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人描述,他所寻地方,于普通人看来,不过寻常,可在他们眼里,连那土地、海洋也是死气沉沉,看过去时,绝无心思要过去要过去时,绝无心思留下来要留下时,绝无心思看什么。
雨漳初始有些不以为然,见到时才发觉那人言语至之不虚。
原来,那片土地不知为何,一片灰黑之色那片海洋也似乎应景,染成灰黑这绝非深海之深蓝似黑,而是绝对之灰黑,看之就能产生绝望。
幸而雨漳心里无法产生更多情绪,倒也不觉如何,迈步进入这方天地,回头看时,路径全无,这竟是一个新的世界,而惊奇声音响在耳畔:“我倒是低估了你。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有一手!”
转头看去,就发现不知何时出现面带惊讶的傅欲雪,雨漳谦虚着说道:“傅将军谬赞我可没什么本事,不过说到找什么地方,我还是有点东西的。”
傅欲雪道:“你倒是学会自卖自夸。跟我来吧,你是最后到的,不过,也暂时最高分。这一次并没出现让人眼前一亮、特别值得关注的人才。”
他虽是自言自语,可声音丝毫不肯压下去,似乎就是故意要雨漳听到,要掐灭雨漳骄傲之心。
雨漳对此浑不在意,对周围环境更感兴趣:“这里到底是怎样形成的?为什么”
他无法产生情绪,也不知如何形容,反而是傅欲雪接上此话:“这样让人绝望,对吗?这一切啊,需要很长时间来讲述,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去集合,见过你的同伴之后,再做打算。”
雨漳也就点头应下,二人结伴而行。
这地方都是丘陵,起伏不定,略微可以看见大海那边,可具体是有什么当真看不清楚,土地上并没有路,车辙印和脚印也全没有,唯有些许绿中带枯黄的野草摇晃可没有风,它们为何会摇晃?
不过傅欲雪不说,雨漳也不会问,他从来不喜欢问问题,只想靠自己搞清楚一切。
所以,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那人所言,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虽然有时不太适用,可大部分时候却是真理。
二人前行,却是傅欲雪没能忍住:“你就没有别的疑问吗?你也不要沉默,尽管我,不是太难的,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雨漳毫不客气,当时问道:“为什么那些草是那样而且还会摇晃?”
傅欲雪思考片刻,回答道:“那些草是受到了不祥气息的引诱而形成的,可以说,它们是我们的小白鼠。它们的摇晃也是因为不祥气息的牵引,并不是它们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雨漳点头,而后道:“我没有问题了。”
傅欲雪顿感奇异,这就没有问题了吗?还是说发现了没有问出来?难道说,刚进来就对我们有了戒心吗?这小子,很有趣啊!
他嘴角勾起微笑,让人看见,必要亡魂大冒。
说来这地方初进来感觉虽诡异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越久越觉得这地方不可久留,这样配色,仿佛消极浪漫主义所为,总有种绝望感觉。
良久,二人还是未能走到海岸,雨漳终于还是故作感叹:“这地方明明看来没有什么诡异,可实际上当真是诡异非常啊!”
傅欲雪不知他看出什么,不动声色问道:“何出此言?”
雨漳笑道,歪头看他:“傅将军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明明是本来就没有多长的路,您怎么就带着我走了这么长时间呢?”
傅欲雪皮笑肉不笑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要是能够快点到,我也是要快的,毕竟我也是刚回来。”
雨漳言道:“这样啊傅将军,我们的赌约怎么样呢?我可只是让你加上去,并不打算让你宣传啊!”
傅欲雪“急忙”劝解:“你怎会有如此想法?我们帮你你宣传出去,这样才会有最大的利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诋毁我们?这样说吧,就算我们有千万般不对,可是,我们对于培养你们这一部分人是真心实意的!”
雨漳脸上撑起笑容,点头道:“既然这样啊,那就拜托您不要宣传出去了,利益其实我并不感兴趣,我比较感兴趣的还是我的身世。”
傅欲雪听到这话眼前一亮,从此切入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要进入那个地方,只有通过我们考验之人才可以。如果你现在分数高一些,回头就有更高的几率进入那里。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雨漳点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不宣布。”
傅欲雪顿感奇异,却也不问为何,雨漳觉得这到也是个妙人,可惜二者道不同,不相为谋,想到此处,情绪虽未改,却不知为何吐出一声叹息。
听得这声叹息,傅欲雪转头问道:“有什么值得叹息之事吗?如何看来这般惋惜?”
雨漳笑而不语,只是抬头看去,依旧未到海岸。
片刻后,他言道:“你现在还这样伪装有用吗?”
傅欲雪闻言皱眉:“不知你是如何看出?”
雨漳摇头:“老鼠永远不会告诉蛇它洞穴何处、藏身何方。”
“你这形容有些妄自菲薄。”傅欲雪道,“但总有些时候,老鼠出来觅食,要被抓到。”
雨漳不惊不急,只是道:“我们二人各说了一个阶段。不过,你目的到底如何?”
傅欲雪前行,雨漳跟上,这时不消片刻,二人就到了海岸,看见灰黑海洋。
傅欲雪张开双臂:“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去,毕竟,你这样的人,进去实在是可惜了。”
雨漳无此感觉,言道:“此言差矣!你可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傅欲雪可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哈哈笑声里,人非物是,傅欲雪体内忽飘出白烟,转瞬而逝,不知其踪。
傅欲雪本人恍然惊觉自己到了海边,听得海风呼呼,旁边看时,就见到雨漳眺望大海,仿佛有所思,他竟是心底不忍破坏此景,然则想起自身使命,还是说道:“雨漳,该走了。”
雨漳回头,微微一点,道:“谁知道天地间竟有如此景色,谁想到这边风景独好?”
傅欲雪心中一动,觉得雨漳也许知道许多东西,也就开口笑着试探:“雨漳,你怎么会和那些诗人酸腐人什么的那样多愁善感?怎么就有了这样感受?”
雨漳叹道:“世人总有时候要多愁善感些,不独诗人、读书人如此。若是无有多愁善感,神农不肯尝百草,尧舜不肯造盛世,孙子不肯书兵法,能人不肯治国家,怎么就有了这时候的世界?看来,有时候还是要多愁善感的。不过,我可想问一个问题,傅将军,不知那些分数到时候就要公布的吗?”
傅欲雪闻言初始摇头,听得询问,才有正色:“我们不会公布你们的分数,毕竟那只是我们内部的一个参考,并不是挑选的标准。怎么,想要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吗?”
雨漳微笑摇头,终究没有“马后炮”似解释什么,只是加重些傅欲雪心头失望。
只是,他会在意别人心中所想吗?
他最后看一眼大海,深吸口气,而后回转身体,道:“将军,我们该回去了,别误了你的事情。”
傅欲雪却是道:“不急,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过来,你算是来得早的。不过,你来这么早,我们可本没有打算接待,所以说,在他们全部到来之前,就由我负责你的食宿和安全。”
雨漳回应道:“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