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洲一个人坐在前厅喝着茶,身边只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跟着。
“王爷,这丞相府的人也太不懂规矩了吧?把您一个人晾在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洲抹了抹并不存在的茶沫又喝了一口茶。
“这茶倒是不错,等会跟我这未来的岳丈大人要点。”
一旁的侍卫不说话了。
“邢英啊,看起来丞相大人还有些忙,我们他日再来叨扰吧。”
李承洲说着就要起身,“对了,记得要点茶叶,走了。”
邢英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但是在别人府里自己也不好问清楚。
一出前厅就遇到丞相府的管家,邢英交代了凌王刚才说要茶叶的话,又立马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苏敬再回到前厅时就发现李承洲已经离开了。
“管家,凌王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人来通报,走的时候可是有说什么?”
苏雄安是丞相府的管家,也是苏敬一个远房亲戚。本不姓苏,姓陈,来丞相府做工久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姓。
“老爷,王爷刚走还没来得及跟您通报呢,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府里的茶好喝,让人送过去一些。”
苏敬有些捉摸不透这位凌王的意思了,先前过来时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起聊点家常话,这会又离开了?
不过苏敬不打算追究凌王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了,因为他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自己解决,比如,下人的管教问题。
“管家,方才是谁来请我过去的?”
“嗯…是翠竹。”
“常宁身边那个丫鬟?”
“是啊,您前脚刚走,我这正伺候着凌王呢,后脚这丫鬟又回来,说是您让我们过去,具体问她您有什么事找我们,她倒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那你就带着凌王进了常宁的内院了?”
“本来是想着您是不是真有什么要紧事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清楚,觉得让凌王在前厅等着也不好,让我们都过去,还没开口呢,凌王自己提出说一起过来。”
“然后呢?”
“然后我打算在院门前等候,结果凌王自个就进去了,我也没好意思拦。”
“当时没其他人在吧?”
“没有,就我跟王爷,还有他一个侍卫跟着。”
“那就好,想来王爷也不是什么多嘴之人,外男进女子闺阁这事,可大可小,更何况还跟卿儿有婚约,若是闹出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管家点点头,不用苏敬开口,就已经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都不要瞎传此事。
苏敬回捋刚才发生的事,其实他隐隐察觉到事情的真相,但是,毕竟都是自己的女儿,再说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就这么两个女儿在身边,最好都能和睦相处。
“对了,管家,景渊可有来信?”
苏景渊,苏慕卿的亲哥,前些年跟着一个云游四海的老道人去四处游历,小半年才会来一次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有信件来了。
“还没有,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会有消息吧。”
……
苏慕卿回自己地院子里,又开始摆弄她未完工的刺绣。
来这个世界也已经快一个月了,先前都在养病没什么机会观察这个世界,现在也还是被拘着不让出门,导致她现在只能每天在房间里绣绣花,养养花草。
“如意,你方才见到凌王了吧?”
“奴婢只远远瞧了一眼,没太细看。”
“嘿嘿,我细看了。还挺好看,不过好看归好看,总觉得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
“不知道,只觉得好像还少点什么东西。”
如意觉得自家小姐落水之后好像性格改变了一些,可是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改变了,总觉得,好像是换了个人?
“凌王是小姐的未婚夫,今日却在二小姐的房中相见,奴婢总觉得不太对。”
如意知道苏慕卿也说不出别人少了什么东西,找了个话题绕开了。
“不太对,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至少现在不关我的事,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花瓶吧。”
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咸鱼精神,苏慕卿决定自己一个人活得快活就好。
至于那什么劳什子未婚夫,什么白莲花妹妹,最好通通不要找事,大家各安一隅相安无事最好不过了。
安乐轩里,只剩下虚弱的说不出来话的苏常宁,还在床边抹眼泪的王华菱,还有柳舒涵。
柳舒涵坐在不远的桌子上,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王华菱,眉头始终皱着。
“王氏,念在你为王爷生了一女的份上,我姑且不追究你言语举止上的错,只是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说的好听一点,你是丞相府的侧室夫人,说的难听一点,不过是…”
妾。
后半句柳舒涵没有说出来,但王华菱听出来了,她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面上却是恭恭敬敬一副听训的模样。
“夫人…”
“不用说什么了,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吧。下次可别再让我听到你自称娘,庶出终究是庶出,我们丞相府的规矩若是你这么多年都没学好,我不介意换个人来帮你教导女儿。”
“是。”王华菱拼命咬着牙,用疼痛感控制自己不跳起来抓花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的脸。
不过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凭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还有,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遍,若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你们两个,就自己收拾东西滚出丞相府吧。我的卿儿也是你们敢算计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柳舒涵说完就离开了,王华菱一下瘫软在地上。
“庶出!庶出!永远都是这两个字压得我…”
“娘…”
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王华菱又心疼起来,“宁儿,对不起,都是娘没用。”
“娘,你别生气,女儿一定一定会给你出气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都说不定的,看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我一定不会让柳舒涵跟苏慕卿这两个人好过的!”
因为中毒有些苍白的脸上因为气愤多了几丝血色,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上的狠毒却半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