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方才只不过是想拿和光同尘练一练手,毕竟美人计她倒是不常用,生疏得很。方才虽然她退的有些狼狈,可她并没有失败,她只是没对和光同尘下杀手罢了
和光同尘她都能得手,何况是百里祭那个废物!
画心正在得意,却突然觉得肩头一紧,已被和光同尘紧紧扣住,未及抬首,便听和光同尘冷冷问道,“你想行刺百里祭?”
“你有意见?”画心挑眉,反问。
和光同尘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怒意,“百里祭没有你以为地那般好对付。”
“所以?”画心挑眉反问,又不以为意地笑着自答道,“他一定会死的。”
“万一失败,你该当如何?”此时和光同尘的眸色冷沉得令画心不敢直视。
静了半晌,画心浅浅一笑,道,“你心里最清楚不过,百里祭,他还没那个能耐杀我。”
“如果”和光同尘扣着画心肩膀的手掌略一施力,将她轻轻按在地上,画心还未从讶异中惊醒,和光同尘已然俯身将她压在身下,柔软的唇压在她唇上,缓声质问,“如果他这样呢?”
和光同尘的唇柔软又温润,贴在她唇上,相隔不过毫厘之间,鼻尖相抵,呼吸可闻,面对近在眼前的盛世美颜,画心羞耻地发现,她竟不想推开。
大眼瞪大眼,二人保持着暧昧至极的姿势,互相比拼着定力,画心心里默念了一万遍她不能对不起君逸,却发现还是手软脚软心也软,根本无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俊俏和尚。
“和和尚,你你这样佛佛祖会会生气的”画心磕磕巴巴地好不容易将一句话说完,每次红唇开合时,微微蹭上和光同尘的唇瓣,都要令她的声音颤上一颤。
和光同尘的心同样也是被她蹭得一漾一漾的,纵使佛祖也压不住了,冷静如他,冰山如他,禁欲如他,却鬼使神差地说道,“若是百里祭这样,我也是会生气的。”
这样的话,从寡言含蓄的和光同尘嘴里说出来,已是十分暧昧了,意味很是明了,无异于表白。
“你你生气什么?”画心面露羞涩,微微红了双靥。
“佛祖生气什么,我就生气什么。”和光同尘回的含蓄。
她当他是佛门中人,而他当她是他的人。
因为在意,所以生气。
此间情动,不言而喻。
此时的和光同尘,眸中细细碎碎流转着的是无尽的怜惜以及温柔,那样的眼眸画心自是熟悉的,那双眸子,像极了当年的君逸。
眼波流转,一如当年。
“和尚,你这双眼睛,是从哪里偷来的?”画心被迷了心窍一般,颤巍巍地伸出手,忍不住向他的眼眸抚去,低声喃道,“竟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你到底有几个故人?”和光同尘握住画心伸过来的手,握在他宽厚的掌心里,低低问道。
“两个,一个故友,一个旧爱。”咫尺之距,画心盯着和光同尘幽深的眼眸几乎要深深陷进去,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呼吸也艰难滞涩起来,她忍不住微微喘息道,“你明明只是故友,却又好像偷了他的一切,你说,你到底是谁?”
画心倏忽闭上眼睛,不敢面对那扑面而来的君逸气息。她实在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她在书逸身上一直没有找到的熟悉,却在和光同尘身上一览无遗。
许久,画心没有等到和光同尘的回答,却听到他近在耳畔低到近乎恳求的声音,“明日,不要去,可好?”
那般宠溺的温柔,体贴的关怀,闭着眼睛,画心脑海里闪过的是君逸清俊无匹的笑颜,不同于书逸锋利如刃的英挺,而是和光同尘温润如玉的清雅。
一个像在皮囊,一个类似灵魂。似乎将书逸与和光同尘各拆一半,合在一起,那才是完整的君逸。
君逸君逸
画心沉浸在回忆里,唇角缓缓勾起了轻柔的笑意,笑波潋滟,笑纹妩媚,和光同尘心头一动,神思一恍,红唇忍不住又往下压了半寸,感受着她唇齿间的芳醇与柔软,却浅尝辄止,不敢妄动。
心跳,低喘,意乱,情迷。
和光同尘没有感受到画心的拒绝,她甚至有些主动地回吻着他,唇瓣轻捻,舌尖慢挑,细微轻柔,浅吟,那样的婉转娇媚,几乎夺走了和光同尘心口仅存的一丝清明
这个女人是妖精
和光同尘几乎是下意识地迎合着画心,与她从唇齿交缠渐渐下移,吻过她的唇畔,吻过她的下颔,吻过她的玉颈,吻上她玲珑的肩骨,吻得她双靥飞红衣衫凌乱
处处吻痕,遍布红霞,罗衫半解,雪肌相贴,他抚她曲线玲珑,她恋他指尖温柔
管他什么佛门清规,管她什么逸王之妃,他想要她,他想护她,他还想娶她仿佛这些不可思议的欲求早已深埋在他心底,只待她一笑倾城,催他所有欲念破心而生。
只要她愿意
只要她愿意,他便没有什么不能舍的
吁吁,痴缠之际,嘤咛之间,画心紧紧抱着和光同尘,口中溢出两个字,“君逸”
君逸,是你回来了吗?
心儿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画心脸上的笑意更盛,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闭上眼睛她突然感受到,这才是她一直想寻找的感觉,这才是君逸的味道。
那样久违的熟悉迅疾侵噬了她的全部理智,这才是她深爱的男人,她想要他,她想给他,她想与他耳鬓厮磨度余生
没有一丝犹疑。
也没有一丝勉强。
“君逸”
“君逸,君逸”
“君逸,君逸,君逸”
“”
画心抱紧了和光同尘,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一遍遍地低喃。那两个字,却如惊雷般炸醒了和光同尘,和光同尘心头的火瞬间冷灭,他停了手下荒唐的动作,迅速恢复冷静,眸中一派清明。
“君逸是谁?”
清冷之声,锥心之问。
犹如石子砸破水波,画心猛然睁眼,清晰地看到和光同尘那张比君逸还要清雅绝伦的面容时,心中如惊雷炸响,她如梦初醒般仓惶地推开和光同尘,拢了拢凌乱的衣襟,抚了抚红肿的艳唇,满眼地难以置信。
方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到这步田地,差一点就
“你你对我使使了什么妖术?”画心指着和光同尘,指尖发颤,哆哆嗦嗦。
她也不知是气,还是慌。
气又是气什么?慌又是慌什么?
是气和光同尘意志不定轻薄了她,还是气她自己心智不坚主动投怀送抱?
是慌和光同尘真的对她动了情,还是慌自己同样被他乱了心?
和光同尘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个永远自信从容不可一世的女子露出那样慌张的神色,仿佛他们之间互生的那点微妙情意是多么可怖的洪水猛兽,令她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她质问他的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恳求。
恳求他能给她一个令她心安的答案。
一个眼神,便让和光同尘明白,于她来说,情是枷锁,爱是负担。她宁愿他们之间全是互相算计,也不愿承认他们心间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