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冥王殿出来。

赫尔墨斯就急着问波洛斯：“我们什么时候去？”

“不要着急，赫尔墨斯殿下。”

波洛斯召来几位宁芙：

“你是神庭派来冥府的使者，我们肯定要先好好招待你，然后再进行正事。”

“我不需要你的招待。”赫尔墨斯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殿下可否体谅下，我这刚从大地风尘仆仆归来。

尚未来得及放松半刻的未成年神？”

波洛斯微笑着。

众神使者紧盯了他几眼。

考虑了好一会，才重重点头。

“那好，你最好不要耽误父神对冥府的一片关切。”

“放心。”

看着赫尔墨斯跟着几位宁芙离开。

波洛斯嘴角慢慢噙出灿烂微笑。

目光转向与赫卡忒站在一起的雅典娜。

“赫卡忒，你要带雅典娜女神去外面巡查，不介意让我顺路一次吧？”

瞟了他眼，赫卡忒淡淡道：“用你的神车。”

波洛斯笑着拿出虚空之车。

对雅典娜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态。

打量了番色泽璀璨、线条流畅的虚空之车。

娴静淡雅的智慧女神浅笑道：

“波洛斯神御，你的这辆神车真特别。

众神中手艺最巧的赫菲斯托斯，也曾为我打造过一辆神车。

但即便他的技艺，也没造成像你这辆精致的作品。”

“再精美的神车，也要有足够身份的乘客才能彰显不凡。

今天能让雅典娜女神你莅临一坐，才是它真正的荣幸。”

笑看着雅典娜步履轻盈地坐神车。

波洛斯在赫卡忒之后最后车。

虚空之车并不需要任何马匹拉行，也不需要人为操纵。

在波洛斯坐稳后，它的轮子便自动旋转。

一阵炫目的银色光芒笼罩中。

银色神车迅疾驶出冥王殿的范围。

往冥府的深处而去。

“冥府的空间其实很辽阔，不比大地、天空来的狭隘，但就是色调太枯燥了。”

透过神车的窗帘，雅典娜在车细声道。

赫卡忒点头：

“嗯，我之前以为海洋的风景已经够单调。

在来到冥府后，才晓得生者的世界是那么美好。”

“不过好在，冥府有数不尽的亡魂可以供我研究，还有好多独有的素材，以及……”

她偷偷瞧了波洛斯一眼。

注意到她的表情，雅典娜脸的笑意不经意浓了几分。

“赫卡忒女神，之前我在应泰西丝女神之邀，前往海洋的时候。

曾见过你的母亲阿斯忒瑞亚女神。”

“喔，那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提起过我？”赫卡忒问起来。

嘴角笑容灿烂，雅典娜轻盈点头。

“当然，阿斯忒瑞亚女神可是三句话至少有一句要说起你。”

“说你是她的骄傲，是世最美丽最聪慧的女儿。”

赫卡忒脸颊一下羞得通红，声音细若蚊蚋：

“母亲怎么能这么乱说，和雅典娜女神你相比，我差得远了……”

“在每个母亲眼里，自己的儿女总是最优秀的。

而且赫卡忒你一点也不比任何人差。”

雅典娜鼓励地握住她的手。

一旁的波洛斯感觉画面有点违和。

如果他记得没错，雅典娜的岁数是跟他差不多的。

而赫卡忒出生到现在早已数千岁。

怎么是雅典娜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似是感受到他心里的呼叫，赫卡忒总算恢复了点往常的平静。

对雅典娜道：“雅典娜女神，泰西丝女神是墨提斯女神的母亲。

也算是你的外祖母，她请你去海洋，有说什么吗？”

雅典娜眼神顿了顿，收敛微笑道：

“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当着众神的面说过，我是由父神独自孕育的女儿。

只是继承了原来那位智慧女神遗留在父神体内的权柄和神力，但我绝不是她的女儿。”

“我生来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伟大的众神之王宙斯。”

赫卡忒表情沉默下去。

波洛斯内心更是泛生伤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晰知晓，这位姐姐坚强勇敢外表下温柔的心。

但身在奥林匹斯，她需要永远戴着面具。

不在任何神灵面前，露出丝毫破绽。

即便只是承认自己母亲的存在。

她也不能做。

因为一丝的漏洞，都有可能引起那位冷无情的众神之王的猜疑。

她看似有好多朋友。

但她决不可以跟任何人交心。

“只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很孤独。”

一瞬间，波洛斯深刻体会到赫斯提亚嘴里说出的这句话，背后的艰涩。

脸挤出笑容，他对金发璀璨的智慧女神道：

“雅典娜女神，那我们就太投缘了。”

“我是由母亲独自孕育的神灵，生来没有父亲。”

黑夜女神倪克斯与黑暗之神厄瑞波斯，虽然是配偶。

但这两位原初却不怎么在一起。

他们共有的孩子也只有太空之神埃特尔、白昼女神赫墨拉与冥河渡神卡戎三位。

其他诸如塔纳托斯、修普诺斯，以及黑夜境域里众多奇奇怪怪的神灵。

都是由黑夜女神独自孕育的。

就像初代神王乌拉诺斯三兄弟，于地母盖亚那样。

波洛斯现在的身份也是由黑夜女神独自孕育的孩子。

不过他对雅典娜说的这句话真正的涵义。

是指他只有墨提斯这个母亲。

至于宙斯，他不配是他们的父亲。

赫卡忒只以为他在阐述自己是黑夜女神独自孕育的神灵。

只有雅典娜听明白他的意思。

神车，智慧女神嘴角再度噙出淡淡的微笑。

荣光璀璨，神圣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