睡。
义庄伙计陆续来到义庄,一听说昨晚李家死人了,而且又是被鬼怪所杀,顿时来了精神,竟是把棺材盖又打开了,围了一圈去瞧那尸体额头上的孔洞。
果然,和那两个书生的一样。
同时,这些人心中一沉,这也就说明了,那鬼怪来到临川城了。
棺材盖重新盖好,伙计们各自散去。
朱平拦下徐牧,低声问道:“你有什么眉目没有?”
徐牧愕然道:“我能有什么眉目?”
朱平摆摆手,“没事了。”
徐牧没走几步,突然止步转身,小声道:“掌柜的,没事,我之前问过高人了,说这鬼怪只是单纯喜好人的脑髓罢了,人越年轻,脑髓越嫩,你就放心吧。”
朱平瞪大了眼,愤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呃......我去干活了。”
徐牧转身就跑。
一连过去三日,于谗和黄中斧每日都跑到严东迁家里,劝说他投入星辰门中。
严东迁强压着出手的冲动,闭口不言,默默在那里糊着纸人,任凭两人在自己耳边没完没了的叨叨。
这天,于谗和黄中斧再次来到严家,却发现大门紧闭。
为了不听这二人废话连篇,严东迁竟是连生意不都做了。
于谗嗤笑一声,拦下了想要上前砸门的黄中斧,“走,咱们去街上转转,明日再来。”
两人上了街,漫步目的闲逛,碰巧在李家大门口瞧见了正走出门口的吴卫。
于谗停下脚步,‘咦’了一声,紧紧盯着那人的穿着,低声喃喃道:“青雀府......”
天罗司和青雀府,服饰一白一黑,做工精美,左胸绣有剑出祥云花纹,到不难认。
黄中斧也跟着停了下里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讶异道:“哟!竟在这里碰见了青雀府的人!”
于谗用余光瞥了眼他,“你可别冲动,人家毕竟是朝廷的人。”
黄中斧哼笑一声,目光中透露着不屑。
不论是山上修士,还是散修,打心里瞧不起投入朝廷的那些人。
吴卫也是察觉到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停下来扭过头,双方对视一眼。
于谗点头示意。
吴卫点头回礼。
仅此而已。
黄中斧盯着那人远去背影,捏着手指,‘咔咔’作响,“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和他打一场。”
“以后再说。”
于谗背着手,继续向前而行,黄中斧大笑几声,跟在后面。
......
徐牧和郭昂坐在门槛上,闲聊着天,只见一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朝这里走来,腰间悬挂了一枚墨色玉佩。
那人站在两人面前,拱手道砸:“在下青雀府,吴卫,请问郭昂可在这里?”
郭昂赶忙站起身来,手指着自己,诧异道:“你找我?”
吴卫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你就是郭昂?”
“是啊!”
吴卫瞥了眼一旁的徐牧,笑意盎然。
徐牧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了句‘你们聊’转身进了门。
吴卫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护心镜,递给了郭昂,“这是韩副统领要我交给你的。”
郭昂愣了下神,“我师父?”
吴卫点点头。
这次李元阔夫妇惨遭贼人杀害,御史台那边人尽皆知,李翰林回来报丧,也属人之常情。吴卫身为他的好友,便决定一同跟他回来,顺便查一查这凶手到底是何人。
吴卫要来临川,这事碰巧被韩九丈知道了,所以在前者临行前,便找到了吴卫,希望他能将这法宝送到自己那徒儿的手中。
这点小事,吴卫欣然答应。
两人连夜赶到临川城,吴卫想着等帮着李翰林忙活完了白事,再去找郭昂,昨日遇上鬼怪杀人的事,正好也去了义庄,不过询问了那两个伙计才知晓,郭昂并不在其中,只能白天再来。
这会儿李家人都在补觉,大白天的,那鬼怪想来也不会出现,吴卫闲来无事,索性来了义庄,将护心镜交给郭昂,算是了了一件事。
这护心镜是一个防御性法宝,还不错,和徐牧的那枚玄武玉佩品质相当,搁在万宝斋里,算是个玄品中上的宝物。
郭昂手捧着护心镜,心里感动坏了,不停的对吴卫表示感谢,说请他喝酒什么的。
吴卫微微一笑,摆摆手,说了句‘举手之劳’,便告辞离去了。
郭昂将护心镜揣入怀中,走了大门口,瞧见倚在棺材旁的徐牧,大声嚷嚷道:“徐牧,今晚我请你喝酒去!”
徐牧眨眨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你别是想在酒里下毒吧?”
郭昂翻了个大白眼,“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徐牧呵呵笑道:“你也别请我了喝酒了,就把这顿酒折合成银子给我就好。”
郭昂伸手指着徐牧,愤懑道:“你介似要找倒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