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该死吗?你的存在,原本就是某人处心积虑制造的错误,拨乱反正,将是他们最后的选择。这个老妖婆子,今日本君就替你收了,不想任人鱼肉,就速去找回九凤朝鸣”
尾音落时,巫不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混沌之中,再晚一瞬他就要现了魔化的原形。
他猜测,赤冥的神魂就栖在九凤朝鸣里,而九凤朝鸣认主,只有画心能近身,所以只能骗她先去取回九凤琴。
四周空空荡荡,就好似他从未来过。画心坐在地上思量着她听到的话,稀里糊涂。
什么叫她的存在是某人处心积虑制造的错误?
什么叫谁都不可信?
为什么赤冥要告诉她连他自己都不可信?
他到底是预见了未来警示她还是在使离间之计呢?
众叛亲离她经历过一次,可是至少有那么几个人没有放弃她,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了书逸可信?
画心不知赤冥已经正邪两分,真魂重创,难压魔身猖狂,修养万年,才偷得这一时半刻与她重逢,因此她一时实难参透他的话。
然而,巫不周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思量。
周围一切恢复正常时,斐老夫人刚咽气不久,一身狼藉地躺在宴厅中央,活生生被扒了皮,浑身冒着血,还在不停地抽搐着,血花溅了一地,死相已经不是一个惨烈可以形容的了。
见惯了尸山血海的画心也不由瞳孔紧缩了一下,待她回过神来发现,众人都用一种畏惧的眼神看向她,纷纷后退,恨不得立刻逃离她的视线,又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惊吓,吓的腿软,软的走不动路,只能连滚带爬地一退再退。
只有书逸朝着她走过来,在她身侧停下,俯身抱她,冷风从窗外穿进来,将他的衣袍吹得飒飒作响,他身姿立的笔直,似一堵为她遮风挡雨的高墙。
她从所有人的目光里,包括书逸的目光里,只看到了四个字:你是凶手!
不同的是,其他人怕她躲她,而书逸选择抱她护她。
她垂首看了看自己满身不知从何而来的血,又看了看被她一身鲜血湿透前襟的书逸,有些无措地解释,“不不是我”
书逸的眸光沉静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也是,方才众目所见,是她突然魔化,不但一掌击杀了斐月氏,还生生剥了她的皮,那样残忍毒辣的手段,令人发指,见而不忘,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知道她是杀人凶手。
其实,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值得这么多人视她为洪水猛兽,可她竟然当众魔化了
“斐月氏以下犯上,藐视皇威,实属死有余辜,王妃不必自责。”
书逸故意说的大声,他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字里行间尽是维护之意,可画心听明白了就连书逸也认为她是凶手,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阵酸涩。
犹豫了良久,她终究推开了书逸,“你不信我?我说不是我!”
宴厅内安静地可怕,书逸抿着唇不说话,画心执拗地仰面看着他,辉煌的灯火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览无遗的倔强。
书逸眼中的迟疑好似化作了一把尖刀,直往她的心脏刺去。
她忽然觉得可笑,说什么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此时却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