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明目张胆地抱着他还惦记着他的女人!
书逸的怒气已酝酿成型,正欲一掌拍飞和光同尘,却又隐隐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而且还是与画心有关的,于是又生生收住了手。
果然,不一会儿,书逸就听到和光同尘意乱情迷地抱着他低低喃道:
“心儿”
“心儿,我回来了”
那语气,那温柔,仿佛他们曾熟稔千万年。书逸的心口猛然揪紧,似有什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书逸心头一时百转千回。
和光同尘到底是谁?
什么叫他回来了?
她在等他吗?
他回来了,她会跟他走吗?
巨大的恐慌立即笼罩了书逸,仿佛,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令他不堪承受的秘密,令他好奇得想去探知,又令他骇然得想要毁灭。
和光同尘的喘息越来越沉重,他下身某巨物正毫不知廉耻地抵在书逸的下腹部,似乎还有些下意识地在书逸身上微微蹭着,滚烫又人,书逸嘴角抽了又抽,隐忍再隐忍,冷不丁问道,“你是谁?”
沉浸在万年前君逸的记忆里不可自拔的和光同尘,不由自主地答道,“君”
一个名字尚未说完整,和光同尘恍然惊觉方才入耳的是低沉的男音,不是画心!
怎么会不是她?
不是她又是谁?
眼眸骤然睁开,和光同尘见到书逸时又是一阵恍惚。
他疑惑,眼前这人怎么会和他生得一模一样?还同样穿着水蓝色的长衫。
难道是错觉了吗?
和光同尘盯着书逸一阵头晕目眩,脑中各种影像交叠,突然闪现过君隐的画面时,他立即扣着书逸的肩,勉力定了定心神,认真瞧着眼前人,当他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书逸的面容时,突然弯唇一笑,叫了一声,“哥”
哥,你又偷穿我的衣服去见心儿,她若知道,又要给你下软骨香了。
这句话太长,和光同尘只吐出一个字,便彻底晕倒在了书逸的肩头。
而书逸已被和光同尘一系列奇怪又荒诞的言行弄得一头雾水。
书逸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和光同尘,任和光同尘靠在他肩头,他深深寻思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背后究竟串联着怎样的秘密。
他几乎可以确定,和光同尘必然还有另一个身份,可他曾调查过和光同尘,此人极其聪慧,因而幼时便已成名,如假包换,的的确确是青城药派和氏一门的嫡传之子。
那么,和光同尘方才说了一个“君”字,难道是他前世的记忆?
“君”,可是极其罕见的姓氏。
据书逸所知,也不过只有两位君氏之人:古有人皇君倾墨,现有天皇君陌。可见,“君”乃是皇姓。
书逸忽又想起那日在念安堂里,画心似乎提到过一个“君隐”,后来任他如何追问,她都不肯再说。
由此,书逸推测,君氏有一族人,而画心与他们熟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熟稔。
而他自己,其实也是君氏之人。
对于自己的姓氏,书逸也曾琢磨过,为何他大哥姓“君”,而他姓“书”,“书”字本不成姓,并无族人。而凭着他与君陌生了副一模一样的皮囊,书逸知道,那必定是亲大哥,因此,显而易见,“书逸”这名字,只是君陌赐给他的。
对于他被“流放”在外这个结局,书逸猜测,自己当年醒来时一身血污,大抵是惹了祸造了孽,杀戮太重,因此被君氏除名驱逐了。
而据和光同尘方才的言辞推测,或许和光同尘前世也是君氏之人,只是和光同尘是哪个“君某”,他自己又是哪个“君某”,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书逸可以肯定的是,画心必定是爱上其中一个“君某”了,而且书逸还确定,这个“君某”,不是被君氏放逐的他,就是已经轮回转世的和光同尘。所以画心才会从一个神秘的地方来凡界寻找那个“君某”。
书逸还推断,和光同尘若是真有前世,前世若真是姓君,且和光同尘还唤他一声“哥”,那么必定也是长得如他如君陌一般模样。
如此一来画心真正想找的人是谁,可就不好判断了。
因为生的一样,又恍如隔世,重生的重生,失忆的失忆。到底谁是谁,他们自己不知道,画心自然也不知道。
而他,因为早了一步,占了先机。
就成了恰巧被她认定的那个。
不过婚后,画心却一直不让他碰她的身子,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桃心儿吧
还因为,她其实并不那么笃定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那么现在呢?
她为何会一直滞留青城而不归?
她房中为何会出现和光同尘的衣服?
她已经认定和光同尘了吗?
和光同尘又为何会这般为她出生入死?
他们是已经两心相许了吗?
书逸越想越是心惊,又惊又怒又怕。微眯的眼中忽而闪过一线杀机和光同尘如今重伤昏迷,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只要杀了他,画心就没得选择,也没得怀疑了!他就成了那个唯一的“君某”!
不管她以前爱的是谁,现在,她只能爱他!
七情惹人疯,六欲使人狂。
书逸揽着和光同尘的掌心缓缓运力。
可一念及和光同尘最后看他时的那个温和眼神以及浮起的温暖笑容,还有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哥”,书逸仿佛一下子被撞击到了灵魂。
犹犹豫豫,始终下不去手。
所谓,慧极必伤。
仅仅只言片语的透露,心思灵动如书逸,基本已经将画心来凡间的目的以及后来的心路历程摸了个通透。
若是他再能知道君氏一门的具体状况,恐怕不多时,便能将君隐的阴谋也看穿了。
若他得知,君倾墨不过是天神赐姓,而君氏一门仅有双神,一为君隐,即天皇君陌。一为君逸,即和光同尘。他便要陷入更深层的恐慌了
他又是谁?
从何而来?
为何会生得与君隐君逸一般无二?
这背后到底有怎样的惊天阴谋?
有些事,不知则为幸。
是以,傻人才有傻福。
而慧如书逸,大抵是没有的。
杀,还是不杀?
书逸就这般抱着和光同尘泡在药池里,微微阖上目,一时怒起于男女私欲,一时怒消于骨肉之亲,盘盘桓桓,令他疲惫不堪。
倾君墨匆匆推门而入时,就是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两个俊美无匹的男子,赤身相拥于药池里,似做过什么累极之事,皆昏昏睡了过去。
倾君墨咋舌。
再咋舌。
做过那么多年的人皇,活春宫他不是没看过,可姿容如此上佳的两个绝品美男此等香艳,还真是令他叹为观止,忍不住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