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他在玥城(1 / 1)南风余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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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帝君抢婚

1九龙神君思春了

玄炽十七万年末。

朝阳初升,霞光万丈。

天庭的朝会开场不过三分钟,已经迅速陷入了僵局。天帝君隐端坐龙位,面色十分阴沉。

每日朝议都要被群仙逼一次婚的天帝,他大概算是青冥大陆开天辟地以来头一个了。

令他纳闷的是,逼婚历来都是压轴好戏,今日怎么变成了开场大戏?

这早朝还要不要开了?

都快变成选秀大会了!

“启禀天帝,小仙有事启奏。”

“奏。”

“情隐湖的清戈仙子……”

又是女人……

君隐垂眸,不想听,打断,“下一个。”

“清戈仙子中意的不是天帝您,而是九龙神君。”

还好还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君隐面色微霁,眸光一亮,笑问,“哦?那清戈仙子如何?”

“凌波仙姿,清绝出尘,六界美人榜上位列第二,与神君的清雅俊儒乃是绝配……”

龙椅右下侧,金椅软座上端坐的九龙神君,拍案而起,“退朝。”

目不斜视,甩袖而去。

君隐,“……”郁卒于心。

众仙,“……”见怪不怪。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气走九龙神君了,每次一提婚事,神君都会气得连着月余不上朝。

当然,这也怨不得群仙着急。

自神魔大战后,青冥大陆最为强大的君神一族,人丁实在稀薄得可怜,嫡传血脉仅余一母同胞的君氏双神。

上神君隐为长兄,执掌天界,承袭天帝,因为太过勤政爱民,导致后宫一直空悬。

上神君逸天智神武,战无不胜,先受封九天战神,后悟道修成九龙真身,论其所成,甚至已高于其祖辈万神始祖君无邪,得以位晋九龙神君。

君氏出了两个这么杰出的神才,众仙本以为振兴神族有望。谁知担当着延续君氏血脉之重责的天帝和神君,双双中了一种叫做恐婚的奇毒,君神一脉时刻面临着断子绝孙的危机。

在众神众仙眼里,九龙神君千万年才出一个,如此强大的血脉,为君神一族开枝散叶实属应该。

可十八万年来,九龙神君一直实力单身,谈笑皆兄弟,往来无女娥,就连身下的白虎坐骑,都一定要是只公的。

就在众神众仙痛心疾首地要接受他们的神君和天帝估摸着私下里有一腿,传宗接代振兴神族无望时,九龙神殿里突然流传出了一副画。

一副无脸画。

但瞧那婀娜身姿窈窕身段,虽只寥寥几笔勾画的疏淡轮廓,没有眉眼,却也足见神女仙娥倾城之色。

于是整个六界都轰动了向来克己禁欲的九龙神君他……他思春了!

不到半日,上至碧落九天,下至九幽黄泉,神妖尽知。

甚至惊动了正闭关九幽的煞神帝君画心。

也就是霸着六界美人榜及法力榜双第一,却从来不会在天庭朝会荐美中被提名的六界之主。

惊觉梦碎的那日,素来不早朝的混账帝君,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天光晦暗的九幽黄泉,一夜之间盛放出了数万顷艳艳灼灼的曼珠沙华。

起床后,画心没有使唤小鬼,自行慢悠悠地更衣洗漱。

她正想着赤冥那老家醒没醒,便觉香风徐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吹来了他幸灾乐祸的笑声,“怎么,丫头今日不开心?”

画心抬头一看,赤冥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许是刚起,大红的袍子松松垮垮地罩在他身上,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肌肤,发亦未梳,慵懒垂散,一垂到地,铺呈似雪,俨然一副销魂蚀骨的春宫美男图。

谨防在这么肝肠寸断的时刻露出花痴表情,画心傲娇地甩过脸,冷哼一声,“要不要将本座的不开心说给你听听,好让你开心开心?”

散乱的墨发垂过她肩头,发梢落在她玲珑的锁骨上,同样是一身正红霓裳,衣襟半倾,露出凝脂如玉的双肩。

六界之主,九幽神女,绝色无双的美貌,绝对强大的力量,在整个青冥大陆,她是唯一强大的存在。

她至高无上,垂临万方,世间一切唾手可得,天下苍生皆在她一言一行里战战兢兢,俯首称臣,任她差遣。

她掌管六界天地生死轮回,却……拿捏不准一个男人的心!

赤冥替她挽起长发,描眉点画,笑问她,“今日本尊要去赏沧雾山的蓬莱花,你要不要一起去?”

心情不好宛如丧夫的画心,闻言大怒,“看什么蓬莱花!本座开的不好看吗?自己家里的花不看,非要偷偷摸摸跑出去看,男人果然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一个好东西!”

无辜躺枪的赤冥,抬眼看了看四野开得愈盛的曼珠沙华,伸手摘了一朵簪在她鬓边,看着镜中怒发冲冠的美人,轻轻笑着,“美则美矣,只是美得杀气腾腾,今日可是君逸那小子的大好日子,本尊怕你一时冲动,去砸了他场子,才好心带你出去散散心。”

2君逸选妻

大好日子?

君逸的大好日子?

画心正想问赤冥,却见铜镜里长身玉立在她身后的妖孽男子的脸和身体瞬间透明得只剩下一道浅淡的轮廓了,再一眨眼,他已经消失无痕。

每每此时,画心便知,有人来了。

她慵懒转首,果然见侍婢桃夭踏骨穿花而来,向来沉稳持重的女子脸上竟有惶惶不安之色。

皱了皱眉,画心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嫌弃,“怎么了,一大早哭丧着脸,是天塌了还是本座死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神女,九天众神正云集在忘尘殿替九龙神君选妻呢?”

画心“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搁下茶盏,稳了稳心神,才问,“君逸他同意了?”

“神君不但是同意了,正亲自在忘尘殿甄选呢,听九天传来的消息,神君此番不止选妻,还有广纳后宫的意思。”

“还真有人敢去参选?”,画心毫无形象地“啪”一声拍案而起,天边突然闷雷滚滚,阴风吹得她裙摆呼呼作响。

桃夭惶惶跪地请罪,“各路仙娥都争先恐后地去了,有的甚至抱病参选,唯恐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画心想想也是啊,自己还真是多此一问。

他君逸何等身份,若不算她,他可谓称得上是世间第一人,九龙真身塑成之时,就连青冥三大始祖之首的红莲业佛净无尘都不能与他争锋。

至尊的地位,再配上他盛世的美颜,各路神女仙姑见了他还不是一茬茬拜倒,争前恐后地投怀送抱。

憋了半晌,她郁闷地问了一句,“你说,君逸这些年一直不肯娶妻,怎么这次就愿意了呢?”

侍奉多年,桃夭依旧猜不透画心的心思,战战兢兢地答道,“神君总不能一直不娶吧,天帝也一直不曾婚娶,君家不能无后啊。”

“是啊。”画心缓缓坐下身来,目光悠远,口中喃喃,“他总是要娶妻的,总有一个人,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绵延子嗣,可他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

桃夭见画心虽扼腕却并无相争之意,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说起来,这些年能接近神君的女子,只有神女一人,神女何不也去……”

桃夭还没说完,画心已经勃然大怒,“放肆!本座堂堂六界之主,他有什么资格对本座挑来拣去!”

满面杀气腾腾,唬得桃夭立即噤了声。

画心瞧她哆哆嗦嗦,好似自己是吃人恶鬼似的,实在碍眼得很,忍不住一挥袖将她拍晕,送到了自己看不见的某个角落。

“赤冥,操家伙走人”

“去哪?”神出鬼没的赤冥立即自画心身后显出形来。

画心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简短而有力地回了一句,“上九天,抢婚。”

赤冥不情愿地抱起九凤朝鸣追了上去,“丫头,你真要去抢君逸那小子?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谁稀罕抢他,本座是去抢他的女人!”

“……”赤冥停下脚步,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她,“那还是让本尊先用了早膳再去吧。”

画心头也不回道,“忘尘殿有仙宴。”

“十有八九会被你掀了。”

画心一听,顿觉赤冥的建议实在不能再有先见之明了,欣然抓了两只在九幽饿得精瘦的兔子,掌心腾起一簇莲焰,瞬间肉香扑鼻。

赤冥接过画心丢过来的活烤全兔,眯眼一笑,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只瘦巴巴的兔子吞了。心中喜滋滋,这女人果然是要去把忘尘殿给掀了……

3妖王之死

赤冥乃洪荒古神,虽屈居于九凤朝鸣中,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好事坏事他都做过不少,但抢婚这事儿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干。

一路上,画心在前面走的大摇大摆,理直气壮,一边剔着塞了牙缝的兔肉,一边忍不住吐槽,“我兔儿子最近怎么了,本座提拔它做妖王不过就是图它给本座多供奉点肥美兔肉,若本座没记错的话,它已经三个月没来孝敬过本座了。”

“已经被人宰了。”

赤冥幽幽之声自身后传来,惊得画心浑身一个激灵。

谁这么胆大包天,她亲封独宠的妖王都敢杀?还将她这个六界之主放不放在眼里?

回头瞧了赤冥一眼,她气的手指发颤,随意指了指,怒问,“这么大的事为何本座一点都不知情?快告诉本座是谁干的,回头本座就去收拾了他!”

“不必回头,直往前走,一会儿可以一并收拾了。”赤冥笑得高深莫测,“妖王之死,听说是九龙神君授意,冰狐媓姬手刃。”

愣了愣,回过神后,画心怒不可遏,“选妻不告诉本座,杀了本座的宠臣也瞒着本座,他是想只手遮天吗?”

赤冥唇角笑意加深,这后知后觉的女人,终于有危机感了么?

她懒理朝政,久不问世事,六界早已起了不臣之心,今日他故意激她上天宫来,便是来杀鸡儆猴的。

否则,这群吃饱了撑的神仙们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无视画心的怒气勃勃,赤冥落在云头,与她并肩信步漫行,见九天之上处处仙雾缭绕,漫不经心道,“怪不得君逸那小子看不上你,回去后,咱九幽黄泉也学学人家九天的格局吧,不要总是弄得尸山血海死气沉沉。”

画心负着手,看也不看就说,“要改也是本座替他改,放心,这里很快也要尸山血海死气沉沉了。”

要的就是她这股狠劲!

想想一会金殿之上她口伐众仙吊打众神的场景,赤冥满意地压住唇角的笑容,见已经到了忘尘殿,立即身形一遁,隐进了九凤朝鸣里。

画心落了云头,立即有守门小将迎了上来,躬身抱拳,向画心请安道,“见过帝君,我们神君知道帝君一定会来,特让小将在此恭候……”

“不错,还知道派人恭迎本座。”画心点头,略略宽心,抬脚就要往里走。

守门小将见她误会了,颇为难地拦住她,“神君让小将告诉帝君……他今日不便,请帝君改日再来。”

画心,“……”

知道她一定会来?

所以连门都不让她进?

这是拐着弯不给她参选的机会吧?

毕竟凭她的身份地位,真的参选了,他九龙神君也不好当众驳了她的面子,到时候可就真的骑虎难下了。

看来,他不但眼里没她,心里也没她啊!

那就把他的心剜了。

下酒喝!

“让开!”画心仿佛没听见般,大摇大摆地直往里闯。

守门的天将们都认得她这个横行无忌的帝君,六界之内,莫非王土,按理说,人家帝君乃六界之主,想去哪就能去哪,哪有他们拦的份。

可他们天兵天将受令于九龙神君,也不敢违了他的令,只能举着刀一边后退一边哭丧着脸央求道,“帝君,您行行好,别让小的们为难啊!”

“好,本座不为难你们……”

画心眯了眯眼,话音未落,已经三下五除二将门口那两排威风凛凛排列整齐的天兵齐刷刷撂倒了,闻讯赶来的天帝君隐,只来得及拦住她拆了忘尘殿的大门。

4来砸场子

上神君隐,位尊天帝,智谋过人,能窥天地之变幻,能推五行之八卦,天象群星任何微变都逃不过他那双慧沉如海的眼。

画心抬眸打量着眼前一身月白长袍的老熟人,只见他白皙修长的手中握着一把十二折泼墨折扇,玉冠束发,凤眼微挑,正勾唇笑望着她,端的是仙姿神骨,风流蕴藉。

其实,他们平日里关系还是不错的。

何况,对着他这张和君逸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她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亦笑望回去,“天帝算到今日本座会来,可曾算到今日忘尘殿会有血光之灾?”

君隐见画心一口一个天帝叫的如此生分,知她许是动了真怒,也不恼她阴阳怪气,侧身一让,请她进去,“心儿,你也莫恼,阿逸这么做,其实就是怕了你,我这不是亲自来……”

“怕就对了!本座还以为他想造反呢!”画心打断君隐的寒暄,听着忘尘殿里隐隐有歌声慢吟,空灵缥缈,不由弯唇讥诮一笑,“啧啧啧……缥缈仙子的歌喉,今日还真是十八般舞艺都用上了啊,没想到君逸那不解风情的冰坨子竟还这么炙手可热。”

君隐垂眸看了看画心怀中抱着的九凤朝鸣,立刻言不由衷地奉承她道,“缥缈仙子唱得再好,也不及心儿你指下一曲天籁……”

他尚未说完,又被画心讥笑着打断,“休要拿她与本座相提并论,本座的九凤琴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哗众取宠!你最好祈祷今日听不到本座的琴音,因为但凡听过的,鲜有活口。”

君隐见画心一脸冷峭,显然来意不善,不似玩笑,不由也收起玩世不恭之态,正了脸色。

“你今日来……”谁知他甫一出口,再次被画心打断,“来砸场子的!”

简直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粗暴到不能再粗暴。

她向来如此,所以才落了个六界暴君的恶名,只是她自己不在意,谁也拿她没办法。

为了君家血脉的延续,君隐只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继续与她商量,“心儿你看,十八万年,阿逸好不容易才想通了,愿意娶亲,这非小情小爱,为天下苍生计,君氏一脉也不能后继无人啊。”

闻言,原本大步流星往前迈的画心,猛地回过头来,冲着君隐一阵冷笑,“君家不还有你吗?你怎么不广纳后宫?你怎么不为你们君家绵延子嗣?还是说你堂堂天帝有隐疾不能生?长兄未婚,为何要对他苦苦相逼?”

君隐被画心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扶额望天,暗暗叹息。

这女人嚣张跋扈,伶牙俐齿,果然只有君逸能收拾得了,待会,恐怕要天下大乱了……

“他可以娶妻生子,不过,要在本座死了以后!”画心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加快了脚程。

君隐抬步跟上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各路神仙们,自求多福。

5鞭折水蛇腰

六界皆知,君氏双神,一母同胞。

一如旭日,一如皎月,双神并立,犹似日月同耀。

此时,众星捧月的君逸,一袭湖蓝锦袍,正端坐在忘尘殿的高台上,宽大的广袖层层叠叠,襟边袖口纹织着金线,天光遥遥笼罩在他身上,将他衣袂脸庞皆饰了淡淡金边,端的是容姿光耀,俊美无俦。

庭下的“选妻大会”在他的默许下正开展得如火如荼,歌舞不歇,花样不断。

来应选的各路神女仙娥们,竭尽所能地展示着自己的风情万种,试图能引诱到高台上矜贵不可一世的神只。

金色光圈里的九天第一神君,狭长的凤眼微眯,眼尾闲闲挑起,好看得惊艳绝伦,将台下的一众倾城绝色全部艳压了下去,叫人不经意地望上一眼,就难以再将目光移开。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庭下的献舞的红衣仙子,十分好奇她怎么能把腰扭得像水蛇一样?

一舞毕,君逸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句,“一腰灵动,两袖惊鸿。”

红衣仙子立即含羞跪谢君恩。

但凡能让君逸开了金口的,便能坐在君逸身侧的待选位,按选制来说,即便成不了正妻,也有极大的机会被君逸收入后宫。

众仙都瞧出君逸对这位仙娥青眼有加,不由也多看了两眼。

诸仙虽看出了些许端倪,却无人敢非议,唯有人皇君倾墨瞥了瞥君逸,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地打趣道,“早就听说灵翘仙子美艳至极,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你们瞧她眉眼之间,是不是有几分像艳冠六界的九幽神女?”

说给君逸听的一句话,却恰巧叫走到殿前的画心听了个正着。

她人影未至,长鞭先行,满心欢喜的灵翘仙子谢完恩尚未来得及起身,已经猝不及防地被画心一鞭打折了她引以为豪的水蛇腰。

鞭影倏忽一个来回,快得满殿只有君逸一人能瞧清。

九龙神君坐镇,谁敢来忘尘殿放肆?

众仙目瞪口呆,君逸却了然地在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之笑。

其实庭下的这些美人表演什么,他都不甚在意,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毕竟是他要选妻,好得要出来陪演这出戏。

而他耐着性子等的人,姗姗来迟。

可好在,她还是不负他望地来了。

一瞬间,忘尘殿内极为安静,只余灵翘仙子低低的呻吟声和啜泣声。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像本座?她也配!”的冷嘲,众仙才恍然,是九幽那个总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好的混账帝君到了。

有些胆小的仙直接吓愣了,有些反应快的,趁画心入殿前,赶紧囫囵吞了几颗神仙果,又牛饮了几蛊神仙露。

因为六界有个不成文的共识有画心在的宴会,通常都很难有机会吃到饱。

倒不是因为她肠胃大,易饿能吃,而是因为她肚量小,易暴能打。

一言不合就武力镇压,画骨神鞭一鞭下去,什么仙羹玉露尽数灰飞烟灭,白茫茫一片好干净……

在座的神仙们,几乎都被画心揍过。

熟悉的杀气逼近时,众仙齐齐转头,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妖红。

一身血裳,两袖轻狂。

这世间,再没有人能将那一身正红穿的比她更张扬放肆浓彩华艳了。

赤焰之红,妖魅凌厉,雍容璀璨。

6他也是个男人

君逸远远看到她怀抱凤琴手握龙鞭,朝他一步步走来,红衣迤逦,殿中无风,她的衣袖却翻飞而起,明明一个人,却生生走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如虹。

这便是天地六界第一人的风姿。

恁是满殿珠光宝翠国色天香,也夺不走她半寸光华。

“神君?神君?”缥缈仙子如此三呼四唤,才将君逸的魂儿唤回来。

他身侧另三个身姿曼妙的仙娥立即殷勤地替他斟酒布菜,可这并没有让他将目光从画心身上移开。

就如君隐当初的预言一样,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至尊的地位不能,无上的法力也不能,倾城的绝色更不能,唯独除了她。

十七万年前,君隐卜出九幽乃是他的生死之劫,从不准他踏足九幽。一万年后,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去了九幽,见到了当时被封印在九幽黄泉的她。

远远一眼,他便明白了什么叫生死之劫见她则生,不见即死。

所以那一去,他再未回九天。

九幽黄泉的曼珠花海里,他一坐便是三万年,直至悟道修成九龙真身,能以九龙之躯强行穿破九幽封印。

九幽封印乃万神之封,本坚不可摧。他一次次尝试,又花了万年之久,将她带出九幽时,他落了一身的伤,近乎体无完肤。

谁知他救出的是只小白眼狼,不但不感激他,还趁他重伤之际,一怒之下将他连同整个六界都轮番虐了个遍。

“神君?神君?……”

缥缈仙子又唤了几声,君逸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桃花酥,终于开了口,却是对着画心说的,“帝君圣驾尊临,恕本君诸事缠身,不能远迎。”

画心一甩长鞭,精准无误地打落缥缈仙子手中的桃花酥,满眼飞刀子,“私下里追着本座叫心儿,左拥右抱寻欢作乐时就敬称本座一声帝君了,君逸啊君逸,你可知道不要脸三个字怎么写!”

“唔。”君逸浅笑低应,笑窝层层漾开,每一道笑纹都清雅好看,“本君不过是怕让心儿你在众仙面前失了体统,恼羞成怒砸了本君的场子。”

见君逸眉眼带笑地承认了,众仙哗然,原来神君和帝君私下里叫的这么亲密?

怪不得快懒成猪精,提前冬眠了的帝君老人家,今日会有兴致杀上九天来,原来是醋坛子打翻了。

瞧着传说中那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此时正对她笑的风情万种妩媚荡漾,眼角上挑的眸中,是极尽多情的风流天成。画心不由半阖住眼,掩去半眸失望之色。

是呀,除去战无不胜叱咤风云的九龙真君的身份,他也是个男人,一个完美到足已让全天下的女子都愿意投怀送抱的男人,他克己禁欲不沉迷女色,但不意味着他不需要女人。

一收长鞭,画心似笑非笑地看向君逸,语气玩味,“看似冷淡不解风情的九龙神君,原来心头也烧着一腔的干柴烈火呀,只是……”

7辣手摧花

顿了顿,画心目光一轮,嘴角狠狠抽了抽,“真不是本座想多管闲事,实在是神君你眼睛太瞎,品味太差。本着相识一场的情分,本座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君氏一门自此万劫不复。”

说着,她长鞭一勾,将缥缈仙子卷到身前,睨了一眼,微挑的桃花眸中满是嫌弃,“都说娶妻娶贤,这样浓妆艳抹,一见到男人骨头就轻得不知几斤几两的狐媚东西娶回去,保管绿得你君家祖坟都泛青光。”

横祸天降,缥缈仙子不由愣住了,待她回过神来,方要开口,立即被画心往嘴里塞了一块糕,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闷哼着,惊怒地瞪住画心。

画心不屑一顾地将她随手扔在一旁,大步流星地朝着君逸走过去,君逸身侧另三个美人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以求庇佑。

余光睨了一眼,面生,叫不出名,画心在脑子里自动给她们编了个号找死一、二、三号。

君逸虽左拥右抱,眸光却望住画心,看似泛着春水桃色潋滟光,眼底实则冷静自持淡漠心。

他虽然抱着她们,显而易见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长臂一伸,画心扯过整个人几乎贴进君逸怀里的找死一号,正面瞧着才发现她穿得那叫一个令人血脉偾张。

该露的露了。

不该露的也全露了。

嘴角再次狠狠抽了抽,画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君逸一眼: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妖艳货色!!!

“你胸又不大,以后还是别露了。”

说着,画心一掌拍平找死一号胸前翻滚着的波涛汹涌,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已经直接将她丢出了忘尘殿。

拍了拍手,一捞又是一个。身形纤弱的找死二号在她手中哆哆嗦嗦,抖成了筛子。

“你看看你,瘦的像九幽黄泉里的骷髅,白骨精抱着硌人又难受,神君他没本座口味重,不好这口。”

她一边说一边不耐烦地端起一碟糕点,扒开送死二号的嘴,一股脑全部倒了进去,“不要谢本座,多吃才能多长肉,自己跪安吧,本座怕一下子将你摔碎了。”

找死二号足一沾地,立即踉踉跄跄,落荒而逃。

君逸全程毫无反应,与殿中众仙一起,静静看她表演,眼角还微挑笑,端的像极了一个薄情寡义负心郎。

画心笑吟吟与他对视着,一鼓作气地拎起他身侧最后一个找死三号。

眼眸上下一转,见她姿色平平毫无过人之处,立即笑容猥琐起来,“小仙子姿容聘婷好样貌,只是跟着神君多没前途啊,不如从了本座。”

找死三号正想告饶,却被画心一把揉在怀里,头顶传来她愉悦的笑声,“来,怎么伺候神君的,就怎么伺候本座。”

不顾台下的唏嘘声,画心瞧着君逸并未给她这个不速之客安排席位,于是撩起裙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在君逸身侧的正妻之位上坐下了。

自然,她是不知道君逸身侧这位置有着什么特殊含义的,她只知道,只有这个位置才配得上她尊贵无比的身份。

君逸垂眸看了看身侧坐没坐相,单手搂着个美娇娘,嘴里浪荡不羁含着半颗葡萄的画心,竭力掩住唇角的笑意,并没有禁止她的行为。

反正那个位置,就是给她留的,她倒是觉悟挺高,不请自坐了,让他省了不少事。

这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这么放浪形骸地坐在曼珠花海里,随手摘了一朵曼珠花丢进嘴里,赤红的花汁沾在她唇角,宛若是这世间最危险的风景,妖冶又撩人。

看一眼,误一生。

仿佛从那个时候起,就注定了,她是他的。

8主持大局

众仙如今心中十分透彻,帝君名义上来恭贺,其实是来恐吓的,辣手摧花不过是为了让那些残存着染指神君想法的人,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如今主妻之位都被占了,还开什么选妻大会?

赶紧回去准备贺礼吧,神君和帝君怕是要好事将近了。

虽然这个结果让众仙很难接受天帝早有预言,神君与帝君八字不合,命星相克。

不过,神君既然不幸被帝君看上了,他们实在是……无力挣扎。

这般想着,众仙都寻思着如何集体请辞各回各家,各哭各坟。

眼看着忘尘殿上就要一片大乱了,画心伸手拍了拍君逸的手背,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其实本座真不是来砸场子的,本座真心希望你今日能够抱得美人归。”

感受到手背的灼烫带着丝丝愉悦的触感传来,君逸的眸光不由胶在了她温热的手掌上,忽而,一声轻笑,简短铿锵,不高不低,恰巧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到。

喧闹不休的大殿奇迹般静寂下来。

君逸微微抬头,沉如深渊亮若星辰的凤眸淡淡扫过众仙,薄唇一张,清澈之音有如山涧流泉,“仗着帝君慈和,天帝宽悯,众仙家就不将本君看在眼里了么?”

帝君慈和?

画心“噗嗤”一声笑成猪哼,还差点咬了舌头。

众仙惶惶跪倒,君逸轻叹一声,低头问笑得两颊的肉都在发颤的“慈和帝君”,“帝君真的希望本君抱得美人归?”

他明明笑得很温和,如沐春风般,却叫画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成了,“自然,诚如神君所言,本座慈和,体恤臣下,神君若能有个好归宿,本座自是求之不得!”

君逸屏息凝神,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待她说完,才怅然若失地叹息道,“只是可惜,本君的一池春水,却被帝君搅乱了。”

画心不明君逸话中深意,只当他怨自己搅了他的好事。说实在的,美色当前,再英雄的人物也是会气短的。

君逸恰恰就是画心的英雄气短,见美人幽怨,她的千军万马气势如虹立即偃旗息鼓了,颇心虚地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本座在,乱不了,乱不了。”

君逸,“……”对牛弹琴大概就是这样,所以他弹了十六万年,依旧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

见君逸神色愈发幽怨了,画心只好拍着心口站出来主持大局,“各位各位,莫慌莫乱,今日是神君大好的日子,本座保证绝不动粗,而且绝不秋后算账,你们该怎么选就怎么选,谁能得了神君的青睐,本座必将亲自赐婚主婚!”

画心这个混账帝君,虽然暴躁,唯一可取之处便是一言九鼎,所以众仙得了她的承诺,一颗心吞回肚里,各自归位,氛围顿时缓和了不少。

画心重新坐回去,见庭下各路妖艳货又开始造作起来,她屁股还没坐热,便开始后悔了。

她想她方才一定是色迷心窍了……可现在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吗?!?

君逸瞧她双手撑在桌上,一脸便秘般的隐忍不发,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伸手喂了她一块糕。

画心憋怒憋得内伤中,神情恍惚地以为是身边的找死三号,顺着他的指尖就将那糕一口口吃进了嘴中,最后一下还咬到了他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蹿上了他心头。

察觉到异物,画心咬着他的指尖垂眸一看,脸疼地一下也热了。

不过她很快像个没事人一样,吐出他的手指,端坐好,干咳一声掩饰尴尬,“神君大人不必这般讨好本座,本座不会坏你好事的。”

说罢,还忍不住舔了一下唇,莫名觉得,方才那块糕……真甜!

9七音仙子

身侧眉目平淡心思却玲珑的送死三号见画心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只当她喜欢吃甜糕,立即也效仿君逸取了一块,殷勤地往画心嘴边凑。

画心咬了一口,才恍然,原来不是吃的糕甜,是吃君逸的豆腐才甜,于是目光溜溜地盯着他闲敲檀桌的纤长玉指狠狠咽了两口口水。

找死三号见状又拿起一块糕往她嘴里送,如此三番五次,她烦躁地将甜糕一巴掌糊在找死三号委屈巴巴的脸上。

画心还未来得及再发作,突然听君逸笑吟吟地问她,“帝君觉得本君眼光不好,那么依帝君看,哪位仙子有资格入选?”

画心,“……”还用问吗?唯一有资格的不是在他旁边坐着吗?他是不是眼瞎?

当然,毛遂自荐这么掉身份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目光一轮,画心指了个最丑的,敷衍道,“那个还凑合。”

“唔。”君逸低笑,迟疑,“帝君的口味……还真是别具一格。”

废话,不别具一格能看上你?

画心全当他是夸在夸她,笑纳了。

君逸意味不明的沉吟道,“那帝君与她比之,如何?”

画心,“……”这能比吗?相提并论都是对她的侮辱……

见她沉默,君逸笑道,“本君觉着,还是帝君略胜一筹。”

一个白眼横扫过去,画心差点没忍住拍案而起,“才一筹?本座看你瞎得不轻,有空得找净无尘给你治治。”

君逸失笑,深以为然,“嗯,既然帝君比她胜了不止一筹,她都有资格入选,帝君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画心立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斜眼睨着他,讥诮一笑,“可惜神君你没资格……选本座!”

挖坑失败,君逸淡淡转了眸。

也是,是他没资格。

这些年他一让再让。

让的太多了,所以看起来他才没资格!

两轮歌舞后,又饮了三五盏酒,君逸迷离的醉眼倏忽一亮,“帝君觉得庭下奏凤求凰的七音仙子如何?”

画心顺着他好看的指尖不屑地睨了一眼,一个很美的仙娥就这样撞进了她的视线。

艳冠六界的她,冷哼,“雕虫小技。”

“本君倒是觉得甚好,抚琴之姿隐隐有帝君三分风姿。”

闻言,画心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暗自愤懑:才三分风姿就将你迷成这样,本座十分风姿就坐在这里,怎不见你有半分欢喜?

灌了一口酒,她才挖苦道,“七音仙子不过才千岁有余,老牛吃嫩草你也好意思?”

君逸低笑,“草不趁嫩吃,老了岂不是难以下咽?”

“……”画心心口有些堵,她遇见他时,就一万岁高龄了,如今十七万岁,算是整个青冥大陆上最老的草,至今无牛问津。

倒不是她行情不好,可喜欢她的都活不长,还死的惨,久而久之,便无人敢问津了。

画心望着庭下的女子怔怔出神,这多像曾经的自己啊,遇见他时的豆蔻年华。

她喃喃道,“原来……神君好这口?”

君逸笑而不答,目光停在七音身上若有所思。

他知道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虽惋惜,却也感慨君隐还真是用心了,耗费千年精心培育出来的女子,举手投足果真得了画心几分神韵。

红衣凤琴,就连长鞭都舞的神似画心。

这样的女子无论放在何处都是璀璨的明珠,偏偏在本尊面前生生被衬成了鱼目。

七音琴舞毕,众仙喝彩。

唯独人皇君倾墨冷不丁笑了,“七音仙子可知什么叫东施效颦,又可知什么叫班门弄斧?”

君倾墨非神非仙非魔非妖,擅长蛊毒之术,虽是人界之皇,却有不死之身,时常游走在天界,因与君逸有八拜之交,且与画心臭味相投,得这二人照拂,众仙见他皆要礼让三分。

所以,尽管众仙都瞧出七音仿效了画心,却因她身份贵重,且是天帝授意,谁也不敢多言,唯有心直口快的君倾墨一句道破。

谁都未料到,七音不止是气质容貌像画心,就连脾性都学了个入骨三分。

她不羞不恼,反而回头睨了君倾墨一眼,更讽刺地冷笑回去,“七音不过是晚生了一些年,凭什么说后生的人就一定是学了前人?难道年轻也是小仙的错?”

君倾墨赏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头笑了起来,“朕差点忘了,帝君确实年岁不小了,可叹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难怪沦为笑柄。”

众仙忍俊不禁,笑过一轮后,后知后觉的画心才反应过来,庭下牙尖嘴利的小仙子在讥讽她老呢……

真是哪里痛往哪里戳……

眼神一瞬间冰冷至极,可因着有言在先,她不能开打,于是又换回一副笑眯眯的脸,用温柔至极的语气叹息道,“本座倒是活过你这样的韶华正好,可惜你未必能活到本座这样的长生不老。”

一句话软软绵绵,却杀机毕现。

画心能掌六界生死轮回,这也是众生畏惧她的真正原因,谁生谁死,不过在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

换而言之,她想取七音仙子的命,不过眨一眨眼。

10睡过帝君的男人

氛围凝滞下来,谁也不敢这时出来招惹画心,君隐立即挥手着人替画心斟满酒水,转身朝着君逸岔开话题道,“阿逸,七音她……”

画心抢话道,“本座要了。”

君隐笑意僵在脸上,“帝君真是会开玩笑,七音她……”

话还没说完,又被画心插话,“只配给本座穿鞋洗脚。”

君逸差点没从高台上摔下去。

这一句话仿佛将七音的何去何从盖棺定论了,堵的君隐好半晌后才讪讪笑道,“七音她身份不凡……”

画心轻蔑一笑,“不凡又如何?能有多不凡?”

君隐哑口,君倾墨不嫌事大地嘻嘻笑道,“帝君,人家七音仙子可是要嫁给神君的,谁敢让她穿鞋呢?”

画心眨眨眼,与君倾墨一唱一和,“嫁了神君又如何,神君他自己还替本座穿过鞋呢。”

说罢画心才惊觉自己说漏了什么,抬头果然见君逸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俯下身来,逼近她,“原来那一夜你没醉,全都知道,也全都记得。”

这一句暧昧到了极点的话,立即汇聚了全殿的目光,每个人眼里都写着同样的疑问:帝君和神君私下里真有一腿?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在君逸的虎视眈眈下,画心眨眨眼,又吐吐舌头,面上是难得一见的羞涩与窘迫。

半晌,她憋出一句,“神君,你重点好像歪了。”现在在说你媳妇的事,别扯上本帝君!本帝君不想趟你这浑水!

君逸笑着摇了摇头,“那夜……本君着实该对帝君负责的。”

五雷轰顶般,画心立即吓得毫无形象地跳了起来,“那夜你……你没轻薄本座,不……不需要对本座负责!”

“嗯……只是不小心喝醉了,干柴烈火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稀里糊涂地睡了一夜……”君倾墨摇头晃脑故意拖着尾音,“既然心儿她大人大量不介意,阿逸你就不要勉为其难地负责了。”

众仙恍然,看来他们英勇神武的神君大人的光辉履历上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睡过帝君的男人。

这难度可不啻于征服整个青冥大陆啊!

见各色意味不明的目光投过来,画心气的背过身去,“既然神君坚持这么想入非非,本座也无话可说!”

顺便狠狠抛给君倾墨一个等会找你小子算账的眼神。

几乎同时,背后传来君逸不轻不重却铿锵有力的声音,“不,帝君还有话得说,帝君还没应本君呢,帝君若是不说,本君就当帝君默许了。”

画心,“……”她是来抢他女人的,最后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回去还不得被赤冥那老家伙笑话死……

她眼眸上下,在七音身上转了转,当机立断地决定非常时期当与她化敌为友统一战线。

“七音仙子,你看你到手的夫君快跑了,本座实在无意阻拦仙子你飞上枝头变凤凰……”

七音凉凉的眼神瞥过来,更不友善了……

画心立即改口,“当然,本座不是说你是麻雀,本座的意思是到手的肥鸭千万别让它飞了……”

然后她感觉到身后有更更有穿透力的眼神直射过来,转头一看,是黑了脸的君逸。

她再次英雄气短地讪讪笑道,“当然,本座也不是说神君你是肥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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