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九章 和道士比医术(1 / 1)罪孽999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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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庄,王恶陪着史可郎为他阿娘守灵。

老人家终究是上了岁数,早年间又吃了许多苦,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连抱孙儿的时间都没能挺到,只能遗憾的看着新一渐渐隆起的肚子,撒手人寰了。

史可郎眼里没有眼泪,只是洋溢着浓浓的哀伤。

幸好最后几年,阿娘在小王庄过上了平静祥和的日子,否则此刻的史可郎真无地自容。

临走前,是史可郎阿娘最清醒的时间,除了嘱咐史可郎两口子要和和美美过日子、把娃儿拉扯大之外,便是当着王恶与王狼的面,要史可郎不许守孝,要尽忠职守的守护蓝田伯府,才对得起王恶的恩情。

因为,在史可郎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王恶已经把史可郎两口子放籍的事给办了。

王恶的理由也简单,你史可郎不在乎奴籍,你的娃儿不能背着奴籍来到这世间吧?

知道这事,史可郎的阿娘自然牢记这份恩情,临死了都要嘱咐一番。

好在史可郎夫妇没有搬出蓝田伯府,守护与守孝,二者并不矛盾。

丧事自然是办得悄无声息,除了护庄队、退役老卒,也没外人知道史可郎的阿娘卒了。

毕竟,现在的史可郎只是个白身。

从头到尾,都是钱旺一手安排、王狼调派人手,办得简约大气。

蓝田伯府外来了一名精干的访客,身后的马车上装载着柚子、博白桂圆、松香、黑木耳、糯米,未语先笑。

王恶看了看礼物,扬眉问了句:“南越州?”

访客拱手:“蓝田伯好眼力!在下南越州刺史谈殿之子谈松,拜见蓝田伯。”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本来非亲非故的谈松贸然登门拜访,王恶不会自大到认为是自己人格魅力爆棚的缘故。

新二十泡茶,昆十九在旁边蹦蹦跳跳的,似乎一刻也不得闲。

“本来还想带点八角来的,可惜这东西,有相近的品种,有毒,若不是内行分辨不出来。”谈松似乎无意的说了一句,却是委婉的将他们担心被王恶误会的意思说了出来。

“衙内此来,是有何事吗?”王恶不习惯弯弯绕绕的。

拜托,有那时间,去领王仁与王延不好吗?

“蓝田伯快人快语,额也不藏着掖着,直说,现在南越州与岭南、静海府相处,虽偶有摩擦也无伤大雅,唯一头疼的,郁林宣化县下属的武隆今广西百色地区与僚子部约今云南文山州接壤,双方争执不休,即便是家父与僚子部大首领熊霸有意控制,依旧矛盾重重。”

“家父以为,情况隐隐有失控之险,而善于处理此类事务的当世智者,非蓝田伯莫属。”

谈松侃侃而谈,似乎真的推崇王恶。

王恶皱着眉头敲打桌面。

民族问题从来都是最难搞的。

僚子部好像是黔中还是黔南羁縻来着?大致也是一家人,打打杀杀的肯定不行。

问题是,僚子部居住的民族也不少啊!有此时的俚獠人、有苗人,其间的关系瓜藤绕葛藤,复杂得能让人哭。

关键是,这些都是比较彪悍的民族,好斗成风,即便是他们的大首领熊霸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僚子部的经济状况如何?”王恶换个角度询问。

谈松撇嘴:“还能咋样?穷呗!即便以前的南越州,都要比他们日子好过些。”

问题很简单,以前看着邻居的日子和自己差不多,哪怕有差距也不大,可如今邻居一跃步入富人行列,心理失衡了呗。

找到问题不是本事,要解决问题才是本事。

“僚子部是不是有一种草药,叫田七?”王恶想了许久,不确定的问。

“蓝田伯居然对此物也有了解?”谈松诧异地拿出十头田七。

田七,也叫三七,它的计量单位是头,所谓的十头田七,即是指一斤田七有十个田七主根二十头是指一斤田七有二十个田七主根,以此类推。

“人参补气,田七补血。田七能化瘀止血,活血定痛,孕妇忌用。”王恶轻轻叹了一声。

药材是好药材,只可惜僚子部与中原隔绝,这好东西到不了长安。

王恶知道是好东西有甚么用?他连医家都不是,说出去有谁肯听?

谈松一揖到地:“请蓝田伯看在南越州百姓的份上,想法帮上一帮!”

你这是要男人生娃儿,强人所难啊!

王恶犯难了。

别说有名的医师,就是产婆王恶也只认识几个。

第五招大笑着从府外走来:“郎君,奇了怪了,外面有一个道士要与你比医术。”

王恶直接懵了。

额甚么时候说过自己懂医术?

出得府门,看见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道士,手持拂尘,慈眉善目,颌下长须随风飘荡,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副仙风道骨派头。

对于任何教派,王恶都不信的,唯独对道教有点异乎寻常的尊重,除了道教是本土教派,讲求清静无为之外,更重要的是,道教,其实是本土自然科学的研究者啊!

历史上的黑火药,便是道士炼丹失败的副产品。

“道长,里面请,万事先放一边,喝口茶,先润润喉。”

王恶的态度好得让第五招诧异,郎君甚么时候对出家人那么客气了?

道士入府,坐下品茶,随即打了个稽首:“无量寿福,贫道孙思邈,听闻王端正郎君医术自成一体,一时见猎心喜,叨扰之处,且请见谅。”

王恶瞬间石化,盅里的茶水倾倒出来了兀自未曾察觉。

药王孙思邈?

不对吧?孙思邈现在应该六十朝上了吧?怎么显得如此年轻?

“呵呵,无非是些养生小技罢了,说起来,贫道今年应该七旬有余了。”孙思邈似乎对此并不重视。

关于孙思邈年龄的说法,有好几个版本,作者取了旧唐书的说法。

王恶吸了口冷气,对“养生”这个词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这不是后世所谓专家教授在电视里夸夸其谈所说的养生,转身那专家教授却死在节目中,这是真的养生啊!

“请道长授额父母养生之术!”王恶果断道。

孙思邈不经意地摆手:“那都是小事,先切磋医术。”

王恶苦笑:“不知道道长从哪里听来谬言,王恶其实对医术一窍不通。”

“不对吧?”孙思邈扬眉。“外头说你在司农寺医治人时,用那啥闷倒驴清洗作者身体,还缝合创口,并且把这一套推广到军中了。”

说这个啊!

“算不上医术,只是小子瞎琢磨的一点想法。额认为,世界的病,都是各种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病毒组成,而这些病毒或多或少都存在外面的尘埃中,人体不受伤,身体处于闭合状态,轻易不会被病毒侵蚀。”

“一旦身体出现创口,就是这些病毒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因此,额觉得首要任务,是杀了这些病毒,免得伤者因这些病毒而死去,闷倒驴因为其烈性,应当是杀死病毒的最好选择。”

“其实闷倒驴的纯度还是低了点,只是以现在的手段还没法再提纯。”

“至于缝合创口,无非是个应急措施,加快他创口的愈合速度,小技巧,道长可以先用牲口试试。”

这些常识,对后世而言是烂大街了,可对于此时,却是一种颠覆性认识。

孙思邈苦苦思索了许久,突然一拍大腿:“不对,贫道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既然是肉眼看不见,你又怎么知道的?”

王恶微笑着吩咐了昆十九几句,昆十九转身离去,不多时带着一帮人,推着一台笨重的仪器到厅堂内。

王恶取出一块丝滑的绸缎,递到孙思邈手上:“道长觉得这绸子有没有裂口、毛刺?”

孙思邈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

王恶将绸子放在仪器下方的台子上,示意孙思邈沿着圆筒口观看。

第一次观看粗制滥造版显微镜的孙思邈震惊了。

不论是观感还是手感都丝滑无比的绸缎,在显微镜的放大下,竟然漏洞百出,这里有轻微的裂口,那里有毛刺。

“问题是,这与所谓的病毒何干?”孙思邈不解。

王恶叹了口气:“病毒一直都存在,只是额们的显微镜还达不到观测入微的地步。相信道长此时已经明了,如果有显微镜的辅助,先不说病毒的问题,就是给病人医治起来都要方便得多。”

孙思邈默然点头。

以他骄傲的性子,断然不可能指鹿为马。

如果能看见某个患处的详细情况,对于以往只能凭经验摸索的医家来说,那是天大的福音。

“为何不将此物推行天下?”孙思邈不解。

“一是此物尚未研究成熟,如此笨重,不利于医家使用二是,王恶不是医家,在杏林中没有口碑,谁信?”

王恶这话没有半点水分。

不是医家圈子里的人,想推行器械,这难度,没跑过医院推销过药品的经验是不明白其中酸楚的。

孙思邈一拍大腿:“既然如此,贫道担这干系,便住在这小王庄与你共同研制这显微镜!”

“小子求之不得。不过,道长如此等待,不觉得枯燥么?”王恶笑眯眯的看着孙思邈。

孙思邈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没好事。

“小王庄不才,开了个小小的书院,有悬壶济世之心,却苦于没有回春之妙手,道长不如开一堂试试,看看这些娃儿、妹娃子有没有杏林的天赋,也让道长一身才学有更多继承者?”王恶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一旁的谈松有点不安。

喂,你们聊了老半天,想起额没?

贞观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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