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侧妃家族在朝中无根基,即便生下孩子,又能如何?”
说罢姚广胜阴险笑笑,阴恻恻道:“谁说过毓峤就一定是允旭的孩子?”
楚幽幽心中大惊,难道毓峤不是允旭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
姚广胜仰天大笑,“权贵妃聪慧无双,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廖侧妃那个蠢货,我只是说了三言两语,她就答应给我作内应,她哪知道,她的孩子,根本就是一个野种,别说皇子,平民的孩子,都被他高贵!”
楚幽幽恍如被雷霆加身,毓峤居然不是允旭的孩子,这个“玩笑”真的开得有点大。
“想知道毓峤的生父是谁吗?”,姚广胜瞥瞥楚幽幽,笑着道:“他的父亲是一个唱戏的伶人。”
“廖侧妃与那伶人一度春晓后,才有了孩子。”
“可怜廖侧妃还以为,与她共度春宵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胡曳毒杀了阿宓,我怎会让她的儿子,后续有望。”
楚幽幽的心沉入谷底,倘若允旭只有毓峤一个孩子,等允旭一命归西的时候,姚广胜只需在皇室功勋面前爆出毓峤的身世,东楚必然大乱。
皇室功勋怎么会让一个与皇室无半点关系的人继承皇位,何况还是下贱戏子的孩子。
届时,各位王爷谁也不服谁,都想坐上至尊的位置,定然相互争斗,民不聊生。
到那时,姚广胜必定伙同北国,一口吞了东楚。
这个姚广胜,真是好大的胃口。
倘若不是她在现代,偶然在博物馆看到允旭的尸体,还有那卷帛书,及时穿越回来,只怕东楚真的要亡在姚广胜手里了。
楚幽幽现在最担忧的是,皇室里的几位公主,是不是也非允旭所出。
姚广胜仿佛看出了楚幽幽的担忧,不禁哑然笑道:“权贵妃娘娘切莫多忧多思,宫里的几位公主,那可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楚幽幽松了口气,还好,宫里的公主,是正宗的皇室血脉。
“你既然有了内应,为何还要找上我?”
荀妃身体不停后退,贴在墙壁上缓缓蹲下身子,捂着面颊哀声哭泣。
“廖侧妃哪能比得上你,这二十多年来,要是没有你的情报,我怎么能在宫里广布眼线。”
对姚广胜来说,廖德妃就算为允旭生下第一个儿子,在心腹方面,远远及不上荀妃。
荀妃虽不得先帝宠爱,却是正经的娘娘,加上荀妃在宫里经营多年,其势力岂是一个生下皇子的太子侧妃可以比拟的。
况且廖德妃是真心喜欢允旭的,当他的计划威胁到允旭时,难保廖德妃不会反水,在允旭面前邀功出卖他。
而荀妃就不一样了,不仅和他同样仇视允旭母子,还为报答顺荣皇后的知遇之恩。
两相之下,姚广胜便做下两手准备。
就算廖德妃反水,荀妃也可以保证他的势力,覆盖东楚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听完姚广胜的讲诉,楚幽幽暗叹姚广胜的确是一个有极高天赋的做局人。
以一己之力,将整个东楚皇室的人,耍弄在鼓掌之中。
她从没见过,谁做的局,能像姚广胜这般完美,毫无破绽。
“廖德妃呢?她是不是也是死在你的手里?”
姚广胜心计这般深不可测,要想在宫里除去一个妃子,何况还是一个打入冷宫的美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是我派人去做的!”
姚广胜回答得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楚幽幽急忙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记得廖德妃被打入冷宫后,冷宫外的侍卫,就守卫得很严密。
楚幽幽很好奇,姚广胜的人,是怎么将毒药下到水杯里的。
姚广胜笑着道:“很简单!”
说罢,姚广胜两指一弹,一根蜘蛛丝般的细线,直直钉在墙壁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墙壁上,映得细线闪着银银光点。
“我的人只需要在屋顶上,通过种细线,就能将曼陀罗毒液,悄无声息混入廖德妃的水杯里,廖德妃喝下毒茶,自然会毒发身亡。”
“原来是这样,梅先生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听到这里,楚幽幽不由得为姚广胜的步步算计,双手鼓掌。
“呵呵呵.......”
姚广胜冷笑几声,道:“要不是当初顺祯皇后怀疑到廖德妃头上,我又何必冒险除去廖德妃。”
楚幽幽愣了愣,感情当初廖德妃身亡,全是因为她。
既然姚广胜执意报复东楚皇室,以及铲除所有能威胁到他计划的人,当初她发现廖德妃有异时,姚广胜怎么不连着她一块杀了?
“那你当初,为何不杀了顺祯皇后?”,看着姚广胜的波澜不惊的眼神,楚幽幽问出心底的疑惑。
姚广胜转身深情看着顺荣皇后的画像,苦笑道:“镇国府,只剩顺祯皇后一人,阿宓临死前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她,不然,阿宓怎会在临死前,求先帝把顺祯皇后,赐给当时的太子允旭,做太子妃呢?”
“阿宓放不下的人,我又怎么会去伤害?”
楚幽幽心底大为震撼,顺荣皇后,临死还记挂这楚譞这个侄女。
倘若没有顺荣皇后的偏袒,在她发现廖德妃不同寻常一面的时候,姚广胜早就对她下手了。
“哈哈哈.....”
瘫坐在地上的荀妃突然癫狂的笑起来。
荀妃抬起毫无神采的双眸,怔怔的望着姚广胜,喃声道:“姚广胜,枉你聪明一辈子,难道你就没看出,我对你的那一丝丝情意?”
“我帮你,并非全是为了报答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姚广胜叹口气,荀妃对他的心意,他岂会看不懂。
只是,他的眼里、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叫楚宓的姑娘。
即使姑娘嫁人了,他还是愿意跟着她。
他一个背负仇恨的人,哪能随便接受别人的爱意。
他除了名字,连面容都是假的,试问,这样的他,哪会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力。
无论是梅先生,或是姚广胜,他的一生,终是为楚宓而生,亦是因楚宓而灭。
“但是,我不喜欢你!”,姚广胜冷冰冰的答案,刺痛了荀妃的心。
荀妃无声哭了起来,她早该知道,姚广胜心里,永远只有楚宓一人。
“二十多年了,你可曾有一丝丝动心过?”
荀妃不甘心,不甘心二十多年的守候,依旧温暖不了姚广胜坚硬的心房。
“不曾!”,姚广胜的回答,依旧坚定。