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对面点点灯火,霍今辕眉头轻蹙,气沉丹田,大声喊道,“霍今辕在此,谁人胆敢再次挑衅。”
对面营地,萧瞻原以为等不来霍今辕,都打算回营帐歇息,转身之际听到霍今辕的声音,不由得又惊又喜。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快来人啊,保护皇上……”守夜的士兵慌乱地挡在萧瞻面前大声喊了起来。
“统统都给我闭嘴。”萧瞻怒了,“是朕请来的客人。”
“皇上这是何意?”夏侯飞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
萧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夏侯致的事还没和他计较,死因说是瘟病,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里的人给他陪葬了,真当他三岁小孩那么容易被骗!
警告完夏侯飞,萧瞻看了傅公公一眼。
傅公公愣了片刻,僵直了身体,掐着尖尖的嗓门大声喊了起来,“我们皇上有要事和霍将军面谈,可否?”
悬在头上的刀没有落下,他的心也就可以放下,揣摩圣意折寿啊。
“霍某来也。”霍今辕一跃上前,几个草上飞之后距离萧瞻也只是十步之遥,“我的诚意到此为止。”
两军没有明确的边界线,但他也不能真走到萧瞻面前,霍今辕静静地等着。
“皇上,那人武功高强,皇上万万不可轻敌。”夏侯飞皱眉。
“他是客不是敌,你就在这儿等着,你们两人跟我来。”萧瞻点了两名侍卫出来,看都不看夏侯飞一眼就转身去见霍今辕。
一步两步……
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棵长草。
萧瞻挥退侍卫。
霍今辕也让手下退下。
“听说她去的时候就你在她身边?”
“是。”
“你杀了她?”
“不是。”
“她和你说什么了?”
“把孩子亲自送到魏国,霍家出了事,我没做到。”
“没了?”
“没了。”
“是谁杀了她?”
“不知道,不瞒你说,我手上有在当年案发现场找到的可疑物件。”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
“说了,先帝……不提也罢。说回正事,议和之事势在必行,但皇上还在处理你们留下来的混乱,至于何时谈,怎么谈,且等着。”
“证据。”
“看你诚意。”
……
消息传回京都,朝堂上吵翻了。
该不该让萧瞻来,如何接待,还有议和条件等等,众说纷纭,就没个统一的结论。
司徒兆干脆让他们继续吵,他先去吃个饭,等吃完饭回来再继续听他们吵。
只是群臣就是说给皇上听的,皇上都不在了,没有吵了。
而且皇上心意未明,且陌生了许多,让他们本就不大坚定的想法开始摇摆起来。
司徒兆吃完了饭,让他们当场写奏折,还用屏风隔开,像考科举一样,等他统计过大臣的建议再来做决定。
大臣们都傻眼了,嘴巴说说大条道理可用,真要下笔,总觉得词不达意。
这个法子还是他向陆绵绵学的,在山谷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收集大伙的意见,不过她要求的是匿名意见,而他要求的是着名意见。
军营里,经过陆绵绵近乎苛刻的饮食控制和按摩锻炼,小皇子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还是比足月生产的孩子瘦小。
褚沐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在看到一个来采桑叶的女子的大胖儿子时崩了,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羡慕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心疼儿子遭了那么多的罪,褚沐馨低头看了一眼躺在篮子里的儿子,“若是被我查出幕后主使,我绝不轻饶!”
那些亡命之徒有些是杀手组织的,有些是幕后主使花了高价请来的,对方做得很隐秘,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现在他们只能是放出风声,就看对方会不会上当。
陆绵绵只是沉默,任她发泄一下,不然会憋坏。
“出了月子我就不能继续待在这儿,绵绵,我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来要求你,而是以母亲的身份来求你,我希望你能够和我进宫,丑丑需要你。”
丑丑是小皇子的贱名,都说贱名好养活,且小孩子不经夸,褚沐馨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贱名,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接受的贱名,丑丑毕竟比臭臭,狗蛋之类的好多了。
陆绵绵在这事上面是保持沉默的,戚嬷嬷还有夏老夫人她们都一致认为该起个贱名,她反对无效,因为连褚沐馨都接受了这个提议。
如今褚沐馨的邀请,陆绵绵没法保持沉默,出于作为大夫的责任心,她是该对丑丑负责到底的。
“我不会为难你的,只是若是有需要还希望你能够第一时间进宫,当然我也不希望有那样的机会。”褚沐馨神色黯然,难掩的失望。
“我也不是不愿意,你想啊包吃包住这么好的事我上哪去找,而且吃的是御膳房做的山珍海味,住的是皇宫,就是希望皇后娘娘别嫌弃我不懂规矩。
还有我希望能够随意进出皇宫,田里的事不能不管,生意上的事也要偶尔查查账,老是待在皇宫我是做不到的。”
“没问题,就是宫里也不是天天吃山珍海味,不过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让他们天天做给你吃。”褚沐馨大喜,立马答应,生怕她会后悔似的。
“我就开个玩笑,山珍海味哪能天天吃,其实五谷杂粮更加养人。”陆绵绵不由得失笑,“我以前比竹竿还瘦,现在养得白白胖胖靠的可不是吃山珍海味。”
“你哪里胖了?这样正好,不胖也不瘦。”褚沐馨仔细打量着陆绵绵,不由得羡慕年轻真好,不施脂粉依旧光彩照人。
不像她,生了孩子之后更加憔悴了,她都不敢照镜子了。
“今天差不多了,丑丑该回屋睡懒觉了。”陆绵绵看着竹竿的影子,提起篮子回屋。
这边他们刚进屋没多久,那头司徒兆便派人来接他们进宫了,但也不是说让他们马上进宫,缓一两天也是可以的。
陆绵绵和陆娘子说了要跟着进宫的事情。
“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该进宫,如今宫里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你要保护好丑丑,也要保护好自己,别像在外面那么任性,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陆娘子越说越担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农门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