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见画心虽犹疑,却没有立即拒绝她,白玄月趁机跪地伏尘一拜,端端正正行了一个拜师礼。
“”
人间套路深啊
画心不由扶膝长叹,她就要这么被人强行拜师了么?
画心的性子是遇恶更恶,遇善更善,白玄月这般,真是让她伸手难打笑脸人啊
画心久居画情谷,数万年往来接触的不过君隐君逸等寥寥几人,实在是不通这凡间的人情世故。
何况,此番她只是来凡间寻君逸的,且不说并不会久待,月神榜后她定然是要去无双阁的,暗香门与无双阁素来水火不容,画心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白玄月。
正僵持间,庭中传来一阵喧嚣声,有数十人一起涌进了这百花阁。
“那无双阁的人越发欺人太甚了。”
“就是,那个桃心儿也太爱作妖了。”
“还不是欺负我们暗香门没人”
“”
似乎是无双阁的人来寻了事,暗香门的左护法夙归寒被废去了不少修为。
听闻,夙归寒可是上了月神榜的,去年排位第七,画心见过他,若没记错,除了风暮白,夙归寒和夏千鸾是暗香门里另两个到达元婴期之人,如此说来,放眼整个城,能胜的了夙归寒的寥寥无几。
向来这些繁杂事等,画心都是过耳不入,更不爱参与众人的讨论,她正沉思着如何打发了白玄月,外面突然有人开始点名无双阁今日闹事之人,一连串报了好几个名字,可画心偏偏只听进去了一个。
不由眸光一亮。
“书逸是谁?”
突然一泓清冽之声打破了人群的喧嚣,随后众人看到一红衣女子施施然走入人群,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众人却突然噤了声,半是碍于书逸身份的尊贵特殊,半是摄于画心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
画心负手挺立,目光一抡,无人敢应声,这时白玄月自她身后走过来说,“师父,他是无双阁的人。”
果然,是无双阁的!
画心一直在心里揣踱着那个名字,并没有在意“师父”二字,只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是么,名字还真是好听。”
说完便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去。
书逸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当年,第一次君逸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得知她叫画心,他就神情懊恼道:只可惜君是神姓,更改不得,若是改成书字,才是极妙。
后来画心在君逸为她描的一幅画上,还曾见他题过这样一行字:
书中藏逸致,画里有莲心。
画心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你还是记得我的,是吗?
画心顿时兴致大好,脚下也轻快了几分。路过蔷薇花架的时候突然一阵狂风铺天盖地般呼啸而来,满架的蔷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风未至画心已然警觉,稍稍运气,周身便结了一层护罩。
众人皆被那狂风吹得衣衫交叠发丝凌乱,有些体弱年幼的甚至摔了一地,可正当风口的画心却纹丝不乱,连遮面的轻纱都都未曾扬起半角,身上更是一片落花都不沾。
众人看着眼前的女子处惊不变地一路走过去,姿态娴雅,脚步未有半分错乱,不由更是哗然,一时都缠着白玄月问什么时候拜的师傅,是何方高人。
白玄月并未理会众人的卦,只是呵斥了一声,“晨兮,是不是又是你在胡闹。”
“白姐姐,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女人长的好不好看么,谁知道她这么厉害呀。”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做着鬼脸从白玄月身后的花丛里蹦了出来,画心进门前侧身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那小子小小年纪,却不知得了何方造化,竟已到了结丹后期,不久应该便能突破到元婴期。
晨兮其实只是感觉昨夜被画心戏耍了一番,因此心中郁结,才想恶作剧戏弄她一下。
“白姐姐,你看这个女人,真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呀,有点意思,我想去撩她一下,你让我搬进百花阁里住几天吧。”
“回去闭门思过三天,再看到你出来胡闹,门规伺候,你师父也护不得你。”
白玄月叱呵了几句,遣散了众人,亲自领了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晨兮送回他师父风暮白处。
刚才那一幕白玄月也瞧得清晰,只是面上不露声色,她现在更是确定,画心真的是不但通晓法术,而且修为远在他们之上,以至于他们无法窥探她的深浅。
经此一闹,众人皆知白玄月拜了“绛珠”为师,而画心起初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书逸。
还未见面,一个名字就已经将她撩得春心荡漾欲罢不能。
羽兮用完了午膳,此时正四仰叉地躺在软塌上梦会她俊美无双的君上,画心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拍醒她,问道,“羽兮,你听说过书逸吗?”
羽兮本来还在打着呵欠,一听到书逸啊,立即坐起身来,两眼陡然放光,叫道,“自然知道,他可是这城的名人。”
“哦?如何有名?”画心心生好奇。
“帅。”羽兮简单粗暴一字概括。
瞧着羽兮一脸花痴,画心忍不住哂笑,“你见过?”
“没见过啊,不然早就把他扑倒凌虐吃干抹净了。”羽兮顿时泄气。
闻言,画心眉头微微一簇,这小丫头要将她的男人吃干抹净?转而又晏晏笑道,“你不是向来爱偷食么,有美男兮,你就没去偷看过?”
“去过,可我没进得去嘛。”想到这个,羽兮耷拉着脑袋,更加泄气,“你不知道,他不但帅,还十分的厉害,他的无心居啊,里三层外三层的阵法,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何况我这么大一只鸟。”
“哦?这样啊。”
画心若有所思,心里为君逸暗暗点了无数个赞,赞他自我保护意识不错,知道防蚊防贼防羽兮,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姐姐!”羽兮突然惊叫,画心诧异抬头看她,她一脸惊恐道,“你好好的问他作甚?你不会也看上他了吧?我和你说,还是趁早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怎么,他有家室了?”画心挑眉。
“姐姐,你没听说过么,一见书逸终生慕,不见书逸终身误。”
画心讶然,“这么邪乎?”
羽兮一脸正色地苦口婆心劝道,“反正姐姐你不能见他,书逸号称城第一冷公子,容颜绝世,风姿倾城,修为甚高,已达大乘,飞仙指日可待。满城的女子都为他痴迷。”
“传闻但凡见过他的女子都会对他一见倾心念念不忘,朝思暮想求而不得,最终要么归隐而去孤独终老,要么郁郁寡欢香消玉殒,其中包括前城第一美人。”
满城的女子都为他痴迷?画心不经意间摩拳擦掌,这句话咀嚼又咀嚼,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那么高摔下来竟然没毁容!
不过,君逸虽然容颜生得极好,可也不至于个个都对他一见倾心要死要活吧,这般形容未免太夸大其词,甚至是危言耸听。
画心不屑笑道,“这不过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说的溢美之词,难道你也没见过世面么?他再风姿出尘,还能越过天神之姿?”
察觉到画心眼神里的鄙夷,羽兮眨巴眨巴眼睛,默不吭声。
“还有呢?他除了惹了一城的桃花,这些年还干了啥?”画心往榻上一躺,半眯着眼,一副准备秋后算账的口吻。
“还有江湖传言他,好男色。”
说到这个,羽兮炯炯发亮的大眼睛突然黯淡了下去,满口惋惜此等美男居然不近女色!
“江湖传言?好男色?”
画心刚躺下又跳起,脱口而问,脑海里不由打了一圈又一圈的问号。
脸没摔坏,脑子摔坏了?
性取向都摔出问题了?
“冷公子常年栖居在苍梧山的无心居,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因此所有的信息,皆是江湖传言。”羽兮被画心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见画心一脸骇然,又好心地解释道:
“城的姑娘们最爱议论这位冷公子为何至今独身,也最爱猜测这位冷公子最终会花落谁家。传闻他从不与女子亲近,这些年仅有一白衣男子时常出入他的府中,两人私交甚好,姐姐你说这不是好男色是什么?”
白衣男子?
画心立即就想到了君隐,君隐与君逸素来一人白衣一人蓝袍。
这个“冷公子书逸”,好不好男色,画心不知,然,画心可以推测,他往来无女子,不近女色。
想到此,画心清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姐姐?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想你姐夫。”
“嘎?姐夫?”哪里来的姐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