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
尽管知道画心恨的怨的不是他,君隐还是心口闷闷一痛,毕竟,是他亲手伤的她,哪怕不是以他的的名义。
因为他这声亲昵的低唤,画心又恍惚了好一阵,好像又回到了数万年前,那时时光正好,六界安稳,她还没有因为生命枯竭而杀生续命,满身血污而他也还没有为她逆天改命而堕磨历劫,性情大变。
不过,她也只恍惚了一刹,很快又冷下了脸,她知道,她和他的一切都结束了。
在他将那把刀插进她心口时,便结束了!
哪怕在梦里,她也不想让他看出她还会因他一句温柔的低唤而牵动情绪。
于是,她愈发冷言冷语起来,“本座知道,你巴不得本座尽早死了,其实,着实不必劳烦你亲自动手,反正本座也活不长了,很快便能如你所愿了。”
若在平时,他肯定会打趣她你这遗千年的祸害,哪那么容易死。
可现在他见她醒了,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酒劲,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径再次乱了自己的心,立即打算抽手离开。
他一动,画心才发觉掌心的触感是那么真实,一点都不似梦,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
君隐转身的动作一顿,终是一狠心挣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明明瞬间他便已踏上云端了,却仿佛依旧能听到她轻到几乎听不清的低喃,“你既然那么想我死,又何必回来救我?”
半晌,他唇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呀,他本该趁机杀她的。
可他将天下苍生骨肉亲情在心头念了数百遍,甚至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他心怀的是天下,她爱的也不是他,他们之间没有半点儿女情长
可伸出去夺她命的手,却又忍不住救了她一次!
被君隐这么一扰,画心睡意全无,又发现,经昨夜一难,她反而因祸得福,身上的外伤内伤都好了大半,哪哪都不疼了。
昨夜是谁救了她?
当时她被揍得头晕眼花,被血糊得睁不开眼,还时不时地昏迷又疼醒,所以记忆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她竟一时想不清。
摸一摸,身上沾了化神水久久不愈的伤口竟然全好了。
再摸一摸,肚子竟然也平了。
孩子!
她的孩子呢?
画心仓皇地坐起身,一侧首便看见躺在她身侧的小清初,白白净净,睡得憨熟。
时不时地小嘴还咂一咂。
这就是她儿子?
怎么这么大?
哪像刚出生的小家伙!
怪不得昨夜将她折腾得半死,皱了皱眉,似很嫌弃,嘴角却弯起了欢喜地弧度。
伸手将清初抱在怀中,那般真实的触感让她再次相信这不是梦。
她还以为她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会是和光同尘呢,却没想到竟是那个渣男!
他是回来看他儿子的吗?
看在她辛苦为他绵延了子嗣的份上,姑且饶她一命?
如果救她的真是君逸
那么她就要怀疑昨夜和光同尘到底有没有回来了。
难道是她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