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芷嫣忐忑地看着斐辞,一颗心似在沸水中滚过一般,七上下,起起伏伏。
白家一千两百十七条人命,明明她该恨他的,可到头来,她不但放过了他,还要卑微地祈求他的原谅。
斐辞怔怔抬头,一直看着她,他在思量,他察觉出了斐芷嫣的异常,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大到她连亲爹的性命都不顾。
“民女斐芷嫣涉嫌谋害本王,带回无心居候审。”
书逸一声冷呵惊醒了沉思的斐辞,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斐芷嫣护在身后,“王爷,家父新丧,芷嫣理当棺前尽孝。”
书逸看了看他,面无表情道,“她涉嫌谋杀之罪,法不容情,本王理当将她绳之以法。”
“死者乃家父,涉嫌者乃家妹,此乃斐家的家务事,不劳王爷费心。”斐辞第一次如此不计后果,态度强硬。
书逸却寸步不让,“她那杯酒,原本是斟给本王的,其谋逆之心,昭昭可见。”
斐辞见书逸并不愿给他这个面子,便知兰若安一案里定有玄机,斐芷嫣一定是真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所以书逸才一直抓着她不放。
如今斐芷嫣又被冠上一个谋逆的罪名,被书逸带回去必然凶多吉少。
他目光扫过画心,突然指着她冷声道,“王爷要带走芷嫣也行,不过这个护卫必须留下。在座各位有目共睹,酒虽然是芷嫣所斟,可却是经了这个护卫之手的,既然家父所饮毒鸩是她所递,王爷是不是也该给斐家一个交代?”
众人不知护卫便是画心,皆点头称是,不论是不是这护卫所为,酒是她逼斐老爷子喝的,以斐言的身份地位,让她偿命都不为过。
书逸眯起一双凤眼,心中琢磨着倒是小看了这个斐辞,看着好拿捏,却是不软不硬,能屈能伸,还十分有头脑,并不好对付。
这边死了人,那边画心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抓了个香梨坐在桌上啃的正香,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了,侧眼瞧过来,见斐辞竟然能将书逸拿捏住,不由对他多了三分刮目相看。
她丢下啃了一半的香梨,跳下桌子,拍了拍书逸的肩,回头冲斐辞淡淡一笑,“怎么,斐辞长老,你想留我?那得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了,我家王爷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画心的本事,斐辞是见过的,想留下她不容易,却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就是在赌,书逸敢不敢将她一个人留下。
他目光淡淡转向书逸,问他,“王爷意下如何?”
“王爷意下不如何。”不待书逸回答,画心调皮地冲着他眨眼一笑,“王爷,斐芷嫣带不带的走,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留不留的下,也得看斐家有没有这个能耐!”
说罢,画心目光一轮,微抬着下巴,睥睨道,“诸位,这公平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斐家是商贾人家,并不善武,逸王想带个人走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这可未必,我可听说,斐家虽不善武,却有一个守护神,厉害非凡,想留一个人下来,也未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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