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搬广玉兰,咱们去冷宫!”
翠儿搬只剩枯枝的广玉兰,跟在楚幽幽身后走出关雎宫。
“奴婢愿意追随娘娘!”
“奴才也愿意追随娘娘!”
薰儿,小林子跪在地,声声要陪楚幽幽去冷宫。
“宫俾子,也只能带一个!”,允旭冷冷地声音传进楚幽幽耳朵里,惹得楚幽幽一阵讥笑。
楚幽幽头也不回,冷声道:“你们好生呆在关雎宫,本宫身边,有翠儿一人,就够了!”
说完,楚幽幽带着翠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几次,允旭恨不得将委屈地楚幽幽拉进怀里,柔声告诉楚幽幽,他允旭爱的,只有她一人!
只让楚幽幽带一个婢女,是为了逃走时,不被人注意,楚幽幽身边带太多人,暴露的危险,会大很多。
楚幽幽进了冷宫后,后宫协理之权,就落到了季冰绿头,季冰绿也因身怀有孕,母贫子贵,成功晋升为宸妃,成为六妃之首。
自那以后,宜良妃、云妃称病,带着钰峤,朝敏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生活,每日教授两个孩子读读书,写写字,整日闭门不出。
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季冰绿得权后,一心攀附富贵的宫人们,便讨好季冰绿,处处打压楚幽幽,大到俸禄,小到吃食,都被人层层盘剥,等发到楚幽幽手里时,不是银钱少得可怜,就是饭菜是臭的,嗖的!
这天,恰逢楚幽幽来小日子的时候,楚幽幽整个人格外暴躁,就像拉出火线的炸药,只要有一丁点火星,砰就炸了。
宫女端来的白粥,不仅是冷的,还是嗖的。
“本宫虽然进了冷宫,但陛下未曾废后,本宫依旧是东楚的皇后!”
楚幽幽端起缺了一角的破碗,死死钳制住宫女的下巴。
“这碗白粥,是本宫赏给你的,喝吧!”
“奴婢…奴婢…”,宫女欲哭无泪,前几日不都这样吃的吗?怎么今日就突然发飙了?
“吃!”,楚幽幽恶狠狠瞪着宫女。
宫女嗫嗫张开嘴,楚幽幽端起碗,就将嗖掉的白粥灌进宫女嘴巴。
楚幽幽斜眼瞧宫女把白粥都吃了,颇为满意,才松开手。
宫女跪在地不住作呕起来。
楚幽幽屈膝蹲在宫女跟前,伸手钳住宫女的下巴,冷冷地说:“下次,你要再端这些猪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本宫吃,本宫就把你给剁了,然后做成肉包子,丢出去喂狗!”
宫女吓得浑身哆嗦,连声称再不敢了,楚幽幽这才松开手。
宫女听着耳边楚幽幽恶魔般的笑声,连滚带爬逃出冷宫。
宫女没走一会,翠儿就回来了。
翠儿进了屋子,忙解开外衫,像变戏法似的从衣衫里掏出几个用白纸包裹住的肉包子。
“娘娘,您饿了吧?奴婢给您带了肉包子!”
翠儿像献宝一样,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将肉包子塞到楚幽幽怀中。
楚幽幽心里咯噔一下,今儿宫女给她送来的午饭是一碗冷透的白粥,翠儿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肉包子。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肉包子?”,楚幽幽沉声问道。
“娘娘就不要问了,快趁热吃吧,奴婢估摸着,您也该饿了!”
翠儿憨憨一笑,一个劲催促楚幽幽快吃包子,边把双手往背后藏。
楚幽幽脸色一冷,将肉包子丢在桌,一屁股坐在缺了一条腿的凳子,说:“你不说清楚肉包子是从哪来的,本宫绝不会咬半口!”
“做人贵在诚实可信,本宫这里破是破了点,但绝容不下坑蒙拐骗之人!”
翠儿噗通一声跪在地,将额头磕得碰碰响,带着哭腔道:“娘娘,您不要赶奴婢走,这些肉包子是奴婢帮厨房张妈妈劈材做活换来的,奴婢没有偷过东西。”
楚幽幽瞥瞥眼,无意间扫过翠儿满是伤口的双手。
才来冷宫几天,翠儿白嫩的双手,就变得异常粗糙,手背一条条伤痕,纵横交错。
有些旧伤已经结痂,却还是在翠儿手背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疤;有的是新伤,缕缕血丝混合着化脓的粘液从伤口流出。
楚幽幽缓缓蹲下,跪在地,伸出颤抖的手轻抚过翠儿的手背,看着翠儿手背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痕,楚幽幽眼眶泛红,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中滚落。
翠儿抬起手,用粗糙的指腹抹去楚幽幽脸颊的泪珠,自责地说:“娘娘不要哭,是奴婢笨拙,不能给娘娘带好吃的回来!”
楚幽幽越想越难受,翠儿这么为她着想,手全是伤口还帮厨房的下人劈材做工换肉包子给她吃,她却怀疑翠儿手脚不干净,内心一度有将翠儿赶走的念头。
翠儿的为人,她是心知肚明的!
楚幽幽抬手就往自己脸扇一巴掌,对着翠儿轻笑:“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主子,你也不是丫鬟,我们以后不再是主仆,而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姐妹!”
“娘娘…”
翠儿听着楚幽幽温馨的话语,感动得热泪盈眶。
“咱们一起吃肉包子吧!”,楚幽幽扶起翠儿,将桌还带着一点点余温的肉包子,拿了两个递给翠儿。
翠儿受宠若惊,她将肉包子放在楚幽幽面前,讪讪道:“还是娘娘吃吧,娘娘身子本就不好,从昨晚开始,娘娘您就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娘娘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面对楚幽幽怀疑的目光,翠儿故意揉揉肚子,咧嘴笑道:“奴婢在厨房那边喝过粥了,现在还不饿!”
就在这时,翠儿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羞得翠儿面颊通红。
“快吃!你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
楚幽幽嘟着嘴,将咬了一口的肉包子放在桌。
翠儿没有办法,只能拿起一个肉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几个肉包子囹圄下肚,主仆两人总算是混了个半饱。
午饭过后,楚幽幽主仆坐在屋外的台阶,面向天空,闭双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白雪依旧铺满大地,天的太阳阳光是那般渺茫,又遥不可及。
“娘娘!”
翠儿睁开眼睛轻唤一声沐浴在微弱阳光下一脸惬意的楚幽幽。
“嗯!”,楚幽幽闭着双眼随口答应一句。
“今天的肉包子真好吃!奴婢真想每天都能给娘娘带肉包子回来!”
楚幽幽睁开眼睛,望着翠儿眼底的期盼,她抬手摸摸翠儿的脑袋瓜子,笑着说:“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们每天不仅会有肉包子吃,还会有鸡、有鸭、有鱼肉吃!”
楚幽幽望着破败的冷宫在心底默默发誓,她一定要让翠儿再次过衣食无忧、人人尊敬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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