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合同双方之前已经谈好,今天的这场见面不过是确认合同无误后签字,祁傅突然不签,这让许梓尘疑惑是祁傅的意思还是他父亲的意思。
许梓尘身后的秘书站出来:“这次的合同是许总与祁总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祁市集团董事长祁再昌先生经过协商达成一致,祁总如今对这份合同迟疑,难道是对这分合约上的某些地方不太满意?”
秘书就是老板心里有疑惑但又不方便讲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祁傅似笑非笑的看向女秘书:“你在用我父亲威胁我。”
女秘书脸色一变,虽然她是这个意思,可被祁傅明点出来,加之他的神色,让女秘书心里一颤。
女秘书强颜欢笑:“祁总说笑了,我只是个小秘书,怎么敢威胁您呢。”
许梓尘手指一摆,秘书禁声退后了一步:“是我教导属下无方,让祁总见笑了。”
“许总客气了。”
官场上的话这些人从不缺少,即使彼此知道对方一个无心道歉一个无心应答。
许梓尘:“许氏集团很重视与祁市集团这一次的合作,我们会尽可能满足祁氏的要求,只是不知道是合同中哪一条让祁总不满意呢。”
生活在G 市,大家不过都在黑吃黑各取所需,又怎么会如许梓尘所说尽可能满足祁氏呢,他之所以会这样说不过在试探祁傅的低,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祁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面含彬彬有礼的微笑:“许总误会了,合同没有问题,而是我想冒昧的问您要一个人。”
许梓尘迟疑:“哦?我们许氏还有人这么荣幸,能使得祁总亲自问我要。”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高层,应该是一名小员工而已。”
“那她当真是荣幸之际呢。”许氏上下员工几千号人,祁傅要走一个普通员工根本不足以让许梓尘上心;换句话说一个员工换一副几千万的合约,值得。
“那祁某就不客气了,她的名字叫——沈若涵。”
许梓尘手指一顿,抬眼对上祁傅的视线,祁傅丝毫不躲闪迎上许梓尘的目光。
秘书在许梓尘耳边低语:“沈若涵是人事部的老员工,今天早上刚上班不久,由于家里出事请假了。”
在医院跑了一上午,沈若涵交完住院费医疗费才有时间喘口气,走到重症监护室外,窗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安静躺在里面,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的管子。
沈若涵叹了口气,疲惫的坐在走廊的长条椅上,还好这个月刚发了工资,加上之前攒了些钱,才足够交这次的住院费,只是她不知道她手里的几万块钱还够不够陈阿姨之后的住院费。
在陈若涵还没出车祸,她的父母也没有自杀前,陈阿姨一直是她家的保姆,照顾她的起居,自从出了一系列的变故,陈阿姨就一直陪在病床前照顾她,供她上大学的费用,所以这些年沈若涵为了报答她,每月都给陈阿姨寄过一笔钱,补贴她的生活费,即使她知道,陈阿姨这些年的存款比她的要多许多。
“若涵。”
沈若涵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一次沉下来,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语气里有些不耐:“怎么了。”
陈强坐在沈若涵旁边,沈若涵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
“有什么事,快说。”
陈强挠挠头嘿嘿一笑:“若涵,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看……”
沈若涵直接打断他的话:“多少。”
陈强缩头伸出五根粗糙满是泥土的手指,这手指根本看不出是三十左右岁男人的手。
沈若涵不舍的从钱包里拿出五千,这可是她将近一个月的工资,现在又要给人了。
陈强见状摇摇头:“不够,五万。”
“什么?!五万!”沈若涵激动的站起身,:“陈强,陈阿姨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脱离危险,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不伴在左右就算了,现在还在缺钱的时候向我要五万块钱,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的还是地上捡来的!”
陈强被数落的不爱听,嘴里开始嘀咕:“你都嫁了那么有钱的人,还差我这五万嘛,不想给就说不给,在我这哭什么穷,全当我妈这些年白养个白眼狼算了。”
陈强的话真的很气人,陈阿姨在沈家二十几年,沈家对她不薄,给她的钱远超于那两年她花在沈若涵身上的钱,论人情沈若涵根本不用还,况且沈若涵这些年给陈阿姨的钱已经不知道多少了,她一直照顾她不过念在与陈阿姨之间的感情。
可真正让沈若涵没想到的是,陈强竟然知道了她结婚这件事,当初她连陈阿姨都没告诉,只是说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而已:“你刚刚说什么。”
“有什么好装的,那天去找你你进了一栋大别墅,不是被包养了还是什么。”虽然陈强的声音小,却足够让沈若涵听到。
沈若涵心里提了口气:“你还看到了什么。”
陈强摇头:“没了。”
沈若涵松了口气,还好没看到许梓尘,不知道为什么,她宁可让别人认为她是被包养,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她嫁给了许梓尘。
或许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爱是多么廉价。
沈若涵拿出张卡:“里面正好有五万,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你省着点……”
陈强一把从沈若涵手里抽出银行卡,态度立刻换了一副模样:“谢谢你若涵,放心,你被包养的事儿我一定不会告诉我妈的,我先走了啊,医院这边需要人照顾,你先替我照顾着,辛苦了。”
不等沈若涵再说话,陈强转身跑出医院,沈若涵的耳根总算清净了,可是另一个麻烦事又来了,给了陈强五万,那接下来的住院费该怎么办。
“你缺钱了?”
沈若涵猛然抬头,许梓尘一身西装站在面前。
沈若涵愣了片刻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许梓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缺钱怎么不跟我说。”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责怪。
沈若涵不知道怎么回答,用微笑掩饰内心的紧张:“你这么忙我不太好意思打扰你。”
许梓尘向前一步,拉进与沈若涵的距离:“我们是夫妻。”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从许梓尘嘴里说出夫妻二字,她都觉得那样讽刺可笑,却又带着一丝侥幸,在侥幸什么,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沈若涵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