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传庭带着人赶往陕西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简直是让孙传庭心中震撼。
此时的大明北方已经完全糜烂了!
整个河南是彻底的废了,土地干黄干黄的。
整个春天,一滴雨也不下,从未出现如此极端的气候。
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可谓是天亡大明。
孙传庭看的须发皆张,当即拔出手中之剑,指向前方:“我孙传庭,定要还这个世间一个朗朗太平!”
那些随着孙传庭而来的幕僚全都大声喊道:“愿为东主赴死!愿为大明赴死!”
现在孙传庭为陕西,山西,河南,甘肃,湖广五省总督,职权之大,算是大明第一人了。
这可要让孙传庭能够一展胸中报复了。
其中一个幕僚张煌言说道:“东主,现在我军前往陕西,手中无钱无粮,应该想想办法了!”
张煌言,这个人孙传庭极为看重。
此人性格,很像自己,一心看重天下,以天下大事为重。
今年春,张煌言考中进士。
因为流贼李自成烽火已燃遍全国,江山社稷岌岌可危。
于是朝廷开始重视培养文武兼备的人材,张煌言虽考文举,但仍须加试一些战事急需的武备科目。
在考试时,朝廷以兵事急,令考生兼试射,而张煌言竟三发皆中。
而当时孙传庭恰好刚刚出狱,知道了张煌言之能,将其招为幕僚。
而张煌言自然知晓孙传庭的事迹、
生擒闯王高迎祥,大败几乎全歼李自成,让李自成十八骑逃走。
现在听闻孙传庭要复出,而愿意招收自己为幕僚,当即张煌言决定不接受朝廷的派遣,给孙传庭当幕僚。
张煌言有书生意气,跟随孙传庭平定天下是自己的向往,也将是一份傲人的资历!
现在大明官场糜烂,也愿意跟随一个这样的司。
听到张煌言的话后,孙传庭急忙问道:“哦,苍水有何建议?现在我大明国库空虚,当如何?”
张煌言深吸一口气,眼神一眯说道:“现在陛下让东主为五省总督,大明危亡时刻,必须要用险,属下有一策,东主但看是否可行?”
孙传庭点点头:“好,你说!”
张煌言说道:“要想平定天下流贼,需要一个根基,而五省之中,陕西有潼关在,尚未糜烂,山西也算完整,东主决定以养秦兵,首重钱粮,现在国库无粮,只有我们想办法,现在东主为山西总督,山西有晋商八大家族,勾结东虏,输送物资无数,这些蛀虫,到了该推倒的时候了,一旦推倒这些蛀虫,东主养秦兵钱财有了,并且也可给予陛下,解陛下危难!解决松山之战的危机,只是晋商八大家在朝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要动,或许会引来朝局动荡!”
张煌言的话说完之后,孙传庭忽然拔出长剑,冷哼一声:“晋商!”
对于晋商,孙传庭不是不知道。
孙传庭曾为三边总督,三边的事情孙传庭岂能不知。
许多的商人运送物资到大漠来获取丰厚的回报。
而晋商八大家是干的最大的,直接把物资运送到满清,将来满清入关,这八大家甚至被封为皇商!
这八大家面面俱到,朝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这大动作的走私也没人管。
孙传庭冷哼一声:“山西,好,先进山西,在入山西!”
现在孙传庭决定这次复出,拿晋商八大家来祭旗了。
而此时的大明松山战场。
洪承畴也接到了皇帝的圣旨,并且撤掉了几个制约之人,让洪承畴全权负责战场之事。
虽然未来洪承畴会投敌,但现在还是大明的忠臣,并且也是能干事的能人。
这次皇帝的旨意就是曾兵塔山,杏山粮道,防止皇太极断粮。
不在逼洪承畴决战,而是以稳为先。
接到皇帝的圣旨,顿时洪承畴松了一口气。
现在洪承畴已经快被兵部尚书陈新甲逼死了。
听到皇帝不在催促,并且让自己全权负责,这让洪承畴可以自己从容布置了。
并且撤掉大同总兵王朴,由京营总兵周遇吉接任。
辽东方面算是暂时稳住了。
辽东这边是大明最后的一直精锐了,必须求稳。
崇祯十五年三月月,苏州。
江南给人印象一向是烟雨朦胧的水墨画卷,小桥流水人家,烟雨楼台杏花,宛如一首首韵律优美,意象空灵的诗词。
特别是苏州,驳岸、拱桥、水巷、整齐而又狭窄的石板街面,悠长却又深邃的蜿蜒小巷,渔歌炊烟。
穿梭来往的小篷船,烟雨笼罩着灵气十足,便若很多人心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这时候的大明,北方已经如同地狱一般,而南方还是如画江山。
这个时候,确实该迁都江南了,但是重重阻挠,无法做到迁都。
然此时吴有性走在姑苏城池的街道,却忍不住悲伤黯然。
此时北方的瘟疫,已经随着逃难的人,带到了江南。
这些年南北直隶、山东、浙江等地常常大疫,苏州府一样非常严重,甚至去年那场大疫。一巷百余家,无一家仅免,一门数十口,无一仅存者。
作为医者,吴有性岂又不痛心?
面对瘟疫,很多医士采用伤寒法对之治疗,但毫无效果。
吴有性根据自己亲历的每次疫情,推究病源,潜心研究,大胆提出“戾气”致病的说法。
这些年他一直在潜心编纂《温疫论》一书。
内中详细记载白喉、天花、麻风、梅毒、肺结核、流行性脑炎等多种传染病情。
近期他还补充了更加丰富的瘟疫病种,如发颐、大头瘟、虾膜瘟、瓜瓤瘟、鼠疫,以及疟疾、痢疾等急性传染病特点及治疗方法。
经过多年努力,眼见《温疫论》就要完结了,但让吴有性挂心的是,自己没有足够银钱来刊登印刷。
这不,他就刚从医学司回来,但司内官吏医士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他们这些医官受太医院任免派遣,这些年不说升迁富贵,便是俸禄都常常拖欠,很多人吃了顿没下顿,只得各谋生路,哪还有闲钱来帮助吴有性?
他们只给吴有性建议,让他去各士绅大户家内走走,特别城内一些有名的大户,或许他们看中他的大作,愿意出钱刊印也说不定。
吴有性只有苦笑,他的“戾气说”与寻常医理大相径庭,很多士绅医士都斥为荒谬,他就是到处碰壁后,才跑到官府来求助的,哪有人愿意出钱为他印刷出版?
带着沉重的心情,他往自己住处走去,吴有性今年五十余,面目清癯,但因为过度思虑,看起来有若年过花甲。
当吴又性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家中有几个锦衣卫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