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楚幽幽边看书边随口问了句:“送走俞淑妃了”
翠儿点点头,走上前笑着说:“娘娘看书有些时辰了,还是让奴婢为娘娘按按头吧。”
“还是你细心!”,正好楚幽幽看书看得有些头晕脑胀得,让翠儿帮她按摩按摩也好。
楚幽幽靠在软枕上闭眼小惬,翠儿单膝跪在床头,伸出双手轻微按压楚幽幽头皮和太阳穴。
经翠儿手一按,楚幽幽顿觉疲乏一扫而空,整个人由内到外是精神百倍。
“俞淑妃走的时候,可曾高兴?”,楚幽幽紧闭双眼,轻声问道。
翠儿想起俞淑妃离开时欢呼雀跃得表情,忍俊不禁道:“淑妃娘娘可高兴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迟疑片刻,翠儿不解问道:“娘娘是想让淑妃娘娘抚育大皇子吗?”
见楚幽幽没有回答,翠儿长叹一声,道:“淑妃娘娘,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楚幽幽心里冷笑几声,暗道身处后宫的女人,有哪个不可怜?
今日金屋厮磨,明日长门幽禁。
西汉武帝刘彻的皇后陈阿娇,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写照。
“若得阿娇为妻,定铸金屋藏之!”
呵呵!女人啊!被爱情迷了眼睛,都是一个下场。
即便是一代贤后卫子夫也没逃过这个“真香”定律,当了一辈子的好皇后,临了,身陷巫蛊之术,落得个老年丧子,一条白绫自挂甘泉这般草草收场。
翠儿又道:“若淑妃娘娘的孩子还在,哪容得廖美人那般嚣张。”
“你刚才说什么?”,楚幽幽瞪大眼睛,猛地起身坐在床上,神情焦急,语气凌厉。
“奴婢说”,翠儿被楚幽幽强烈反应给吓了一大跳,迟疑道:“哪容得廖美人那般嚣张?”
楚幽幽一下子就急了,赶忙喝止:“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你说谁的孩子还在?”
翠儿这才放下心来,上前替楚幽幽揉捏肩膀,感慨连连:“奴婢入宫得早,略微知道些当年的旧事,当年啊”
那年俞淑妃父亲还没被贬官,时任迎接使,俞淑妃又是第一个嫁进东宫的,自然颇受恩宠,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荣光无限。
后来,俞淑妃有了身孕,更受允旭的宠爱。
就在俞淑妃满心欢喜期盼着孩子能平安降生时,她却莫名流产了,听太医说,那是一个男胎,一个成型的男胎。
“等等,等等,你是说,俞淑妃曾小产过?”
楚幽幽眼睛瞪得像个汤圆,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天啊!俞淑妃竟然有过孩子?
苍天啊!神啊!能不能告诉她,她笔下的书到底被篡改得有多魔幻!
连俞淑妃小产这般狗血的情节都冒出来了!
翠儿叹息道:“是啊!都快四个月了,真可惜呢!”
“不是,皇妃小产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彻查吗?”,楚幽幽好奇得紧,按理说是该详查的,毕竟俞淑妃的父亲当时还没被贬官,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件事被力压了下来?
“查了,没有查出来,过后不久,俞淑妃的父亲在一次接待使臣中出了纰漏,先皇震怒,一纸诏书就将俞淑妃的父亲贬去了荒瘠之地任职,俞淑妃没了母家支撑,小产一事,自然便不了了之了。”
楚幽幽心下感慨良多,母族,是个硬伤啊!
饶是楚譞出身名门,身世显赫,又贵为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没有了母族的庇佑,还不是任由端贤太后肆意欺凌,搓圆捏扁。
冷宫外,凉风萧瑟,杂草枯黄,秋风刮起阵阵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偶尔路过的宫人们缩着脖子步履匆忙,急于逃离那个不毛之地。
关在冷宫里的女人,大多是犯错的嫔妃,她们享受到帝王烟花般的宠爱后,就被舍弃了,之后年复年,日复日被困在破旧暗沉的小屋子里,没有了荣光,没有了娇艳,像是一朵娇花,慢慢枯萎。
不少嫔妃被打入冷宫后,因接受不了天差地别的待遇,是死的死,疯的疯。
长此以往,冷宫在宫人们的眼中,就成了洪水猛兽,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不祥之地。
“娘娘,您真的要进去看廖美人?奴婢听说冷宫这个地方晦气得紧!”,雪香站在容梅仙身后探头探脑的,她总觉得在冷宫深处,有数之不尽的眼睛在窥视着她们。
“晦气?还有什么能比楚譞那个病秧子更晦气的!”,容梅仙嗤笑一声,抬脚迈进冷宫破败腐朽的门槛。
自打楚幽幽落水后,不太平事一茬接一茬。
先是她卷进锦缎风波,被夺了协理之权,宁素秋也受到牵连被降为宁妃,现在廖如意又被贬为美人,容梅仙怀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楚幽幽在背后捣鬼。
因此,容梅仙觉得她有必要来冷宫见一见廖如意,如果能利用廖如意对楚幽幽的仇恨将廖如意拉到她这边来,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廖如意能利用月香对付她,她也可以如法炮制,利用廖如意的爱子心切去对付楚幽幽。
楚譞!有她容梅仙在一日,就断容不得她逍遥快活,想跟允旭琴瑟和鸣,共修百年之好,做梦!
皇后之位,允旭的宠爱,她容梅仙要两者兼得!
“姑母”
刚重新晋升为宸妃且久未露面的宁素秋提着裙摆一跨进长青宫就抱着端贤太后,不停撒娇求宠爱。
端贤太后展开笑颜,露出只有宁素秋才能享受到的慈祥面容,笑骂道:“你个小泼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也好让姑母少操些心!”
宁素秋搂着端贤太后脖子,笑容锦绣的侧脸贴在端贤太后胸前,嘟着嘴发出银铃笑声,“有姑母在,秋儿才不要长大!秋儿要永远做姑母膝下的小孩子!”
端贤太后轻拍宁素秋的后背,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叹息道:“姑母若是死了,再护不住你了”
“呸呸呸!”宁素秋抬起脑袋,娇笑道:“姑母是太后,定然是要千岁千千岁的。”
“你这张小嘴啊!惯会逗哀家开心!”,端贤太后突然眼眸微沉,开口问道:“哀家嘱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姑母。秋儿才不要抚育那个小屁孩呢!那个臭小孩就跟他那个贱人娘亲一样,都是坏了心的坏坯子!”,想起廖如意,宁素秋就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她耍心眼让小崔子剪坏锦缎,她怎么会被允旭降位,宁素秋恨不得活剐了廖如意,又岂会帮她养孩子!
端贤太后板起脸,低声呵斥道:“住嘴!毓峤是皇帝的长子,这般污言秽语哀家不想再听见第二遍!”
宁素秋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母亲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孩子会打洞,廖如意心思不正,她得儿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毓峤还小,你多去和他走动走动,小孩子嘛,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端贤太后苦口婆心开导宁素秋。
倘若宁素秋能争到毓峤得抚育权,宁素秋离中宫之位就又近了一步。
宁素秋不喜欢听端贤太后唠叨,偏偏她每次来长青宫,端贤太后都会拉住她一阵唠叨。
这时,一只花白色蝴蝶从宁素秋眼前飞过,宁素秋起身就追蝴蝶去了,完全将端贤太后的叮嘱忘在了脑后。
端贤太后长叹了口气,眼底忧心忡忡。
万一哪天她死了,天真骄蛮的宁素秋,该如何在深宫中立足?
娘娘嫁到:陛下,本宫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